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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客人们纷纷离开阳台回到房间。涵冰和帅哥提姆因为在这里喝得不够尽兴,继续找酒吧喝酒去了。整个阳台只有妘鹤还闷闷地坐在那里,两眼瞪着乌黑发亮的岩石冥想,直到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惊醒过来。
“妘鹤小姐!”声音彬彬有礼,沉着自信,听来甜美动人,但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傲慢。
妘鹤站起来,寻找口里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潘可穿着雪白的缎子长裙,披着一块深紫色的披肩。她生来就有一种娇媚可人、雍容华贵的气质。她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妘鹤问:“你就是妘鹤吧?我刚才听他们在讨论你。”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妘鹤点点头说:“是的,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我知道你是谁。”
潘可点点头,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她以迷人又带点专断的表情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妘鹤拉过来一把椅子失意她坐下说:“当然可以。”
潘可坐在妘鹤的对面,没等妘鹤开口,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听很多人谈论过你的事迹,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正巧我急需有个人帮助我,我想也许你就是最佳人选。”
妘鹤笑着说:“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你看我正在度假期间,恐怕我的搭档不会同意接案子的。”
“一切皆有可能,只要条件合适。”这句话她说得很从容自信,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手腕高超的女人。
她接着说道:“无论如何先听听再说吧。我正受到迫害,这种迫害令人无法忍受、非制止不可。本来我想告诉警察,但是我认为警察对这件事也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会的,其实事情很简单。”
没有犹豫,也没有含糊其辞,潘可的思路清楚,绝对是个精明的商人。她只略微停顿了一下,思考如何尽可能把事情说得简明扼要。
然后。她朗朗说道:“我丈夫在我认识之前跟一位叫做张鸣聪的女孩订婚了,她也曾经是我的闺蜜。后来我丈夫和她解除了婚约~~~”她停顿一下解释说:“你看,木已成舟,可是她呢,从此却怀恨在心。对于这件事,我也感到很抱歉。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最后她进行了一些威胁,我并不打算理会,或者说,她也不想把威胁付诸实行,可是她却以一种更加怪异的行为来折磨我们—我们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妘鹤听说过很多复仇方式,泼硫酸、拿刀子刺人,再次就是找人打对方一顿,但很少有人这么会有只跟着、不行动的报仇行动。她挑起双眉,平静地说:“的确是一种很不寻常的报复。”
她咬一咬自己的嘴唇说:“很不寻常,而且也很可笑,叫人讨厌。你看我们在度蜜月,本来应该好好过二人世界。可是她呢,一直在跟踪我们。第一次,是在威尼斯。她到那儿。也住在丹尼尔饭店,当时我以为不过是个巧合,虽然感到很尴尬,但也只能接受。后来,在布伦迪西登船时,我们发现她也在船上,我们知道她会去罗马尼亚,所以我们改变行程来到了印度尼西亚。可是当我们到紫金酒店的时候,发现她又在这儿等着我们了。我一直希望她不要再做这么孩子气的行为,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谁也改变不了。可是,目前看来,她根本没有放弃。”
妘鹤用锐利的眼光看了她一会儿。潘可依旧镇定自如,可是抓住桌子边缘的手指关节,却因为太用力而发白了。
“您是担心这种情况会继续下去?”
“是的。当然这实在愚不可及!鸣聪就是在出自己洋相,我真想不到她竟然会不顾及体面,不顾尊严到这种地步。这实在太可笑了,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妘鹤淡淡地说:“人性是比较复杂的。有时候体面和尊严必须抛到大海里去,因为有了更强烈的*。”
潘可不耐烦地说:“可是她做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处呢?我不明白,如果钱能解决的话,我早就用钱解决了。可是我知道鸣聪,她根本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为了单纯的爱情?”
潘可听起来更不耐烦了,挥挥手,急促地说道:“现在讨论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问题的关键是,这件事必须被制止。我丈夫和我不能在继续受这种气,这种事一定要拿法律来制裁才行。”
妘鹤若有所思地盯着潘可说:“她有没有当众说过什么话来威胁您?或者真正地实施过某种威胁您人身安全的事情?”
“没有。”
妘鹤无可奈何地说:“那么,坦白说,我看不出您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正好一个人高兴到某个地方旅行,而那刚好是您和您丈夫旅游的地点,你能怎么样呢?空气是大家自由取用的,她不需要强迫自己来迁就你们的个人意思。这是每个人的权利,您不能制止,您说呢?”
潘可不以为然地说:“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对这件事一点办法也没有?”
妘鹤心平气和地说:“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张鸣聪有她的自由,我们不能强制性地限制别人的自由。”
“但是她的行为影响我的心情了,我受不了!”
妘鹤轻轻地说:“我很同情您,尤其是想到您一向不习惯受委屈。”
潘可皱起了眉头,喃喃地说:“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妘鹤建议说:“您们可以随时离开,到别处去啊。”
“那她会继续跟着我们!”她低下头说:“再说,再说,我们干嘛要逃跑呢?好像,好像,我们真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和自伟结婚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妘鹤想了一下说:“您听过神父在教堂里朗读《圣经》中的某些章节。您也应该听过大卫王的一则故事,有一位富人拥有大批的羊群,却抢夺了一位穷人唯一的一头羔羊。您可能还不太明白,您夺去的可能就是穷人的唯一一头羔羊。”
潘可挺挺后背,眼睛里灼烧着怒火:“我完全懂得你的意思了。说得难听一点,你认为我抢走了我朋友的心上人。但是你要明白,人的感情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我不否认鸣聪爱着自伟,可是自伟未必会选择她。这就是事实,不是谁抢谁的问题。自伟选择我,和我结婚,她应该接受这个事实。”
妘鹤琢磨半天才缓缓开口说:“听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可是有一件事我相信你没有说清楚。”
“什么事?”她质问道。
“你自己的态度。鸣聪追踪你们,追踪你深深地折磨着你,让你难以忍受,可是问题反过来看,为什么你愿意一直忍受呢?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因为你内心有愧。”
潘可再也忍受不住,倏地站起来,忿忿地说:“你怎么敢这样说?你竟然敢这样说?你,你太过分了!”
妘鹤心平气和地说:“虽然可能说得话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要坦诚地告诉你,你只是在自欺欺人,我相信你的确用过一番手段才把金自伟从你朋友手里抢过来的。我猜你深深地爱上了他。看看你的情况吧,你长得很美,又有钱,代表着完美的女性,也就是说,在选择男人方面,你才具备选择权,而不是金自伟先生。所以我猜确实是你把他从你朋友手里抢过来的。就像《圣经》里的那个富人,把穷人手里仅有的一头羊羔抢走了。”
一阵沉默之后,潘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最后才冷冷地说:“那能说明什么?最后的结果才重要。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当然我还是不愿意承认,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人无法改变过去,必须接受现实。”
妘鹤冷冷地说:“你说得固然不错,可是我们很多人也得自食其果。那时我希望您必须有勇气去承担。”
她站起来缓缓地说:“至少你能跟她谈谈吗?跟她讲讲道理?”
妘鹤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如果你希望我这样做。可是我想不会有多大的效果。我想张鸣聪正被一种执拗的想法紧紧地控制着,要她改变这种念头是徒劳无功的。”
“至少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们脱身吧?他们都说你那么聪明,难道连这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可以回到家里好好过日子。”
“即使那样,她也会住在我家附近,因此我一出门就会遇见她,那样不是更悲催?”
“那我就没有任何办法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不愉快就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如果她不消失,那么消失的人就是我,或者是自伟。她曾说过,她要把我们两个都杀掉。我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难道这还不算是一种威胁吗?”
妘鹤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严肃地说:“看起来事情很严重啊,我真的希望我能制止她的这种危险想法。”
一切都是天意,该来的早晚会来,就像妘鹤虽然很努力地想说服张鸣聪,可是悲剧还是照旧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