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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宋金增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如果过了一周还没有醒过来,那么很有可能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涵冰傻了,如果宋金增就这么躺着,她们要找谁要报酬?实际上,比她还悲摧的人好几个呢,别墅里就有两个,这时候,她们已经闹起来了。
保姆阿姨把早饭端到餐桌上的时候,发现餐厅的氛围特别奇怪。刘小慧因为男友被抓,心情看起来郁郁沉沉的;她的母亲李艳倒没有为那个担心,实际上,王齐善被抓让她轻松了很多,从一开始,她就对那个男人不感冒。即使如此,眼前还是有一件让她更为恼火的事情,这件事情的源头就在对面那个女人身上。她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如既往地不显眼,一如既往地保持低调和缄默。
在宋金增被送进医院的第一天,她就给律师打了电话。她死也没有想到,宋金增竟然把一大半的遗产留给了对面那个一点也不出色的女人。这一点让她很气愤,相当气愤,她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白得那么多财产?难道金增的脑子进油了?
想到这里,李艳坚决不能再对眼前的这个女人熟视无睹。金增住院了,毫无疑问,李艳现在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她要行事主人的权力。
她先是哼哼笑了两声。保姆阿姨把一盘子菠菜鸡蛋炒粉皮端上来。李艳看看了那盘菜。用筷子在里面挑剔地夹了一根菜叶子,然后又盯着菜叶子看了半天,最终菠菜里挑骨头地对苏一楠说:“你种的菜还没有外面卖的一半大呢。”
苏一楠抬起头看看菠菜低声辩解说:“那是大棚里的菜,我们的菜是纯天然无公害的,不添加一点化肥的绿色食品。”
李艳把菠菜甩到地上,气哼哼地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金增在的时候我就不说了。现在呢。现在你也该离开这里了吧?难道要一辈子住在这里?”
苏一楠又像蚊子哼哼似的说:“我现在没地方能去,大哥让我住在这里。”
这一次,李艳把筷子摔到地上:“得了,你少拿金增来说事?你洋气了啊,知道拿金增罩着你,可是你也要明白,这房子这财产都是我们李家的。别以为你有金增就可以坐享其成?”
苏一楠没敢说话。保姆阿姨看形势不对,躲到外边去了。可是李艳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不以不饶地让苏一楠从这栋房子里滚开。十几分钟后,苏一楠不再是一开始时的样子,她再次抬起头,瞪着双眼,咧着嘴。双手叉腰。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李艳就开骂了:“滚你奶奶的,别在那儿装老子?我知道遗产是怎么分配的,你最多就是拿一个小指头儿,所以该滚开这里的是你,不是我!”
一刹时。李艳和刘小慧都愣了。足足五分钟过后,刘小慧走过去劝苏一楠说:“苏姨。你坐下来消消气,我妈就那脾气,你别和她见识。”
苏一楠甩开了刘小慧的手,气哼哼地说:“你和你妈一个德行,少在这儿黄鼠狼给鸡拜年装好人了?让我走,还不知道谁走呢?金增还没咋样呢你们就不消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那点猫腻?”
此时的苏一楠脏话连篇,骂骂咧咧,和之前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判若两人。别看李艳平时颐指气使的,但毕竟是受过教育的女人,脏话一时半会也学不来,所以,无论在气势还是嘴上功夫都不是苏一楠的对手。她直直地坐在座位上,双手筛糠一样抖着。刘小慧也气傻了,只好转过来劝母亲说:“算了,我们别和她见识,还是等姨父出来再说吧。”
苏一楠冷笑两声:“姨父?他算你哪门子的姨父?叫得比唱歌还好听,有那本事应该去当小姐啊,哥长哥短的挣卖肉的钱也算,在这儿充什么外甥女?”
刘小慧脸由红变紫,最后黑青下来,像是一块用旧的抹布。她的胸脯急遽地起伏着,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种阵仗,她还真没见过。
长这么大,李艳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她气急败坏,站起来,拎起凳子砸过去。苏一楠迅速躲开,迅速脱下脚上的鞋子对准李艳的脸扔过来。虽然李艳也很快地躲开了,但是鞋子还是刮了一下脸颊落在身后的地板上。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用手一摸,手指上是一道鲜红的血。李艳怒不可遏,冲上去扭住了苏一楠,苏一楠则巧妙地扯住了李艳的头发死不松手。很快,两人就滚在了地上。
一开始,刘小慧还呆呆怔怔地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李艳翻上来的时候,她吼了两声:“小慧,你在干什么?眼睛瞎了,还不赶紧过来帮你妈。”
刘小慧才清醒过来,帮着母亲在苏一楠的后背上踢了两脚。但即使这样,两个人也不是苏一楠的对手。此时的苏一楠凶悍而顽强,像一头刚出洞寻找猎物的狮子。
就在这时,保姆阿姨进来了。她后面还领着两个女孩,正是妘鹤和涵冰。上一次留宿在这里的时候,涵冰的那对天使戒指落在了抽屉里。这次,她们是专程来这里取戒指的,可是,她们万万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精彩的演出。涵冰面露惊讶之色,也不忙着劝架,只是远远地观望着评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妘鹤是看出来了,如果她不劝阻的话,涵冰会那么乐呵呵心甘情愿看一天。可是让自己出手她又怕自己拦不下这三个撕扯到一起的女人。不得已,她叫保姆和涵冰一起上才拦住了三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
李艳思维凌乱地说完事情经过,并且要求妘鹤一定要替她们好好收拾一下苏一楠。这时,再看苏一楠:她低垂着头,散乱的头发把前额覆。上衣被拽掉了两颗扣子,露出已经变形的文胸。她可怜巴巴地站着,苦苦泣泣,悲悲啼啼,好像自己被日本鬼子抓去强奸了似的。李艳说完后,妘鹤又问她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抽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妘鹤捡起憋屈在柜子角下的一只鞋子递给她。她哼哼着说谢谢,然后就跑出去了。
李艳冲着她的背影叫嚣着:“你等着吧,我早晚会把你赶出去的。”
这面正闹得不可开交。外面又一阵汽车的刹车响。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保姆急忙迎出去。很快,她搀着宋金增慢慢地走进来欣喜地说:“太好了,宋大哥回来了!”
见宋金增突然出现,几个人都挺纳闷的,不是说还待在重症监护室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金增脑袋着还搀着纱布,这边被保姆搀着,那面被一个中年人搀着,两个人夹着走进客厅。他还没注意到房间内的变化。他更不知道因为这场意外,家里已经开始为遗产争得不可开交。
还是刘小慧脑子转得快,掠掠头发急冲冲迎上去问:“姨父,你怎么出院了,昨晚上医生还说我情况不好,还要在医院待一段时间。”
虽然经过了一场生死保卫战,但宋金增的情绪并没有太大变化。他淡淡地说:“我刚刚醒过来的。没什么大不了,我身边不是还有程医生呢?我在医院里住不惯,还是住家里方便。为了以防万一,最近就让程医生住在家里。”他看着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说:“程医生,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程医生点点头表示说:“哪里,哪里,看您客气的,照顾好您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一见到金增,李艳气愤愤地走过来把刚才的事情又哭诉了一遍。不过,她没有提遗产的事情,只是说苏一楠根本就不把她们放眼里。因为宋金增不在,她仿佛成了房子的主人,看谁都不顺眼,对她们母女发脾气,还要赶她们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觉她自己比窦娥还冤。
宋金增这才注意到房间内的凌乱。他耐着性子听她把委屈诉完,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一楠没有别的地方能去~~~”
李艳立即打断他说:“我才不管她住哪儿,哪怕她住桥洞睡猪圈呢,她必须得离开这个家。反正这个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还有~~~”说到最关键的时候,她用劲地挤下几滴眼泪无限悲伤哀怨地说:“金增,你,你怎么能把遗产留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呢?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把财产都留给了那个女人。这个我不能接受,太伤心了。”
宋金增和往常一样手足无措,他支支吾吾半天,最终经受不住李艳的死缠硬磨决定再立一份遗嘱。在这份遗嘱里,他会考虑增加她们母女两个的份额。
一方得意了,而另一方会怎样呢?而就在这时,妘鹤竟然在别墅里发现了那颗鞋扣,之前在诊所门口第一次见到刘玉萍的时候,她脚上的那只鞋扣。这一发现给案件带来惊人的转折,离案件的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