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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湾区的案子结束后,涵冰竟然还没有回来。奇了怪了,她从没有走过这么长时间,一通电话也没有。妘鹤记得她离开的时候说要去云南的玉龙山。妘鹤没有去过那里,大致看了一下地图,知道玉龙山在云南大足县东南边陲,是个美丽的地方。即使这样,这丫头也真够疯的,这都一二十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说真的,妘鹤还真有些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被劫财了呢?还是被劫色了呢?难道被人绑架回不来了?妘鹤发挥自己的灰色脑细胞,不停地遐想着。就在她天马行空,编了各种版本的历险记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妘鹤一看,果真是想曹操到曹操到,涵冰打来电话了。
妘鹤稳稳心神,心想,这丫头终于知道回来了。她摁了接听键,涵冰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过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急死我了。赶紧的,赶紧的,我给你预定了机票,你马上飞到云南来。”
妘鹤又懵了,难道她还在云南呢?这可有点稀罕,涵冰虽然喜欢东跑西跑,但很少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这么久过。她不仅不打算回来,竟然还想让妘鹤也过去。云南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容不得妘鹤发问,涵冰就连珠炮似的叫着说:“快来吧,我男友被抓起来了,谋杀,他被人指控谋杀!没有时间了,你赶紧过来就对了。”
结果,妘鹤一句话没轮到说,她就挂了电话。妘鹤坐下来呆想了一会儿,涵冰或者说得不错,她所在的地方真的有一起谋杀,可是这是怎么和她男友扯上关系的?到底是哪个男友?她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云南男友?
不过这些疑问只能等见到她的时候才能清楚,现在,妘鹤只能整理好行装,飞赴云南去。
按照涵冰给的地址。她在昆明下了飞机,又坐火车到丽江,之后,又改乘汽车到桑田镇。到镇上之后。她最后坐上一辆破电三轮车。三轮车驶离公路,拐上了路面粗糙的小路,一直开到位于玉龙山脚下的都龙村。从外表看,这个村子很闭塞,到处都是积雪。三轮车来到一排古旧破烂的小平房前面,最后在这排小平房的第二栋房子前停住,司机说这就是她要来的地方。
妘鹤付给司机车钱,从车上拽下自己的行李,竖起领子裹紧了外套。她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冷,新湖还是炎炎夏日。而这里却是严冬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门外的动静,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涵冰从里面跳出来,直接蹦到妘鹤怀里,抱着妘鹤死死不放:“哎呀,你可算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来呢。”
如果不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涵冰的悲伤,妘鹤倒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当年和初恋分手都没有让她这么难过,现在,她是怎么了?
接着,涵冰嘁哩喀喳地说了一大堆,妘鹤始终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她只大概知道,有个人被杀了。警方怀疑她男友是凶手,现在她男友已经被抓起来了。
好不容易才让她的心情逐渐平稳下来。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矮小瘦削、头发灰白的女人。她精力充沛,十分干练。见到妘鹤的时候,她热情友好地请她进屋。涵冰介绍说这是房东阿姨魏玉枝。
魏阿姨把她们让进屋,在温暖舒适的厨房里坐下。这时。妘鹤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在外面,差点没被冻死,谁知道,这里竟然会这么冷呢。
热情的魏阿姨准备了一壶热茶,又端上来一盘鸡斗凉粉。涵冰没心情吃。妘鹤喝了两杯热茶,雪茶气味清香,很好喝。之后,妘鹤才算听到了案子的来龙去脉。
事情源于一场神秘莫测的招魂会。如果不来这里,妘鹤真不相信这种东西。但妘鹤知道,云南自古就是巫蛊之乡,很多人都信奉这个东西。
刘强穿上胶靴,扣好大衣领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他那栋平房的大门,从缝隙里向外窥视。
映入眼帘的是一派典型的乡村景象,到处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纷飞弥漫的鹅毛大雪已经在都龙村下了四天四夜,眼下积雪无边无际。在玉龙山脚下,积雪已经厚达到膝盖处。都龙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这个时候更是与外界完全失去联系。
然而刘强并不打算就此退却,他是个坚韧的硬汉子。他哼了一下,又嘟囔了一声之后,便迈着军人的步伐,闯入风雪之中。
他的目的地并不遥远,只要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几步,然后拐进一条小道,再爬上一个陡坡,便来到一栋看起来比较像样的房子面前。
门虚掩着,他走进屋去。虽然才是下午三点半钟,窗帘却已全部拉下,屋内灯火辉煌,屋内正中央一个大火炉,里面柴木熊熊燃烧着。两个女人站起来迎接他。
“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年纪大的那个女人表示欢迎。
“这没什么,孟可,这没什么。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出来走一下很不错。”
“苏辉也快来了,还有陈军和王江也说要来,可这种鬼天气嘛,谁也料不到会出什么叉子。真是的,天气糟糕透顶。总得干点什么事情让自个高兴高兴吧。高宁,”她叫自己的女儿:“再往火里添点柴!”
刘强颇有绅士风度地应声而起:“我来吧,这是男人干的活儿。”
他动作熟练地往炉子里投了几块木头,又坐回到他的扶手椅上,一边偷偷地打量这间屋子。他很熟悉这间屋子,之前,这栋房子属于他的好友田盛。田盛老有钱了,尽管如此,他依旧爱钱如命,或许这才是他有钱的原因吧。两个月前,有人找上门来想租田盛的房子,租到过年就结束。
一开始,田盛想断然拒绝,但对方给的租金很高。这个房客就是孟可和她的女儿高宁。
看在钱的份上,田盛才同意把房子租出去,毕竟没有人会想住到这个小山村来。平日里,一年都难得见一个外人进来,更别说收租金了。所以,在考虑这一个月可以收1500元现金的情况下,这件事便定下来了。田盛在镇上另找了一间房子住,一个月才一百元,然后把这栋房子交给孟可,并且预收了一半租金。
在没有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刘强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愚蠢至极的傻瓜。可是今天下午收到她的邀请,经过察言观色时,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傻瓜。她身材高大,举止笨拙,然而她的行为举止都显现出她的精明和算计。
刘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一阵沉默之后,他努力使自己打起精神来,找话茬儿。
“我们原先还担心你会来了,这种天气,可是你真的来了,我们可真高兴啊。”孟可过分热情地说。
“是星期五嘛。”刘强回答,语气中带着一种明确无误的味道。
孟可有些茫然不解:“星期五?”
刘强解释说:“这栋房子属于我好友田盛。我们的关系很好,我每周五都会到这里来看他,已经成习惯了。”
孟可点头说:“这样啊,可是他已经搬到镇里去了,你怎么去得了呢?你没有车啊。”
“我走着去呗。”
“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从这里到镇上有六公里远呢?”
“正好锻炼锻炼。十二公里又如何?只会让人身体健康。到我们这种年纪,能健康才是大事儿。”
“真的,你们的身体都很好。我听说你们两个以前都是了不起的运动员,是吗?”
“以前我们在一个队里,冬季就搞冬季运动,滑雪滑冰什么的,夏季就游泳或者爬山。田盛可是滑雪高手呢。现在我们都老了,那些运动都没法搞了。”
“我听说你也不错啊,以前还获得过职业滑雪冠军,是吧?”
刘强满脸绯红,像个小姑娘似的,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说:“谁告诉你的,比起田盛我差远了。”
“当然是田盛了,我从他那儿听来的。村里的人都说你们的关系好得不得了,有三十年了吧?”
他没有继续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他也真是的,不过现在天气怎样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她的女儿高宁感觉让他发窘有些过意不去,她跟着他走到窗前。他俩拉开窗帘,望着外面一派萧杀的景象。
刘强说:“还要下雪,而且还会下很大,我看准是这样。”
毕竟是年轻人,高宁兴奋着说:“啊,太令人兴奋了,我认为雪可真够浪漫的,我以前从没见过雪,还是这么大的雪。我们一直生活在广州。”
刘强诧异了。广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穷山庄,实在够诡异的。
这时,门开了,应该是苏辉和陈军来了。苏辉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干瘪老头儿,陈军则是个红光满面的年轻人。
陈军先开口说:“是我带他来的,否则他真要被这大雪给埋了。不过说真的,这种天气找几个人聚在一起真的太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做点什么呢?打牌或者干点其他的,要我说,我们可以做一些很刺激的事情。我刚知道一种祈灵游戏,据说很准的,我们可以玩两把。”
在这种天气下,玩这种接近于巫咒的东西,他们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