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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见,他们当然有意见。高宁首先表示自己绝不会参加这样的游戏,有那么一次就够了。王江对此不予理睬。女主人孟可很犹豫,她不知道涵冰此举到底有何用意。万一再出现某人被谋杀的状况怎么办?
涵冰却不这么认为,她坚决认为一定要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呢?
刘强反驳说这个提议太傻了,他发誓没人会这么干的。
最后,磨不过涵冰,袁峰、苏辉、王江都同意了涵冰的建议,就连孟可也开始摇摆不定:“我不喜欢,我~~~”他不安地环顾四周,好像随时准备逃遁。最后,她祈求地看着刘强,征求他的意见:“你是田盛最好的朋友,还是你说吧。”
刘强的目光跟涵冰的挑衅眼神在空中相遇。最后,他声音粗厉地回答说:“干嘛不做呢?”
此话一出口,驷马难追。
苏辉和王江从隔壁房间拿来以前用过的小桌子,摆放在客厅中央,把椅子拉来围住。大家默然无语地敲着,这种试验比之前的那次还稀罕,让人震惊。
陈军感慨地说:“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可我们要在完全相同的情况下重复周五的游戏。”
高宁说什么也不想再参加这种游戏,所以她的位置由袁锋代替。涵冰自告奋勇地说要做速记,她要仔细观察眼前发生的现象,同时她要找出是否有人作弊。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六个人各就各位。涵冰熄了灯,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那种阴森的气氛再次袭击了大家。这时,涵冰大张旗鼓地问道:“我对过表了,现在正好是五点二十五分。”
高宁轻轻叫了一声。五点二十五,一个不吉利的时间。
刘强呵斥说:“别出声!”
几分钟过去了,这一次的气氛和上周五迥然不同。没有抑制住的笑声。也没有悄声的评论,只有一片死寂,最后这片死寂被桌子上发出的咔嚓声打破。
陈军试探性地问:“那儿有人吗?”
又是一阵轻微的咔嚓声,这声音在那间黑暗的屋子里听来让人感觉很怪诞。
“那儿有人吗?”
这一次不是咔嚓声。而是震耳欲聋的有力叩击。
高宁尖叫起来,孟可也发出一声叫喊。
袁峰站起来相当肯定地说:“没事,好像有人在敲门,我去开门。”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客厅。大家依然一言不发。突然之间门打开了,灯也亮了。门廊里站着吕方,他身后是涵冰的搭档妘鹤。
吕方跨步进入客厅,声色严厉地说:“刘强,我控告你在本月十五号谋杀田盛!”
屋里的人都围着妘鹤和涵冰,他们惊得目瞪口呆。
吕方把凶手带出了客厅。袁峰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天哪,这也太戏剧了吧。我一点儿都不明白。怎么会是刘强杀了我舅舅呢,他可是我舅舅最好的朋友。”
孟可也说:“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我是说这在感情上怎么可能呢?如果田盛是在五点二十五分被杀,那完全没可能啊,当时。刘强他就在这里。”
妘鹤坐在刘强的位置上淡淡地说:“不是在你说的那个时间,他是在五点四十五的时候被杀的。”
“五点四十五,怎么会呢?”
“是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滑雪板。”
“滑雪板?”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问道。
妘鹤点点头:“对,他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场转桌祈灵的鬼把戏。不想我们原来想像的那样是巧合、是无意之中干的,事实是他是有意这么干的。他知道马上就要下大雪,那很好。因为大雪能消除一切痕迹。他造成一种田盛已经死了的印象,使每个人都慌乱起来。然后他便假装非常不安,执意要马上步行去镇上。”
“他回到家里,套上滑雪板就出发了。要知道他可是滑雪高手。从都龙村到镇上全都是下坡路,滑雪也很顺,基本上要十多分钟就够了。”
“他来到窗前。敲了敲窗户,田盛让他进了屋,可绝没料到他会来。等田盛转过身去,他就立即抓住时机,拿起那根铁棍砸死了田盛。”
“他很容易就把田盛干掉了。他有的是充足的时间。可以把滑雪板擦干净,然后放进餐厅橱柜,跟别的东西混在一起。后来呢,他又砸破窗户,把抽屉全都拉出来,里面的东西乱扔一气,造成有人破门而入的样子。”
“快八点钟的时候,他只需要走出屋外,绕到上面的路上,装作气喘吁吁地来到镇上。他很聪明,只要没人怀疑滑雪板,他就有不在作案现场完美证据。”
陈军叫说:“可他俩是朋友啊,他们可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信。”
妘鹤叹一口气说:“这也是纠结我的地方,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可是直到我看到了一张报纸~~~”
“报纸,什么报纸?”
“上面登着上期足球彩票的获得者是刘强。从耿亮那里我们了解到,田盛经常和刘强一起买彩票。我猜田盛让刘强买了这几注彩票,偏偏就是这几注彩票中奖了。按照常规,刘强得把彩票还给田盛,但是他被这一千万晃了眼,他很需要这笔钱。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如果把田盛干掉那就没事了。”
王江小声说道:“真是太吃惊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是你,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妘鹤谈起那双藏在烟囱里靴子的情况:“当时看见那双靴子才想到的。是那双滑雪用的皮靴,这使我想起滑雪板,我突然就纳闷起来,会不会是那种可能呢?我冲到橱柜那儿,皮靴跟那副长些的滑雪板正要相配。足尖夹子还调整过,以便跟小一些的皮靴相配。短一些的那副滑雪板则是另外一个人的。”
陈军分析说:“真是太妙了,百密必有一疏,他该把滑雪板藏到别的什么地方去?”
妘鹤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能把滑雪板藏到哪儿去呢?实际上他藏的那个地方挺好,没有人会在乎田盛有一副滑雪板还是两副滑雪板的。”
“那么他干嘛要藏起皮靴来呢?“
“我想是因为,他生怕警方会像我一样,看到皮靴就自然而然想起滑雪板。所以他把皮靴胡乱塞进烟囱,这当然是犯了个错误,因为细心的耿亮发现皮靴不见了,而我却找到了那双皮靴。”
涵冰感叹说,弄了半天都是皮靴惹的祸。早知道就该把皮靴扔了或者干脆烧掉。不过有一点她感觉很可恨,他存心要把谋杀的罪名栽到袁海头上吗?
妘鹤解释说,那倒不是。毕竟袁海太呆,运气也太差,无论是谁都会把他当成凶手的。不过现在还好,袁海没事了,不用为他担心了。
这时,陈军转身问孟可:“那么你们是怎么回事呢?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轮到孟可开始支吾了。高宁鼓起勇气坦白说:“算了吧,也该告诉他们了。这几天吓坏我了,我真怕他们以谋杀的罪名逮捕袁峰,但我们不能说出他的行踪,因为一旦说出他当时在那儿,他们就会探查出那桩越狱事件是他策划的。”
一霎时,全场安静下来。有人惊奇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爸爸就是那个逃犯。我想你们最近也知道了,都龙村在说的两件新闻,一件是田盛的被杀,一件就是一个逃犯的越狱。我们到这儿来也是这个原因。我们在来的路上遇见了袁峰,我把事情都告诉了他,然后我们定了计划。可是,所有的事实都超出了我们可控范围。我爸爸逃出来后,躲进附近的山洞里。他当时病得很重,又在荒野里冻了几天,然后~~~”她叹口气说:“无论如何,我们得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爸爸得回到监狱里去,而我和我妈妈则要回惠州去了。至于袁峰嘛~~~”
袁峰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走上前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不在乎你是谁,你是谁的女儿!”
到这里,一切都进行得很完美。袁海也被放出来了。妘鹤认为这是件好事,但涵冰却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倦了。她承认袁海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长得不错,但他不是自己的菜。就像妘鹤说的,袁海太呆,运气也太差,跟着这样的人待在都龙村没什么前途。当然,袁海现在有钱了,但有时钱真的不能决定一切。再说,他不是还要还从公司挪用的公款呢,这样下来也没多少钱嘛。涵冰嘟着嘴,骄傲地说:“咱也不缺这点钱!生命无常,谁知道明天一早起来还能不能睁开眼,所以女人就要对自己就要狠点。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男人嘛,走了总还会再来的,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她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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