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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龙轻轻地、试探地伸出一条前腿,颤巍巍地拄在地面上,接着又是一条腿。看着他那四条瘦得不成样子的腿轮流支撑其身体的重量,洛娜看得一阵心疼。想起他以前曾是那么勇敢、自信的一个律师,在法庭上屡屡完成奇迹,而现在却是如此的孱弱、步伐蹒跚。回响在法庭上凯龙所创造的种种奇迹和优秀表现,尽管有些时候凯龙甚至跟王者姐妹对着干,特别是最后一次法庭,但是很多时候洛娜非常同情、非常怜悯、觉得无辜的犯人不也经常得到凯龙的搭救?凯龙从不当起诉律师,他的目的永远是拯救而不是投诉。回想那一次次精彩的审判,难道……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吗?
“等一下!”洛娜突然大声喊道,“凯龙……虽然我没有办法完全推翻我姐姐的判决——她比我的权力要高一些——但是我能尽我所能地帮助你。让我想想看……天鹅,天鹤,把他扶上担架,把他抬到人间,他让你们把他放在哪儿你们就一定要听从他的指挥。”
“遵旨。”天鹅和天鹤优雅地一鞠躬。她们心里都是非常乐意的,因为凯龙曾经在法庭上救过天鹅一次,所以这一对姐妹就非常喜爱凯龙,更何况他现在重伤在身,善良的她们本身就很同情凯龙,有了洛娜的指令,她们就可以不顾及鲁比的愤怒,肆意表现出对凯龙的同情与喜爱。她们两个轻盈地拍拍翅膀,便匆匆飞到凯龙的两侧,用长长的脖子扶住他那孱弱的身体,准备把他轻轻抬上担架。
但是凯龙坚持不肯上。他在天鹅天鹤的帮助下慢慢回转身子,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凝视着洛娜,最后盯得洛娜都感到很难受。试图把眼睛移开。
“莫特利大人。”凯龙突然低下头,头垂得很低,这大概是凯龙有史以来首次对洛娜行这样深的大礼。把洛娜倒弄得受宠若惊。
“莫特利大人,请您分辨清楚。”凯龙理也不理鲁比,兀自对着惊呆了的洛娜说道,“我只是给您鞠躬,您感动了我,我很想感谢您。”
洛娜无声地张着嘴巴,显然还没缓过劲来。
“莫特利大人,非常感谢您的一片好心。看来,您不同于您的姐姐。还么有完全丧失同情心和理智。我感谢您,莫特利大人,我会记住这件事的。”说这话的时候,凯龙的头一直垂得很低。卡拉玫瑰在一旁冷眼旁观,感到很震撼。
洛娜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一种近乎于惋惜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凯龙,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我们都会记住这件事的。现在让天鹅天鹤送你走吧。不过等一下,我想让卡拉玫瑰把回信送回去。”
卡拉玫瑰一听这话,得意洋洋地跳上洛娜的书桌。洛娜刚想用角蘸一点墨水。就听到旁边鲁比生硬地说道:“把信交给我,我来写。”
洛娜惊讶地看着她,毕竟往常一向都是由洛娜执笔的。但是洛娜自己深知。最好还是不要惹怒姐姐。更何况,洛娜先前的举动在鲁比眼里纯属叛逆行为,她已经很生气了,最好还是不要惹冒他。于是,她很会看眼色,尽管带了一肚子的惊讶和受伤,但还是乖乖地把墨水瓶和羊皮纸都递了过去。鲁比伸出一只爪子,蘸了点墨水,然后就开始在羊皮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卡拉玫瑰听着鲁比尖锐的爪子在粗糙的羊皮纸上划来划去的声音。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鲁比写完了。她把羊皮纸卷成卷。然后用一根细绳绑在了卡拉玫瑰的腿上,然后冷冰冰地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卡拉玫瑰歪着小脑瓜高傲地看着她,一双亮晶晶的黑眼睛快速而又不停歇地眨着,很显然,她似乎在琢磨什么。突然,她唐突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不,不是请求,不能算是请求,而是要求:“你们能把这墨水瓶送我吗?我相中它了。”
鲁比看上去非常凶残,正像一头美洲狮应具有的样子。她看上去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似乎在怀疑什么,眯起大大的绿眼睛冷冷的问道:“你是不是打算——”
不料,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她的妹妹打断了,洛娜和蔼而又尊敬地对卡拉玫瑰说道:“火山岛守护神,请原谅天庭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如果这个小小的墨水瓶对您有帮助,那么天庭愿意效劳。您喜欢就尽管拿去吧。”
“谢谢,”卡拉玫瑰微微笑着呱呱道,“呃……您能不能帮我把墨水瓶野系到我的腿上?”
“愿意效劳。”洛娜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拔下一根长长的尾巴毛,把墨水瓶绑在了卡拉玫瑰的腿上,“我能问问你要墨水瓶干吗吗?等一下,让我猜猜。你是要把羽毛染黑吗?”
“洛娜,你真是太太太太聪明了,”卡拉玫瑰兴高采烈地嚷嚷道,“你可以作我的心腹咯!怎么样,你觉得我染上以后会好看吗?是不是……”
“好了,快走吧。”洛娜瞥了一眼铁青着脸的鲁比,小声催促道。
但是就在卡拉玫瑰准备走的时候,凯龙却又挺起身来。他神色高傲,下巴高昂,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走之前,就让我送大家最后一点微薄的小礼物吧!”他大声说道,“献——小诗一首。”
隐形的谴责
吾在山间走,忽见小溪流,
探问何不乐?残阳令者忧。
原潺潺小溪,现傲谭谋利,
探问因何在?残阳无笑意。
白昼奉若明,却扫原本静。
探问何时来?残阳制不平。
随着凯龙有节奏、有感情的吟诵,鲁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干脆跳起身来,一巴掌把那书桌都给砸烂了,大声咆哮道:“你这个邪恶的犯罪头子,快给我滚!”
凯龙不紧不慢地朗诵完了自己的诗,然后抬眼望着鲁比,一脸的轻蔑,冷冷地讥讽道:“请你不要指桑骂槐的好不好?真是没文化、没教养。你以为我还愿意跟你这种人多呆一秒钟啊?”说着,他便高傲地转过身子,有意背对着鲁比,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担架旁边,费尽地爬上担架,之后就被温柔体贴的天鹅天鹤轻手轻脚地抬走了,留下鲁比一个人气得脸色发紫。
接着,卡拉玫瑰就跟随着天鹅天鹤抬着的凯龙飞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