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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上神此时脸颊已然同他靠得十分接近,嘴巴同他的双唇所隔不过三根指头的距离,听得他这样问我不由眨了眨眼:“啊,你没睡着啊?”
啊,好可惜,本来还想来个偷袭的……
慕寻将我的手推到我自己的被窝来,别开脸去转了个身:“乖,别闹。睍莼璩晓”
我眼珠转了转,继续将手塞进他被子里去,声音故作委屈:“慕寻,我手冷。”
“……阿归,如今可是盛夏。”
我将声音又放委屈了一分:“这不外边下着雨嘛。”
慕寻默了默,又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将我的手握住:“这样就不冷了。”说着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乖,睡吧。”
我瞧着他又闭上了眼,便嘟起嘴问他:“那你说,若槐那厮这么晚了还来找你干嘛?”
他睁了眼,看了我半响,忽地伸手在我鼻子上一点:“你翻来覆去地不睡,就是为了这个?”
见自己被拆穿,我咳了咳以掩饰尴尬,继续装傻:“啊,你刚才说什么?刚打雷了我没听到。”
他的嘴角弯起隐约的笑意,躺平了身子:“若槐在练功时不小心岔了气,怕自己走火入魔便来请我为他调整气息。”
“啊,是这样子啊。”我也笑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子气也消失殆尽,往他跟前凑了凑,“那你以后不许这么晚了还让他进你房间。”
慕寻有些无奈:“阿归,若槐他不是个女子。”
我嘟起嘴:“他不是女子但他是人妖!”说着又往他跟前凑了些许,“我不管,你答不答应?”
慕寻伸手推了推我的被子:“答应。这回该放心了,睡吧,乖啊。”
目标达成,本上神很是心满意足,继续往他跟前凑了凑,从自己被窝里凑出来顺进他被褥钻进了他的怀里,将脑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闭上了眼。
慕寻身子一僵:“……阿归?”
“哦,”我在他脖颈处又蹭了蹭,理所当然地道,“我身子也冷。”
“……”
我闭着眼,感受到他的身体僵了片刻,却最终是放松了下来伸手将我环抱住了,不禁笑了起来。
※※※
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得好,早晨慕寻起床时我也醒了,迷糊着眼爬起来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又躺回床上睡回笼觉,朦胧间听到慕寻很轻地笑声,紧接着唇上便印上了两片温软的唇瓣,我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缠着他吮吻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唇离开我附在我耳边道了句“早安。”这才顺着回了他一句,转过身去放心地继续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沐浴洗漱完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梳头,梳到一半想了想又将发髻散了重新来过,盘了个父神还在时我常用的发髻,从袖袋里取出那时候第一次去凡界时慕寻买给我的发簪来插在发间,站起身往屋外走。
昨日里已遣了只仙鹤去无情司吩咐慎言每日将要处理的文书给我送过来,小鬼官很是敬业,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出门时很守约地摸了方帕子出来仔仔细细将那两扇桃木门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虽然它看起来也挺干净,不过本上神对同慕寻有关的事儿一向都很有耐心,而且反正以后同慕寻成亲后这也会是本上神的屋子了哈哈。
想到这里便乐了,轻轻在木门上拍了拍才站起身来,一转身就对上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我顿时被唬了一跳,脚步往后一缩就靠上了方才刚擦过的桃木门上,看清了来人不由火从心生,朝着郄辛一脚踹过去:“你什么时候学起我司里的鬼官了,是个活人的话走路好歹也要有个声响啊!”
郄辛笑着躲过我那一脚,晃着手中的折扇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咦”了一声:“今儿怎么想起装嫩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折扇,也学着他的样子扇凉:“今儿怎么想起装公子哥儿了?”
郄辛哼了声:“哥哥我本来就是公子哥儿。”
“哦,”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声:“姐姐我本来就很嫩~”
郄辛做出一副欲呕的动作,我将扇子一把拍回他脸上:“懒得跟你闹腾,我要去找慕寻。”说着就往慕寻的书房跑,他一把将我拉住,“急什么,身子都好了?”
我停下步子,点点头,有些疑惑:“这不一直都很好么?”脑子转了转,随即想到他可能是问我瑶池上喝太多酒醉倒的事儿,便又笑了,“啊,你今日是特特来探望本上神我的么?”便又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说郄辛这厮虽然一直都不靠谱,但总体上而言还是一个讲义气的好哥儿们,“放心,不就是喝醉酒了么?睡了一觉早就好了。”
说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是康健。
郄辛一愣,继而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笑:“醉酒?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我瞧着他的样子,怔了一怔,猛地张大了嘴,一把拉住他胳膊:“我去,怎么难道那日我醉酒后还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举动?”又想到自个儿的酒品好像确实也不咋地,虽然平日里不怎地容易醉,然而一但醉了就往往会做出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
记得自己方飞升神座时,父神很是大喜过望,兴高采烈地在甫越山上办了席宴邀请了四海八荒的仙友前来。那日我也自然也是十分兴奋,对于各路神仙端上的贺酒皆是来者不拒,便自然不出所料地醉了。第二日清醒时听得父神告诉我那晚我醉后竟然当着中仙家的面坐在慕寻腿上脱了鞋子拉着他让他给我修剪脚趾甲,虽然父神对我这一举动很是赞赏说我很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但依然抚慰不了我那极为受伤的心情。
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面部瘫痪、直眼症、疯癫之症等一系列的负面八卦出了件能让众神对我刮目相看的壮举,谁知眨眼间就被我酒醉后这么件无心的彪悍事给毁了,我怎么能不受伤?简直就是比初初刚知道自己是个女子而不是像父神那样伟岸的男人时要受伤太多了!因为这件事我整个人都被打击得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十多天都没出门,直到慕寻迫于父神的压力无奈答应再帮我剪十次脚趾甲。
想到这里我不禁扶额,难道本上神真得又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慕寻他顾及着我的颜面才没有告诉我?
郄辛看我这副神情却很开心,将我捂住脸的手拿下来,笑道:“放心,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那日不过是探手扒了慕寻的衣服想要非礼他,被我看不过眼一酒壶敲晕了。”
“……”
不能相信自己竟真做出了这般没节操毁人三观的举动,本上神大受打击。双肩往下一塌,我有些难过,觉得自己这次肯定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了,因为这次没了父神给我撑腰,慕寻他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再将他扒掉衣服非礼个十遍,我撇了撇嘴,肯定就连一遍都不行。
想着默默地转过身往回走伸手去推那扇被我擦了光亮光亮的木门。
郄辛在身后好心地提醒我:“喂,走错门了,你的屋子在那边。”
我摆了摆手,无精打采地回他:“不要紧,反正本上神昨夜也是在这睡的。”已经不能将非礼慕寻的传闻落实给自己破罐子破摔解气了,好歹也要让自己舒服些才行。
肩膀却猛地被人扣住,郄辛一个使力我人就被他拉得整个转了个个儿。我很不满意他这举动,更没精神气儿了:“干嘛,没看到本上神我已经很萎靡不振了么?乖,一边儿找条小母蛇去玩你的,让姐姐我一个人清静会儿。”
说着就要再次转身,整个人却都动弹不得。郄辛将我扣得死死地,脸色很是难看,一双眼紧紧盯着我:“你再说一遍,你真和慕寻睡了?!”
他这副神色让我很是莫名其妙,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想要开口问他,却忽听耳边传来一个淡漠无比的声音:“阿归是本君未过门的妻子,她在哪里过夜似乎用不着同郄辛上神交代。”
我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说出这番话的那个人,又想到郄辛方才的那番话,不由觉得凄凄地,可怜巴巴地喊了声:“慕寻……”
慕寻脸色温和地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走过去,将手放进他手里,感受到他掌心暖暖的温度,又可怜巴巴地唤了一声他。
慕寻见我神色不催,双手将我的脸蛋捧住,皱了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嘟着嘴巴不说话,抬眼看他,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回吃亏实在吃得忒憋屈。刚想开口试探着跟他打个商量,就见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笑道:“好了,别不高兴了。慎言将你司里积压了几日的案文都给你搬过来了,今日约莫要很忙,打起精神来,啊?”
我闻言皱着八字眉往慕寻身后一瞥,这才看到一张脸比灶锅还黑的笃行和跟在他身后三米远抱着一沓厚厚的文折眼神却忍不住时时往他背上瞄的慎言。目光又飘回那厚厚一沓案文,一张脸更苦了——实际上这几万年来司里就没出几件大案子,然而那些妖灵精怪作祟的小案子虽不用我亲自一个一个查看,但完事后总要报上公文来给我批复。其实比起执掌司战之职的慕寻和地府其它司来说本上神的无情司已经是很闲散了,不过这会儿真没办公的心情。
眼神在慕寻抚慰鼓励的眼神同那沓厚重的案文上来回游巡了好几遍,我终究就对男色屈服了,鼓了鼓腮帮子:“那你要陪着我。”
慕寻笑了,笑容比当空的日头还要和暖:“好。”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转头冲一旁的小鬼官使了个眼色:“慎言啊,第一次来甫越山吧,让笃行带着你到处玩玩啊~”
瞧着笃行瞬间又黑了一层的脸色,本上神略觉得安慰。
送走了郄辛,我同慕寻坐在书房里一人一张桌子批阅案文。我拿着毛笔,对着折子的白纸黑色,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越想越觉得委屈和不甘心,我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搁,大步朝慕寻走过去伸手就去扒他衣服,一边扒一边小心翼翼地同他打商量:“慕寻,不用十次,真的,你就再让我非礼个一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