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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啃完了汉堡,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赶忙将电话接起来,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唐,我是老汪。”
“哎汪科,您找我。”老汪是小唐这个科的科长,正是小唐的顶头上司,小唐一向对他十分恭敬。
“不好意思,这个点儿给你打电话,午休取消吧,来审讯室,1024号异常个体又出幺蛾子了。”
小唐挂了电话就往审讯室走,心里愤愤想着,刚刚还念叨1024号异常个体,不想汪科那边立刻就来了电话,自己的午休泡汤咯。
他走到审讯室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应答,小唐开门进去,见汪科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他招呼小唐坐下。审讯室的另一边是一个单独的小屋子,审讯室中间被一堵玻璃墙封住,尽管看起来脆弱,这玻璃却是军工厂生产的特种钢化玻璃,足以抵挡大口径子弹的轮番攻击。
小屋子里有一张钢丝单人床,此刻那床上躺着一个闭目不言的年轻人,身形微胖,脸色憔悴,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看不到肚腹的起伏,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汪科,1024号怎么了?”小唐坐下来,喝了一口桌上放好的咖啡提神。
汪科清清嗓子,点上一根烟,说道:“中午监控室说1024状况异常,我就赶紧过来查看,你也知道,这是咱们逮住的唯一一个活着的丧尸,而且还是特殊品种,上面对它十分重视,我就赶紧过来查看。听负责喂食的同志说,上午这家伙吃完东西以后,就躺下不动了,任凭点击、喷水都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啊?”小唐神色微微紧张,他知道喂食的那帮人每天都会给丧尸喂三顿生的牛肉,每顿五斤,这是经中科院的人计算得出的喂食量,照理说这丧尸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问题才对。“能进去查看一下么?”
汪科摇摇头,说道:“咱们的规定你也知道,想要跟这玩意儿面对面,必须得有局一级的领导审批才行,还得有特警的陪同,穿好防化服才能进去。这一来二去走程序起码也要两天,我担心来不及了。”
小唐自然知道,这具珍贵的丧尸如果真的死了,中科院的这帮老头子还不得跟他们这个小科室拼命,那些老头子虽然没什么权势,却个个都是国家重点关照的院士,这些人如果联合起来发飙,绝对不是汪科这个小科长可以顶得住的。
“我已经让人去走手续了,走特特急的文件,但是估计也得一天的时间才行。”汪科将烟头吸完,插进烟灰缸。“但是我们不能干等,所以,咱俩进去。”汪科站起身来。
小唐心里一紧,忙道:“可是里面很危险啊,听前线的人说,十几个解放军战士都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丧尸,更何况这家伙不是普通丧尸。”
汪科遥遥头,说道:“这家伙来了这里以后每天只吃牛肉,喝的是牛血,看样子早就衰弱不堪,咱们又每天对它进行点击,它的身体早就麻痹了。放心吧,没大问题,穿上防化服。”
小唐无奈摇头,他知道汪科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因为马上就是全院副处长竞争上岗的考核,汪科年岁资历都够,妥妥的是下一任副处长的人选,如果这个时候出问题,他的副处长自然要泡汤。但是自己又不要竞争上岗,干吗要陪着汪科一起冒险。只是这种话却万万不能说,如果让领导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条心,那有自己的罪受了。
二人穿好防化服,汪科拿出门卡刷开了玻璃房的房门,矮着身子走了进去,小唐紧紧跟随在后,随时准备夺路狂奔。
床上那丧尸依旧安静,小唐曾经不止一次观察过它,知道这丧尸的外表与正常人无异,而且有与正常人一样的思维能力,是极为特殊的一种丧尸,听前线的同志说,这丧尸还能用心灵感应操控其他的低级丧尸。中科院自从得到这具丧尸之后,一直当宝贝一样的研究,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研究出了什么没有。
汪科走到丧尸身边,伸出手指扒开它的眼皮,拿出手电筒照射它的瞳孔,原本放大的瞳孔突然一缩,汪科心里一紧,大叫一声不好,他知道,普通丧尸根本没有生命体征,眼前这具丧尸却与众不同,它是有意识的。但是根据之前喂食的同志的说法,这具丧尸应该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此刻不该有意识才对。可是它的瞳孔却在强光的照射下猛烈收缩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它在装死!
汪科正要后退,却不想一把撞在了小唐身上,二人都一个趔趄。忽然一只大手伸出,捏住了汪科的脖子,汪科惊恐地看着已经从床上站起来的丧尸,这丧尸速度真快,自己惊慌失措之下都没看清楚它是怎么站起来的。
“你不要轻举妄动……”汪科只说出这一句话,丧尸却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张开嘴巴,突然口中伸出两截獠牙,狠狠地咬在汪科的脖子上。
汪科发出一声痛呼,丧尸拼命地吸着他的血液,啃食着他的肉体,断断几秒钟内,丧尸脸上的衰败神色一扫而光,它仰天长啸一声,说不出的快意:“果然还是人血最美味!”
它放脱汪科,汪科像一条死狗一样地摔在地上,口中嗷嗷呼叫着,马上即将开始向丧尸的转化。丧尸向小唐走去,小唐情急之下后退两步,手上握住了墙上的一个把手:“你别过来,我搬动这个把手,立刻就是十万伏特的高压电!”
这个屋子里装有高压电装置,一旦启动,整个屋子中都将充斥满高压电流,将里面的一切电成焦炭。
丧尸微微一笑,这笑容出现在它僵硬的脸上显得特别的诡异:“我听别人都叫你小唐,你应该知道,这高压电只能让我麻痹片刻,却能击穿你的防化服,让你瞬间变为焦炭。你值得这样做吗?”
小唐握着把手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丧尸说的是实话,但是他不能坐以待毙:“1024号异常个体,就算我不电你,你也逃不出去的,外面,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们随时都有强大的武装力量防卫着。”
“我不叫1024,”丧尸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我叫郭徒豪,你要记住这个名字。”
郭徒豪,这个曾经在YN丽江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灾难的丧尸,续又说道:“那玩意儿电人挺疼的,我不想受这份罪。你又想活命,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说着它自己笑了起来。
小唐心想你这样的东西,你所说的交易能是什么好交易了。然而一线生机在前,他还是不想放弃,问道:“什么交易?”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干,转身逃走,我不追杀你。以后碰到你,我也放你一条生路。但是,门别关,我要出去。至于我出去以后,你们的防卫力量跟我的力量哪个更厉害,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小唐犹豫不决,他知道,眼前这个丧尸的提议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但是不管这郭徒豪出去之后是个什么下场,自己的下场却是确定的,他一定会被问个看守失职之责,然后丢掉工作,或许还会判刑。
无论如何,活下去都是最重要的吧。小唐如此劝说自己,这样想来,他对汪科的怒气就难以抑制,如果不是这个老东西非要进来看看,何至于将自己弄到现在这步田地!
但是看着地上马上就要变成丧尸的汪科,徐小白的满腔愤恨却也无处发泄。郭徒豪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做出决断。
良久,小唐终于点点头,说道:“成交。”
郭徒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跑吧!”
小唐再不迟疑,转身往外跑去,将将跑出门口,只觉得身后一阵风飘过,郭徒豪已经随着他出了玻璃门。接着,警报声大作,这警报是红外线探测警报,一旦发现有异常生命体征的生物跑出玻璃房,警报就会自动想起。接着大喇叭里传来监控室的声音:“怎么回事?谁在审讯室?报告情况!”
然而小唐没功夫回应他,警报声才刚刚响起,他已经跑出了审讯室,沿着走廊一路向大门口方向狂奔,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
郭徒豪走到玻璃另一侧的桌子旁,拿起桌上的麦克风,说道:“我是郭徒豪,你们的神,你们的主,赶紧皈依于我吧,我将赐予你们永生!”
监控室那边传来一声怒喝:“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审讯室?”
郭徒豪心想我何必跟这种草包说话,他放下麦克风,迈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玻璃里面招招手,汪科从地上爬起来,呼呼地喘着气,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去。
“我的手下都死光了,不过不要紧,你是我新收的第一个小弟,我既然是神,你自然是我的第一位天使,我赐你名为加百列,你可满意?”
汪科呼喝连声,哪里知道郭徒豪在说什么。
郭徒豪轻轻一笑,迈步走了出去。
是为2016年11月2日,世界末日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