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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雪白的狼王在整个狼群中看着是那么的特立独行,徐小白嘿地一笑:“这老小子,真威风。”自从狼王服食灵芝以后,它在狼群中的统御力明显提升,所有的狼都跟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示恭敬,又对它的命令十二分的言听计从。
老药子对狼王一声大呼:“之前曾跟你约定,你要帮我一个忙,现在你帮忙的时候到了,我要你帮我把这头人熊给杀了!”
狼王扬天长吼一声,似乎是对老药子的请求的回复。下一刻,它低下头来,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头体型硕大的人熊。
狼王的身材在狼群中是最高大的,但是与人熊相比就好像一只泰迪与一个九尺大汉的差距一般。但是徐小白却曾经听老药子讲过,即便是人熊这种在老林子中肆无忌惮的霸王,轻易也不会去招惹狼群。因为狼从来不是单独作战,它们的团体力量在整个老林子中连东北虎也不敢正面对抗。
只是眼前这头人熊已经不可以常理度之,它目睹了伴侣的惨烈死亡以后,浑身的野性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眼下不管对方是多么可怖的对手,它都会将它们狠狠地撕碎。
狼王打量人熊半天,人熊也在打量狼王。本来这头狼王所率领的队伍无比庞大,足有四五十头之多,在老林子中绝对是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但是之前与徐小白两次交锋,狼群受伤惨重,损失了十几头最优秀的战力,眼下只剩下二十多头狼,其中还有四五只年老体衰的和两三只幼齿。但是随着狼王转变成白狼,它的统御力更加提升,狼群的数量虽然少了,协同作战能力却比之前更强。
人熊不傻,它头上已经被徐小白的开山斧和老药子的猎枪给重创,伤口虽然不再大量出血,短期内却不可能复原,因此它必须速战速决,然后找地方恢复伤势。因此只是短暂地犹豫之后,它立刻下定决心发起了进攻,它直直地冲向狼王所在的方向,目的非常明确,擒贼先擒王,要直取敌人上将首级。
狼王自然不会轻易让它得逞,它一声令下,立刻有十头野狼自左右两侧冲上前去将人熊包抄,其余野狼围成圆圈将狼王护在垓心,人熊急于突破狼群的进攻,对于迎面咬上来的十头野狼根本不屑一顾,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直接就硬抗了。狼的牙齿虽利,奈何人熊的皮实在是太厚,再者人熊身材高大,狼跳跃起来也咬不到人熊的脖颈以上,对人熊造不成致命的杀伤。
人熊拼命往前冲,狼群虽然在它的身上咬出了数不清的伤口,却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狼王见既定战术没有达成目标,再次下令,又有五头野狼冲了上去,绕开人熊的正面,到了它的身后发动进攻,一起咬在它的后背上。狼王再一声吼,正面作战的十只野狼也拼命跳起来咬中人熊的胸前皮肉,十五头野狼死死咬住人熊的前胸后背,居然是想用重量将人熊拖垮。
一头野狼不过六七十斤,对于人熊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十五头野狼近九百斤的重量,那就不是闹着玩了。为了避免被野狼袭击喉咙,人熊一直是人立着前进,此刻近九百斤的重量压在身上,人熊再也难以维持站姿,将两只前爪放了下来,拼命甩开膀子,巨大的力量另野狼难以抗衡,立刻有两三只野狼被甩了出去。人熊胸前有一只野狼正在死死地咬着它,忽然人熊蹲坐在地上,腾出两只前爪抓住那只野狼的身体,猛一撕扯,那野狼发出一声悲鸣,被干净利落地从中间撕为两半,顷刻了账。
看到人熊凶猛至此,徐小白也不禁咋舌。手撕野狼,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见同伴丧生,狼群顿时有些骚乱。狼王赶忙连发几道命令,稳定军心,在它的指挥下,十四只野狼死命咬住人熊,使它不能回复站立状态,另有五只野狼上前不断骚扰,使人熊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对付挂在身上的野狼。此时狼王的身边只剩下三头野狼,这三头是狼群中除狼王以外最健壮的,当是它的先锋大将。
狼王对三头野狼发出号令,三狼立刻上前,一起咬向人熊的脖颈,此时人熊四肢着地,高度上的优势已经发挥不出来,三头野狼跳起来立刻咬住了人熊的脖子。人熊拼命摆动身体,使三狼无法发力,一时之间没办法咬穿它的喉咙。
便在这时,狼王动了。它轻跑两步,已经绕到人熊的身后,迅速前冲,一个俯跃,跳上了人熊的后背,踩着人熊宽阔的脊背到了人熊的后颈。人熊正在拼尽全力对付身上挂满了的狼群,根本没注意到狼王已经发动进攻。便在此时,狼王忽然对准人熊的脖颈狠狠地咬下,它的尖牙比其他狼要长出很多,人熊的后颈皮肤又是全身皮肤中最薄的,顿时牙齿入肉三分,终于咬穿了人熊的皮肉,将獠牙狠狠地插入了它的后颈。
人熊吃痛,虎吼一声,拼命甩动自己的身体,但是所有的狼群都死死地咬住它,任它怎么甩也甩不脱。就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人熊的血液流失大半,体力终于开始出现耗竭的征兆,此消彼长,情势迅速向狼群这边倾斜。终于,人熊难以支持,扑倒在地,狼王松脱了人熊的后颈,跳了下来,对狼群发出指令,所有的狼都拼命地对人熊的脖颈发起猛烈的攻击,加速人熊的灭亡。终于,随着人熊的一声悲鸣,它的身体倒塌在雪地上,鲜红的血液融化了身下大片的积雪。
狼王傲立于人熊的尸体之侧,其余的狼都跟它保持着距离,并无一只上前去啃食人熊的尸体。狼王慢斯条理地走上前去,对着人熊的身上闻了闻,挑中了人熊后背上的里脊,一口咬了下去,大快朵颐地吃了个痛快,这才走到一边,不再理会人熊的尸体。那些狼见狼王吃完了,纷纷上前去吃人熊的尸体,顷刻把这人熊吃了个残破不堪。
徐小白一直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狼群的战术,此时战斗结束,他的心中早已被狼王和狼群的智慧深深地震撼了。很明显地,狼群是在狼王的统一指挥下各司其职,最开始冲上前去的十头狼和后面递补上去的狼都是起牵制作用,目的是为了让人熊放弃自己的身高优势,转而改为打地面战。最后冲上去的三头狼是吸引人熊的注意力,最后由狼王亲自由后面发动最致命的一击。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的策略。这种排兵布阵的方法已经让徐小白十分震撼,但是更让他震撼的是狼群严明的纪律,所有的狼都唯狼王是从,即便有同伴惨死在眼前,狼王的命令在狼群中仍然至高无上,没有一头狼因为害怕死亡而拒绝服从狼王的命令。
如果这不是一群狼,而是一支人类的部队,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会是相当可怕的。
狼群的任务已经结束,狼王待自己的手下都吃饱以后,远远地对着老药子的方向长啸一阵,所有的狼都跟随着自己的头领一同吼叫。徐小白纳闷地问老药子道:“它们在干吗?”
老药子嘿笑一声:“它们这是在邀功呢。意思很明确,我要它们帮忙,它们已经帮了,而且以损失一个同伴为代价,我和它们的约定已经两清了,今后各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
狼王带领自己的手下远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徐小白和老药子的身前,想必是回到自己固有的领地去了。徐小白缠着老药子下了树,老药子懂药理医理,自己接骨自然不在话下,他将断骨扶正之后接好,吩咐徐小白帮他削几片硬竹板固定断骨,忍着断骨的剧痛取了熊胆和熊掌,这才躺在雪地中呼呼喘气,脸上已经被断骨的疼痛折磨的煞白。
徐小白估摸着眼前的形势,老药子重伤,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当然不可能给他一百天的时间去慢慢康复,但是眼下七八天肯定是不能随意行动了。老青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虽然性命无碍,只怕也不能继续拼命赶路。只有他自己还算毫发无损,但是找人参这种事情,别说老药子,没准老青都比他要靠谱,起码人家有灵性和过人的嗅觉。
无奈,徐小白只好改变原计划,从赶路模式变成修养模式。但是修养也不能完全放弃赶路,他伐倒一棵大树,从树干上切下来一块木板,足以容纳老药子和老青在上面并排躺着,又把所有的物资都放在这块木板上,在木板四周订上了挡板,用麻绳将木板穿了,将麻绳绑在自己双肩,拖着木板往前走。
这活看起来辛苦,但是老林子中积雪深厚,这木板十分宽大,拖拉起来好像雪橇一般并不费很大力气,徐小白又将自己的腿脚上都绑了宽大的木块,防止陷入积雪,就这样每天能勉强走出去十几公里。
越往北走,他的心中奇怪越甚。终于他忍不住问老药子:“照理说这么冷的天,大部分的动物都应该冬眠了才是,怎么越往雪原北面走,见到的动物越多?”可不是么,森林中各种动物都在雪地中奔跑跳跃,时不时经过徐小白身边,对人类这种从未见过的生物充满了好奇,根本无所畏惧。这些本该冬眠的动物,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药子正在木板上抽着烟卷将养精神,听到徐小白的问话,睁开了眯着的眼睛,低声道:“事有反常必为妖。林海雪原的一切都是按照天理循环在走,现在所有的动物都出现了反常,证明老天爷出了大问题,天下怕是要有大动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