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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的话,柳援朝的眉毛微微抽动,尽管今天父亲告诉他要把高晓松带到西山来谈些事情,他并不知道具体要谈什么,也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居然将监视徐小白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这么草率地交给了柳雯雯。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认可父亲的做法。
于公而言,徐小白是国安部的线人,除非上级领导发话,否则国安部对徐小白具有绝对的处置权。在国安部没有主动提及要监视徐小白的情况下,自己的父亲以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退休的将军的立场,要求国安部对徐小白进行监视,这本身是严重的越权。
于私而言,他所掌握的消息中,徐小白具有特殊的能力,同时也是丧尸大军的首要目标,他的身边势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而且这些危险并非普通人可以应对。据他所知,自从郭徒豪从中科院逃离以后,徐小白已经跌遇险境,数次濒临死亡边缘,这更加说明了监视徐小白这个任务有多么的危险。柳雯雯虽然具有出色的情报和侦查天赋,但是她不是异能人士,她所依仗的不过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普通能力,她极有可能丧生在这个任务上。而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如何能坐视这种危险的发生?
柳援朝准备反抗自己父亲的命令,尽管在过去的五十年中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但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决定鼓起勇气做这么一次。
可是他的反对还没有出口,已经被自己的父亲封死了所有的去路。因为柳老将军已经看到自己儿子额头上拧起的皱纹,先他一步开口了:“援朝,我知道你反对,但是反对无效。因为,除了雯雯以外,整个国安部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为什么?”一言已出,全场皆惊。
“因为她是柳家的子孙中,唯一一个觉醒了血脉天赋的人啊!”
血脉天赋,一个在玄幻小说和动漫中经常会看到的词汇,然而从一个八十多岁的共和国老将的口中说出却显得十足的怪异和不伦不类。柳援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家族的血脉传说一直流传在家族内部,但是从未有人公开承认过此事,即便家中的长辈在世的时候,也没有正式地提到过此事。但他知道,这个传说一直以一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存在着,家族中的每个人对此报以半信半疑的态度。他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却见对方轻轻点点头,居然是承认了此事。
柳老将军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将柳援朝并不知道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当他开口的时候,高晓松便知道事情涉及柳家最深处的秘密,他立刻准备避嫌离开,却被柳老将军拦着,示意这件事情并不用避讳他。高晓松只好站住不动,静静地听着柳老将军说话。
柳家家谱记载,柳家先祖叫柳泌,此人本姓杨,是唐朝的一个方士。所谓方士,多是炼丹采药供皇室服食的人,在当年算是专业技术人才,其中佼佼者比如葛洪、赤松子之流至今仍然大名在外。但是柳泌这个方士混的不咋地,他本姓杨,名杨仁昼,后改姓柳。唐元和间结识宰相皇甫傅、左金吾将军李道古,待诏翰林。旋出为台州刺史,驱吏民采药。宪宗服其所进金石药,躁怒,左右多得罪。后来宪宗暴毙,穆宗即位后即将柳泌杖杀。但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是,柳泌并非毫无本事,他炼成了一味神秘的丹药,因为成药不易,因此都没舍得进贡给皇帝,反而自己偷偷服下。那个被杖杀致死的倒霉蛋,其实是柳泌找到的一个替死鬼,他本人则逃脱了厄运,潜入深山之中,借着丹药的力量潜心修炼,最终成了一个隐居世外的高人。丹药的力量改变了柳泌的遗传基因,他所生的子女同样具有与他一样的神秘能力,但是由于子女再再繁衍,血脉中的力量渐渐减弱,隔了几代之后,便成了只有极少数的后代可以觉醒这种能力,而大部分后代已经泯然众人。所以柳家内部一直流传着拥有特殊能力的传说,却已经多年没有见到过觉醒这种能力的人。
三年前,当柳雯雯敲响高晓松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她的能力已经觉醒,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后来陈部长与柳德友通电话,告诉他柳雯雯孤身一人潜入了国安部大楼,柳德友就已经猜到柳雯雯的能力觉醒了,欣喜之余更加警惕,因为先祖曾经警告过,觉醒了这种能力的人,未必能活的比常人幸福。
柳德友心疼自己的孙女,将这个秘密瞒了下来,却私下与柳雯雯直接通电话,将她具有的这种能力告诉她,让她着力培养能力,却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现在,柳老将军直觉到,自己的祖国正在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一个不慎,可能是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灭亡的下场。柳老觉得,现在正是柳雯雯运用自己的能力的时候,或许她在三年前获得这种能力的觉醒,正是为了三年后的今天为祖国和人民作出应该的贡献。
“雯雯所觉醒的那种能力,叫做火眼金睛。”柳老将军缓缓说出了这句话,神色无悲无喜地看着目瞪口呆的高晓松和柳援朝。
听到火眼金睛四个字时,柳援朝是懵逼的,但是高晓松是识货的,他与郝大通交流中国古代的种种传说之时,曾就家喻户晓的《西游记》中的种种问题请教郝大通,提到火眼金睛之时,郝大通对《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嗤之以鼻:“那个后生(郝大通是宋朝人,吴承恩是明朝人,中间差了几百年,称吴承恩是后生还是抬举他了)只怕是道听途说了一点皮毛,所以凭着自己的一点想象杜撰出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那孙猴子不过是在八卦炉中被烟熏坏了眼睛,阴差阳错地得了一点观望云气的本事,居然大言不惭地给自己的眼睛起名叫做火眼金睛。真正的火眼金睛,可是中华最强瞳术啊!”
道家有所谓五秘,代表道门五种修炼手段,分别是太极门,丹鼎门,剑仙门,符箓门,玄真门。太极门以清静为、抱元守真、神游无极为修真圭旨,丹鼎门以铅汞和合、坎离***了命尽性为炼丹要务,剑仙门以斋心守候、炼钢神铸剑、凌空运使、出入无形为超脱至境,符篆门以印诀移魂、咒符,拘魄、掌握天地为济世术,玄真门则以内视存想、盗化夺机、聚火开关、形神归一为成仙秘诀。五门并无高下之分,修炼到极致均有移山填海的大威力,但是五门理念并不相同,门下弟子也多泾渭分明。郝大通所在的全真门就是丹鼎门的一个流派,主修炼丹。据全真门典籍记载,某种称为大成丹的神奇丹药练成后,凡人服食,立刻获得火眼金睛的技能,类似于佛家所说天眼通,可窥伺天机,照见宇内,甚至预见未来,其中种种神妙之处,难以言说。而柳雯雯所觉醒的火眼金睛,正是这种神秘技能,其中具体妙用,就连郝大通也只知道个大概,柳雯雯自己也仍在继续的探索和修炼之中,远未得到其中精义。
有此绝技傍身,柳雯雯自然成为国安局中最适合监视徐小白的人,同时她的技能也为她的生命安全提供了强大的保障。所以柳老将军才坚持让柳雯雯担负此项重任。
高晓松和柳援朝都不再反对,此事正式敲定。柳老将军又对自己的儿子道:“国安部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毕竟没有军方的家底充实。你调派一架运输机,用最快的速度将雯雯送到徐小白所在的地方。”
柳援朝只得答应一声,掏出电话开始联系,高晓松则将徐小白的最新位置告诉他,便于他安排。
第二日上午,柳雯雯穿了一件迷彩猎人装,背着庞大的战术背包,上了一架没有代号的运-12型运输机,跟飞行员打了个招呼,她坐在坐位上开始睡觉,仿佛丝毫不担心即将开始的行程。飞机迅速起飞,离开了某军用机场,向着东北方向一路狂飞。
三个小时后,飞机已经抵近整个中国的北部边境线,柳雯雯这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皑皑白雪和茂密森林,感叹了一句:“这个家伙跑的还真够远的。”
飞行员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旅客,心道自己飞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专门为了一个人调动一架运输机的情况,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着怯生生的姑娘是个什么来头。但是该执行的任务还是要严格执行,飞行员的大嗓门穿过轰隆的发动机运转声音,对柳雯雯道:“准备跳伞!”
这里是林海雪原,并没有现成的机场供起降,只能采取伞兵投放的方式让柳雯雯降落,不过这种地形下伞兵投放的危险系数很高,降落伞很容易挂在树枝上,给伞兵造成困难。但是柳雯雯却丝毫不在意,她干净利落地将座位下面的降落伞包背在身上,检查完毕之后,伸手拉开了舱门,对着飞行员打了个手势,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