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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白当然不是神仙,他的身子缓缓上升三丈有余,一股真气已然尽了,他伸出双脚在岩壁上轻轻一点,借着这一点缓冲,再次深吸一口真气,缓缓流转,身形再次上升。如是几次,他已经上了峰顶,缓缓调息了一阵,这才观察四周。无根树心法固然神妙,但是对身体的消耗也是甚巨,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他居然有些喘息。
这山顶是个百尺见方的平台,上面铺满了厚厚的积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说来也是神奇,这雪山的峰顶与周围格格不入,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上降落一般,硬生生地在这个山上造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峰顶,颇有点飞来峰的意思。徐小白观察半晌,并无所获,心道还是得让柳雯雯上来才行。他将身上缚着的绳子用力拉了几下,告诉下面自己已经登顶。山上最忌讳的就是雪崩,因此不敢大喊大叫,下面没有动静,徐小白想起自己衣领间有个对讲机纽扣,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声,里面马上传来回应,下面那一头的绳子已经绑在了老药子身上。
徐小白用力将绳子拉起,感觉到那边绑了重物,他使动力气将那绳子缓缓往上拉,过不多时,老药子的头出现在了山顶边缘。他将老药子拉上来,又如法炮制,筱晴紧跟着上来,柳雯雯最后上来。四人都上了峰顶,略做休息,柳雯雯即刻起身,寻找自己刚才看到的龙气所在。
过不多时,柳雯雯欢呼一声,说道:“在这里了!”
三人赶忙过来,凝神观察地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柳雯雯说道:“我感觉到这个地方有充足的灵气,东西一定在积雪下面。”
老药子拿出自己的药锄,小心翼翼地对着柳雯雯指的方位挖了下去。他做这事情是轻车熟路的,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看他挖出什么东西出来。雪本松软,但是这山顶的积雪也不知道历经多少年而不化,早已冻成了十分坚硬的冰层。好在老药子很有经验,劲力使的恰到好处,冰层簌簌而落,终于漏出了一株浅红色的花朵来。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心道造化之奇,果然无奇不有。如果不是柳雯雯的眼睛与众不同,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在这厚厚的冰层之下,居然真的有植物存活。随着老药子的药锄越往下拓展,那花朵下面的东西终于看得更加清楚。
那是一株小小的花朵,下面连着瘦弱的根茎,众人一时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老药子停了手,对着那花朵研究了半天,终于楠楠地说了一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东西存在啊。”
众人不知道他说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料想肯定不是人人参,没听说人参居然有长成这个样子的,徐小白心中失望,却还是赶忙问他:“是什么东西?”
老药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试图把这植物毫发无损地弄出来,一边说道:“天山雪莲,听说过没有?”
天山雪莲大名鼎鼎,当然是听说过的。天山雪莲又名高山雪莲,XJ雪莲,是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XJXC地区人民称之为卡尔莱丽。这种植物早已被列入濒危物种,是十分珍贵的药材,然而虽然珍贵,却仍然还是事实存在的东西,不像龙仙参王那样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徐小白有些颓然,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本以为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不想还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龙仙参王。老药子却一脸兴奋神色,他一生之中精研药物,没有什么比找到一株珍贵的药材更加让他兴奋。
柳雯雯见老药子专心致志地研究这天山雪莲,好奇问道:“既然叫天山雪莲,应该长在天山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老药子摇头,说道:“这就不知道了,说起来天山雪莲多产在XJ或者XC咱们这个地方断然是不会有的。但是既然你说你看到了龙气,我想神龙出没之地,产生了这种天山雪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雯雯点点头,她对药材并不了解,但是对于自己看到的龙气则深信不疑。两人又讨论了几句,并没有留心徐小白的神情。只有筱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上前握住了徐小白的手掌,在他耳边轻声安慰:“我们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再去找,一定会找到那个什么人参的。”她连龙仙参王的名字都记不住,只是念念不忘徐小白要找的是一种珍贵的人参。
徐小白感激地看她一眼,心里感谢她的安慰,但是却也知道这仅仅是安慰而已,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看到一次龙气。他们这次能够看到如此旺盛的龙气,已经是一生中难得的福缘,然而找到的仍旧不是自己想找的东西。以后还会有这样的福缘吗?即便有,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寻找呢?
老药子跟柳雯雯讨论半天,顺便把天山雪莲连带下面的土层一起挖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药篓之中,本来按照他和徐小白的君子协议,挖到的药材归徐小白,按照市面价值分一半的钱给他。但是徐小白现在灰心失望之余,居然没再提药材平分的事情,老药子乐得独吞,笑呵呵地将天山雪莲收入囊中。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下一步是商量如何下山了。徐小白眼见事已至此,只好强打起来精神,跟众人研究下山的事情。这山顶孤峰万仞,想要下去比上来更加要难上许多,好在徐小白轻功高绝,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然而就在这时,柳雯雯却皱起眉头,对另外三人道:“事情不大对啊。”
三人都古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所指为何。柳雯雯轻声道:“天山雪莲已经挖走,可是我看到龙气仍然在啊。”
此言一出,徐小白眸子精光一闪,上前紧紧拉住她手:“这是什么意思?”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可能,连声音都不能保持平稳了。
柳雯雯轻轻拍拍他的手掌,示意他不要紧张,徐小白赶忙放脱了她的手,听她说道:“我强烈地感觉到龙气并未消散,仍然在这里。”
徐小白再不迟疑,拿过老药子的药锄开始刨积雪,天山雪莲的根茎下面已经是黑土,这土层倒比积雪冻的更加坚实,但是徐小白力大无比,只见黑土纷纷,仿佛毫不费力一般被他挖下去一尺多。
终于,在黑黑的土层下,他看到了一点翠绿的叶子。
老药子眼尖,赶忙止住他,说道:“药物都很脆弱,你不要动手,让我来。”徐小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赶忙将药锄还给他,老药子再次动工,一点点地清理黑土,终于挖出了那一点翠绿的叶子。继续往下挖,下面赫然是一支千年难得一见的老人参。
老药子对着人参端详半晌,不敢确认。徐小白定定地看着他,生怕他说一句不是,那就前功尽弃。柳雯雯和筱晴也都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屏气凝神地等待老药子的结论。
老药子研究了半天,终于仿佛确认了一般,闪电般地从自己口袋中掏出红绳,将那人参的叶子绑住了,这才抬起头来对徐小白道:“你小子果然洪福齐天,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居然真的被你找到了!”
柳雯雯一声欢呼,与筱晴拥抱在一起,庆贺这伟大的胜利。原来老药子比对半天,确认这颗人参与他在典籍中看到的龙仙参王一模一样,果然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东西。没想到这龙气孕育之地,居然是并蒂双生,在这天山雪莲之下,原来还埋藏着这么一株龙仙参王。如果不是柳雯雯的火眼金睛,众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黑土之下,天山雪莲的根茎下面,还埋藏着人参。
真正找到了这东西,徐小白反倒没有原本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只是看着那人参,仿佛它会跑掉一般,心中种种酸甜苦辣,居然一句话都无法表达,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已经是扑簌簌地流下泪来。
众人心情都很激动,各自平复了半晌,徐小白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对老药子道:“万分小心地把这人参挖出来吧。”
老药子凝重地点点头,继续动手,虽然激动,双手仍旧无比稳定,真不愧是东北民间数一数二的采药人。经过半个小时的处理,他终于将这人参连带下面的黑土整个地挖了下来,众人凝神观瞧,见这人参十分瘦弱细长,顶上九片细小的叶子,还有两三个红色的额人参果,居然是一株不知道长了几千年的老人参。这东西如果放到外面的世界,只怕几千万的天价也会有人争相购买。
老药子将人参小心翼翼地递给徐小白,后者正要接过,忽然柳雯雯大叫一声:“小心!”
徐小白心中警兆忽现,正要动作,却晚了一步,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下一刻人参已经从老药子的手中消失。徐小白电闪一般回头,见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身影,四肢纤细,后背四片透明的薄翼翅膀高速闪动,却是一只蜜蜂丧尸。
那丧尸悬浮在半空中,手上握着那颗人参,徐小白知道人参脆弱异常,这丧尸只要手上微微一用力,这颗人参就算废了。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心道怎么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丧尸?这丧尸又是怎么找到自己一行的?莫非它一路就在跟着自己一行?
那丧尸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声音语调赫然就是郭徒豪那厮:“徐小白,没想到吧,我等这一刻很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