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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台下看了一阵,主要就是看个热闹,倒并没有上台去的意思,主要是几个人都不是才思敏捷之辈,这仓促之下,哪里能够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佳句佳作出来,上台去也只是献丑的份。
不过这段时间,榜上倒也是风云变幻,名次变化十分的剧烈,就是榜首也数易其人,其间不乏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佳作出来,令人不得不感叹,这江左西道果是人才济济,十步之内,必有芳草。
直到日暮黄昏时,几个人才离开了高台,回返了城中曾府的住处,不过受到那白玉碑石榜上竞争激烈的刺激,在回去的路上,几个人就已经开始琢磨酝酿起辞句来了,今天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绞尽脑汁的不眠之夜了。
回来的时候,屋主人曾怀正在前院大厅里坐着,几人又纷纷上前去问好,曾怀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江云身上,似有深意的道:“先前有提学道的官差前来报喜……”
“那定是平川中了文华榜,给平川报喜来的。”众人纷纷道,又都羡慕不已。
面对曾怀质询的目光,江云心中理亏,讪讪一笑道:“此次得中,名列榜尾,纯属侥幸而已。”
“中了榜,是一件好事。老夫先前说江小友此番文华榜无望,如今看来,却是失言了,在这里还要向江小友道个歉。”曾怀又目光炯然的看着对方道。
江云心虚,忙道:“曾前辈言重了,此次在下名列文华榜榜尾,自己都万万没有想到的,纯属侥幸而已了。”
曾怀倒没有再说什么,几个人就行礼告辞,各自回了客房住所。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江云洗簌吃罢,作为新晋秀才,就准备去提学道衙门报到,严政,云鹏等人这时也出来了,一个个都带着一双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这都是因为昨天熬了一夜的文章所致。
看着某人出门去,几个人心中又是一阵羡慕不已,怎么几人中,偏偏就是最不可能的人中了秀才,这天理何在啊。
罢了,考秀才的机会多有,但这白鹿山福地的机会却是不多有,错过这次,也许以后都没有了,他江云难道还能逆了天,两全其美不成,说不定这次白鹿山的机会我等就有了。
经过一夜的苦心推敲琢磨,几个人都有了一篇自我感觉还算满意的文章,一时又信心大增,这么想着,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江云出了门,就径直往提学道衙门这边而来,提学道衙门跟府衙,县衙都座落在一条街上,离得学宫,文庙也不是很远,等他来到提学道衙门前的时候,就见到大门前已经有众多的中榜士子三三两两的等候在那里了。
在场这些人,都是一榜的秀才,份属同年,这就是一份士林可贵的人脉资源,以后散去,天各一方,再有这样叙同年之谊,攀交情的机会就不多了,因此大家都忙于攀谈结交,气氛显得其乐融融。
江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处等着,耳旁传来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本次文华榜,宜川府的施盘兄荣登榜首,再加上前时县试,府试的案首,一时成就小三元,足可留下一段士林佳话了!”
毫无疑问,本次文华榜的榜首,成就小三元的宜川府的施盘是众人话题中议论的焦点之一。
“依我说,施盘兄的小三元,固然是一段士林佳话,占尽风头,但我却认为,本次文华榜上,还另有一人,足以跟施盘兄争风,不相上下啊。”有人笑说道。
有不明白的人听了,心里就不服气了,问道:“敢问这位兄台说的,还能与施盘兄争风的人,是谁?”
那人笑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本次文华榜的榜尾,那位临水县的江某人了。”
“一个榜尾的人,也敢大言不惭,跟中了小三元的施盘兄争风?你莫不是在这里说笑话,逗大家乐子吧”不明真相之人满脸不屑的道。
那人理所当然的道:“怎么不能争风,施盘兄固然是中了小三元,但此人也毫不相让,也是中了一个小三元的。”
“阁下在这里胡说八道么,除了施盘兄,哪还有谁能中小三元?”不明真相的人火了,感觉被人戏耍了,继续理直气壮的质问。
“一个县试,府试,院试都名列榜尾的人,算不算中了小三元?”那人也是理直气壮的反问。
“什么,县试,府试,院试都名列榜尾,还有此等人物?”不明真相的人闻言顿时就傻了,似是实在没有预料到这么一个奇闻。
“当然有了,今次的这位文华榜的榜尾,就是这么一个中了小三元的人物,依我说,这名列榜尾的小三元,可是更加稀罕少见的很啊。”
“这个事情已经传遍开了,兄台竟然还不知道?”那人开始出言挖苦,讥讽对方的孤陋寡闻。
那个不明真相的人顿时无言以对了,不敢相信的他,便拉住旁边一人问道:“这位兄台,本次文华榜除了宜川府的施盘兄名列小三元,竟还有名列榜尾的小三元,此事是当真的?”
被他拉住问的人彻底无语,心说你问谁不可以,偏偏要找我来问,被他拉住问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云,此刻他沉吟一下,便道:“此事是真的,不过我听说,这个施盘的案首,却是偷了这个榜尾的案首。”
“原来是真的,这倒是一件奇闻……啊,什么这个案首是偷了榜尾的案首?”那个原先不明真相的人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一头雾水,再次糊涂起来。
江云一副莫测高深之状,道:“此事千真万确,这施盘的案首,就是偷了那榜尾的案首。”
“这,这位兄台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感觉,对方说的字他都明白,但这合起来,怎么就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江云道:“我的话还不明白么,就是这个文华榜的案首,原本是属于榜尾这人的,但是却被那个施盘给偷了去。”
他这么一说,那个不明真相的人就彻底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之后,却是呆愣一阵,随即就有一种被戏耍的恼羞成怒之感。
“这样无聊拙劣的玩笑,就不用开了吧。”那人拂袖恼怒道,榜首的案首是偷了榜尾的?这样的鬼话,连鬼都不相信的,却说来骗人,这样侮辱人智商的事,说来真的好吗。
江云一副无可奈何之状,道:“信不信就由你了,反正这就是事实。”
江云的这番“奇谈怪论”,很快就引来了旁边人的注意,纷纷质疑起来。
“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说施盘兄的案首是偷来的,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纯属胡说八道罢了,当真你就输了,你没听他说么,施盘兄的这个案首,偷的却是榜尾的,他说偷了其他人的,还有几分可信,但却说偷了榜尾的,实在过于搞笑了。”
面对众人的纷纷质疑,江云却是一本正经道:“当然有真凭实据,我不说别的,只问一句,他施盘正试之后的名次是多少,不是榜首吧!”
这话一出,倒是问住了不少人。
有人说道:“我记得施盘兄说过,他的正试名次,确实不是榜首,而是第四。”
江云摊摊手,道:“这不就得了,他施盘的这个榜首就是偷来的,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倒无话反驳,大家都明白,正试的那篇文赋,才是重中之重,复试的成绩只是作为一个参考,一般来说,正试出来之后的甲榜名次,到最终是不会有多大变动的,特别是榜首这个位置。
施盘的正试名次是第四,最终却名列榜首,说他这个榜首是偷来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但也有人依旧质疑道:“即使如此,你为何偏偏要说施盘兄是偷了榜尾的案首,这不是过于荒唐可笑了么。”
江云摇摇头,道:“我倒并不认为,这有多少荒唐可笑的,我问大家,你们中可有人知道,这正试出来的榜首是谁?”
他这个问题,又把众人给问住了,正试的榜首是谁,确实一直是一个疑问,众人在这里互相打探询问,却从无一人说起过,他就是正试之后的榜首,这简直已经成了本次院试的一个不解之谜了。
当然,某人是当众说过的,不过大家自然都把他的话忽略过去,只当作一个笑话了。
江云接着又道:“既然大家都说不出这正试的榜首是谁,那么他就有可能是任何一人,也有可能就是现在名列榜尾的这位仁兄,所以我说他施盘的案首,就是偷了榜尾的案首,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江云的这番“歪道理”,说的还真让这许多人一时哑口无言了。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是谁在这里说施盘兄的坏话?”随着话声,一群人又挤进了人群,旁边有认得的知道,来人都是本次院试的风云人物,位列前五前十的翘楚,那位本次院试案首,中了小三元的施盘赫然正在其中。
“刚才我好像有人在说施盘兄的坏话?到底是谁,怎么现在不敢吱声了?”一个年轻士子挤进来之后,环顾四下,大声质问,在他旁边,本次院试的案首施盘则是好整以暇的站着,一时没有吭声。
“话是我说的,但也不是什么坏话,只是一些实话而已。”江云老神在在的道。
“咦,这不是当初在东陵王府沽名钓誉,招摇撞骗,最后被王府给驱逐出来的所谓清河七怪之一的东风吹兄么!”年轻士子是东江府的谢青,颇有些名气,正是本次院试的第二,当初在东陵王府的蕴秀园,见过江云,此刻一见之下,就认出来了。
“敢叫大家得知,此人就是本次院试的榜尾。”闵玮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一脸戏谑的朝着四下说道。
“原来他就是榜尾啊,那么他刚才说,施盘兄偷了榜尾的案首,那就是偷了他的了?”四周的人群纷纷议论,一副恍然大悟之状。
“一个榜尾竟然说榜首是偷了他的,简直是无耻之尤,令人发指啊!”
闵玮这时又笑了起来,对四下道:“此人这般说,倒是有先例的,此前敝人侥幸中了县试案首,此人也是县试榜尾,就愣是一直说,敝人的这个案首是偷了他的,让人实在啼笑皆非不已啊。”
众人一听,都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什么的货色,这样的人的胡言乱语,自然是不必当真的,只是这样一个货色,怎么竟然也能侥幸连中小三元,上了文华榜,这天理何在啊。
江云淡淡的道:“我知道大家都不会相信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或许大家认为,榜首偷了榜尾的案首,十分荒谬,但这也是一个荒谬的事实。”
看到他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羞耻全无,四下人群都是不由摇头,这人简直是没救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施盘发话了,朝着四下人群说道:“实话说,本人正试名次,却是第四,并不是这个案首,只是不知道正试的榜首是哪位仁兄,还请站出来说一声。”
众人听了,见到对方坦然承认并不是正试的榜首,只是第四,反而多了几分敬意,这就是榜首的气度,跟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无赖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可是施盘的话声落下之后,四下一片安静,并没有人出来接这个茬,说正试的榜首就是他。
“这位仁兄,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啊。”施盘无奈的笑了笑。
“不用多问了,正试的榜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就是了,所以我说,你这个案首是偷了榜尾的,事实俱在,可还有人不服?”江云慢条斯理的道。
这话一出,全场又是一阵无语,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冒起来的念头都是,无耻,太无耻了,今天总算见识到,人到底能无耻到怎样的地步,这位仁兄就是一个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