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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漠想到凌微波最后的交待,让她不准向任何人提及她家里出事的事,只好敷衍地应了句:“没事。我想回去睡觉了,你们玩吧。”
东辰逸见她兴致缺缺,也不勉强,把她送回了寝室,再次返回舞会的时候,卓妍俊正往门口走。
“不玩了?”东辰逸问。
卓妍俊点头:“有点累,我先撤了。”
东辰逸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你一个人回去,白霜呢?”
“她跟花溪去跳舞了。”
东辰逸透过大礼堂的灯光,看向远处被女生簇拥着的肖坎,说道:“我刚跟宋漠一起去找凌微波,她没在寝室,后来宋漠一直打电话都没打通,刚刚她打完电话,你也看到了,她脸色很不好,有可能是凌微波出事了,你真不管吗?看肖坎的样子,他并不知道凌微波出事。”
卓妍俊没说话,理了理大衣领子,抿着唇走了出去。一坐到车上,他就连忙拨凌微波的号码,不管他拨多少遍,那边总是提示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无数次的关机稍后之后,他把手机摔在一边,发动引擎,向夜色冲了出去。快上高速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一边,抽出烟点燃吸了起来。说好了要放弃的,他这又算什么。听到她有可能出了事,他又控制不住地想去找她。
卓妍俊很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她一点儿都不稀罕他,他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他把烟狠狠一扔,调头往回开。不管她出了什么事,都与他无关。她既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他什么特殊的人,不值得他花心思。
凌微波在她母亲病床前守了一夜,为了专心照顾她母亲,她把手机关机了,反正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在学校的时候可能有事需要联系,手机不能关机。现在回家了,这手机就就没什么用处了,开机只会浪费钱,所以她干脆关了机,安心照顾征华。
征华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她,激动地喊了声:“波波?”
凌微波抬头揉揉眼睛, 一个劲地问道:“妈,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腿疼不疼?胳膊疼不疼?饿不饿,我出去买点饭。”
说着就要站起来,征华立马拉住她,让她坐在身边说:“妈没事,就是胳膊有点疼,腿还好,你怎么回来了?”
“是超市王阿姨给我打的电话,妈,家里怎么会失火呢?”凌微波问着,小心拿起她的胳膊看了看,然后又说:“我去交钱,让他们给你好好处理一下。”
“妈没事,忍忍就好了。你把钱存着以后用,别乱花。”征华握着她的手说。
凌微波哪能依她,她赚钱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生活,她生病了,她怎么可能不管,她把母亲的手拿开,说道:“这怎么是乱花!你先躺着,我出去买点吃的。”
凌微波出去重新交了医疗费用,又把她母亲的病房换了一个。她目前手头上还有好几万,足够付她母亲的医疗费用了,换了病房后,她又出去买了换洗衣服和一些吃的,等她母亲被重新包扎之后,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一心照顾着。
中午吃罢饭后,凌微波收拾掉餐盒,对凌母说:“妈,我在家里还有一些大学里的书,不知道烧毁了没有,我回去找找,你先躺着睡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凌母“嗯”了一声,交待:“那你小心点,烧毁的房子不太结实。”
“我知道。”凌微波应了句,掖了掖她的被角,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凌微波回到原本自己的家,她站在黑漆漆的看不清原来面貌的房子前,心里不知是该痛还是该庆幸。庆幸的是房子烧了,她母亲肯定就会答应跟她去平阳市,痛的是这个房子哪怕承载的都是不快乐的岁月,却也是她童年唯一的归所。
如今烧了,没了。
凌微波慢慢走近,走进去,屋顶被风一吹就散架的木板从身后掉落,她也无所察觉,她只想再看一眼这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曾经或悲或喜的家园,唯一的家园。
女孩子单薄纤瘦的背影如此脆弱,随着她踏进那危屋的动作,卓妍俊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在石门镇打听了很久才找到她的家,没想到却让他看到这副场景。
“凌微波!”
他猛地推开车门,急速冲了过去,在凌微波微愕的神情下,一把抱住了她,将她抱出了那破败的房子。一退到安全的地方,他就俯身急切地吻住她。
“波波。”卓妍俊拥着她,她刚刚的样子让他害怕极了。
凌微波被他紧密地压在怀里,闷的难受,挣扎着要推开他。卓妍俊立马喝斥:“别动,你刚刚想做什么?知不知道一旦进去非常危险?”
她知不知道他刚刚有多惊慌?
“卓少,你怎么来了?”凌微波挣扎不开,声音贴着他的胸膛传了出来。
卓妍俊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昨天晚上已经狠下心不去管她了,可是等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他才知道他有多天真,一想到她可能出事,或者有什么麻烦,他的心就没法安定,整个人都慌乱的不得了。虽然恨自己不争气,但看到她安全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又该死的庆幸。
“玩失踪玩上瘾了?为什么关机?”卓妍俊见她没事,负气地推开她,冷声质问。
凌微波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没玩失踪啊,家里有事就回来了,而且这个地方信号不好,又用不上手机,所以就关机了。”
卓妍俊一听到她提家里有事,莫名就想到了她父亲,直觉的应该又与他父亲有关,再抬眼看一下眼前烧毁的房屋,眉心皱了起来,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家里失火了,我母亲受了点伤,我要回来照顾。”凌微波回答的很简单,寥寥数语,说的很平静。
卓妍俊逆着光看向她的脸,还是一样的固执,什么都不愿意说,但那眉眼间的忧伤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她家里的事情,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她母亲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这次受伤,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他走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劝道:“有些事情,如果能说出来多个人分担,你就不会这么辛苦。”
凌微波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没有人可以说,也无人能与她分担。她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又看看他,发现男人的眼下有些许血丝,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想来是昨天晚上熬夜参见了校庆,白天又赶车,没有休息导致的。想到他这样长途奔来,就因为自己关机,担心自己安危,心里顿时就暖融融的。
“卓少,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先去休息或者先吃点饭?”凌微波关心地问。
卓妍俊迎着光,面容清隽,他温柔地笑了笑:“没有白费我大老远跑一趟,知道开始关心我了,不过也确实很累,昨晚一宿没睡,今天又开了大半天的车,这里有住宿的地方吗?”
“有个小旅社,怕你这个大少爷住不习惯。”凌微波也笑着回答。
卓妍俊垂眸看她:“这里是你生活过的地方,感受一下也不错,走吧,我先把房间订好,再去看看伯母。”
说完把车开到路边锁住,拉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凌微波看了一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再看一眼身边的男生,不管是动作还是表情都非常自然,仿佛与她这样牵手走在人群里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明明,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
“卓妍俊,为什么呢?”凌微波微微抬头,看着前方坑坑洼洼的道路,十分不解。他明明这么优秀,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什么为什么?”卓妍俊没听懂她的意思。
凌微波露出愁容:“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像我这样的女生,应该随便一抓就一大把的,我实在想不通,以卓少爷的见闻,不该喜欢我这种女生才对。”
卓妍俊闻言,原本往前走的身子就顿住了,他侧着身,将她轻轻扣在怀里,耳朵对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让她倾听自己的心声。他低着头,唇吻着她的发顶,说道:“听到了没有?我的心正为你而跳。”
凌微波侧耳听着,他的心跳均衡有力又渐渐加快,砰砰砰的,她把脸轻轻蹭上去,搁在他的衬衫上面,手扶在他的腰侧,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怀抱很温暖,就是怕自己太过贪恋,才不敢靠近。有些东西,一旦上瘾就会成毒,而这个男生就是最危险的毒,如果一不小心沾染上,必然深陷无疑。她这么清醒,就有点难以抵挡了。
卓妍俊难得感受到她的主动,自是又爱又怜,小心拥抱着她,感受此刻两人无比温馨的相拥,只是毕竟是在路上,石门镇虽不说人口众多,偶尔也会有路人来回经过。
凌微波脸皮极薄,在被几个路人围观打量后,立马红着脸离开他的怀抱,低着头往前方不远处的小旅社走去。卓妍俊跟在后面,脸上堆着极为宠溺的笑。
到了旅社,卓妍俊订了最高档的一间房。虽然是最高档的,但也只是一个单间,设备简陋,角落处有常年累积下的污垢和灰尘,床铺看起来挺洁白,但细看之下还会有岁月残积下来的浅淡的污痕,而且房间里的气味也不是很好闻。
说实在话,卓妍俊从来没住过这么低下的房子,但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丁点的厌恶都没有。进房之后,他把门一锁,抱着凌微波就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