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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妍俊的深情原本让宋漠觉得有些飘渺,可是如今,听着他这样的话,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她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女人,可以俘获他心。
宋漠知道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必要呆在这里了。
有卓妍俊的地方,波波又怎么可能会受到伤害呢?她转头向他摆了摆手,大步地离开了。
卓妍俊站在门前,正要拿出手机给凌微波打电话,大门突地被人从里面打开来,凌微波穿着白色短衬衣,黑色马裤,长发被放了下来,飘荡在腰间,黑明分明的大眼睛仿若无焦距般地落在了面前男人身上。
卓妍俊被她这副模样惊住,连忙把手机放入口袋,走近她,喊道:“波波。”
“卓妍俊?”
凌微波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看到他,有些吃惊。
卓妍俊“嗯”了一声,轻轻将她揽入怀里,一手握着她纤细的手掌,低声问:“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想出去走走。”
凌微波没隐瞒他,她心情很压抑,这段时间,每一闭眼,她都能看到她父亲从她眼前摔下的一幕,而每想到这一幕,她就无法入睡。
她的悲伤和疲惫都写在了脸上,那么明显,卓妍俊又怎么看不出来。他紧了紧手中柔软冰凉的掌心,拉着她往外走,边走边温声向她讲着故事。
一个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的故事。
九岁的时候,他跟着她母亲去教堂做礼拜,其实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像个脱缰的野马,野性难训,很难管教。
叶怡极疼爱他,什么事都依着他。
但独独每周,不管他如何反抗,她都会带着他去教堂。
他不信佛,不信耶稣,更不信基督。
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心里最不屑的便是这些神不神的东西,什么耶稣,什么基督,都是见鬼的、太过虚假的东西。
他不信。
可是,那一次。
在他跟他母亲一起刚刚到达教堂的时候,门口横冲直撞冲进来一辆车。
车里面有一个人,奄奄一息。
那个时候的他还小,对死还有着模棱两可的概念。
他看着那人被众人抬下来,看着他模糊的染血的脸,看着教堂里走出来两个教众,看着教众身后那个一身黑衣的牧师,他蹲下身,为那人止血,又命众人把他抬到里间去。
忙忙碌碌,一向宁静的教室也变得杂乱起来。
他很烦。
那个时候的他本就极度排斥这里,又遇到这么不吉利的事,他几乎是片刻不停地转身就要走。
叶怡拉住了他,带他进了教室后面的祷告室。
祷告室里围满了人。
医生们在忙着抢救,护士们在忙着清理现场,周围的人睁着眼,看着现场版的紧急急救室。
叶怡也加入到观摩队伍中。
那时候的卓妍俊双手抱胸,冷冷站在一边,心想,到底还做不做礼拜了,不做就干脆走人,浪费他的时间!
他还没牢骚完,那人就被告知情况危机,不大一会儿,那人已经不行了。
所有的人都一阵唏嘘,只有那个穿着黑衣的牧师,一脸的平静和淡然,望着众人,说了一句让卓妍俊一直无法忘记的话,他说:“死只是另一种生的存在,我们祝福他吧。”
说罢,他手握成祈祷的姿势,贴在心口的位置,那一刻,整个祷告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他平淡的眉眼若隐若现,照亮在那一方天地里。
后来,那人入土为安。
卓妍俊声音低缓而温柔,讲着讲着,眼中慢慢的溢出一丝雨花,他握着凌微波的手,两臂撑开,将她如婴儿般一寸一寸纳入怀中,他吻着她的发顶,轻声说:“波波,你相信吗?死真的是另一种生的存在。”
其实卓妍俊是不相信的。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是不信那些神鬼论的,可是,他愿意为她而相信。
他相信凌父肯定在另一个地方,安然无恙地活着。
凌微波靠在他怀里,手轻轻贴在他抨击有力的心口,眼泪一点点的落下,心口却开出了花,她说:“卓妍俊,我信。”
我信。
因为这是你千方百计、不吝给予真情的赤诚之心。
卓妍俊便笑了,唇滑下来,落在她沾着雨雾的睫毛上,轻轻地吻,细细地舔噬。
凌微波抬起头,反手拥住他,吻着他坚毅的下巴,一寸一寸,袭上他温热又滚烫莫名的薄唇。
四唇相贴,随即便有如油遇上了火,霹雳啪啦,一触既燃。
卓妍俊从来不知道,两情相悦,原来是这般神魂惧飞的欢事。
他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吮吸她唇的力道越来越重,而凌微波,原本每次接吻就害羞无比的人,这一次,却吻的比他还要深入,还要迫切。
两个人彼此缠绕着彼此,都拼尽真心、用尽全力地去拥吻着对方。很久很久之后,直到两人都感觉呼吸不畅,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夜色下。
一路半昏半暗,一路花香四野。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嫣红的唇、眸光闪耀的眼,低低地、情迷暗哑地撩起一抹勾人而又性感的笑来:“波波,我爱你,很爱,很爱。”
爱到身不由已,爱到非你不可。
凌微波被他捧着脸,点点星光里,男人俊朗又深邃的眉眼像一轮太阳,照亮了她荒芜漫漫的心。
她也笑了,温柔缱绻地说:“卓妍俊,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爱到此生此世,我只为你所有。
卓妍俊的眼睛专注热烈地看着她,手慢慢从她脸上退开,很慢很轻,宛若灯光下的慢镜头,说不出的优雅和温情,当他的手完全从她脸上退开时,他倾身将她一把拦腰抱起,锁在怀里,向江诚公寓冲了过去。
这一路,凌微波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的心几乎是贴在一起。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感到如此快乐,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让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奉献一切。
打开房门。
关上房门。
卓妍俊把她按在门上,放肆而又无所畏惧地吻着。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把她抱到卧室,打开床头灯,缓慢而又细致的吻落在她的眼睛,眉梢,脸颊和红唇之上,他唇舌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野火燎原。
衣服在他手下一件一件落地,坦诚相见的两人,肌肤相触的那刻,惧是战栗不已。
当他缓缓进入到她的领地,当她在自己身下妩媚地绽放,当自己在她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他低低地、低低地在她耳边说:“波波,我爱你。”
夏夜蝉鸣,漫过流年苍影,栖落在夜幕深廖。
卓妍俊抱着昏睡中的凌微波,手指爱恋地抚摸着她的眉眼,嘴角飞扬着餍足的笑意,他关了台灯,手从她颈下穿过,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将她安稳地拥在怀中,随即闭上眼,也沉沉地睡去。
一睡好眠。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凌微波从明晃晃的光照里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突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她……
“醒了?”
还没想完,耳边一声低哑的呢喃,男人独有的气息喷在颈窝,酥酥的,麻麻的,让她有些难以为情地红了脸,她不知道一般人在初次之后,醒来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
反正她的感觉就是,就是……
“卓妍俊,你能不能把腿拿开。”她红着脸,小声地说。
卓妍俊闻言笑了下,缓慢撑起身子,笼罩在她的上方,看着她红着脸拼命躲着他的目光,两手紧握成拳护在胸前的样子,他的心似乎都柔软成了一摊水。
他抬起手,握住她搁在胸前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从指尖舔噬,沿着她纤细的指骨,一路吻向她的手腕,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雪臂上。
凌微波身体轻轻发颤,初经云雨的身子在他的亲吻下渐渐发软。
卓妍俊拥住她,又一次与她紧密地契合。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凌微波浑身酸疼,力气全无,连手臂都没法抬起来,卓妍俊从浴室出来,穿好衣服,来到床前,看着她微微泛怒的脸,他心情极好地问:“想吃什么?我去买。”
凌微波不想搭理他,撇过头不看他。
卓妍俊便低低地笑,看着她因为撇过头而从脖颈处露出来的吻痕,心情极好地与她调起侃来:“还是你不想吃,我们再继续做?”
做你个大头鬼!
凌微波怒目瞪他:“别想再碰我!”
他就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明明他对她那么温柔,为什么在……这种事上,那么霸道,那么专制,那么……
怎么说呢。
简直就是一头饥渴的狼!
见她真生气了,卓妍俊也不敢再逗她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到怀里来的。他揉揉她的发顶,吻了吻她侧面脸颊,柔声道:“你再睡会儿,我去买饭。”
凌微波没说话。
卓妍俊又看她一眼,这才起身,拿了钥匙去买饭。
他一走,凌微波就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关闭的门,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她不知道怎么办了。从来没打算在结婚前把自己给他的,可是,昨天晚上……
她真的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她不后悔,可是,掀开薄丝被,看到浑身上下遍布的吻痕,她紧咬着唇,蹙眉。
今天要怎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