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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等着的人在飞机起飞后都收到了消息:陛下带亲王殿下先行回宫,剩余人等可按自愿择日返京。伊洛传芳听完电话舒了口气,好歹是一起走的,这已经很好了。
梁辰予迷迷糊糊的想睡,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毯子,而女王陛下早已不在房间内。下机时周凯也不在了,只有给她披风的侍卫还在,要上车时,她忽然想起件事来,于是问前来接她的王宫侍卫:“陛下为什么突然飞去银狐岛?”开车的侍卫反应片刻才哦了一声:“回殿下,据此次随行的侍卫说,陛下是担心晚间会落暴雪困住殿下,银狐岛设施不全且多野兽,被困会很危险,所以前去接您回宫。丞相大人本是反对陛下亲自去,但陛下坚持...”
梁辰予懊悔的啊了一声,这一团糟乱的。看见她一脸懊悔,开车的侍卫满意的挑了下眉,就说刚才见陛下神色不对嘛,果然是这人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就应该让这种人受良心谴责。哼。
三思接到电话起身穿衣服时,睡在她旁边的乐春被吵醒后嗯哼一声又抱过去,三思僵在那里,继续穿衣服不是,不穿也不是。电话是宫里来的,陛下和殿下都病了,因亲王先前有伤,宫里的御医不敢贸然给她断症,一定要三思也去。乐春今天来她家给她妈妈过生日,昨傍晚接了工作,一直忙到深夜,刚被她哄睡没多久,本就是不想吵醒她才没回自己房间。现在也实在不想吵醒乐春,三思只得又抱住了她轻声哄着。乐春还是醒了,明白现在的情况后抱紧了三思在她怀里撒娇:“哎呀你好不容易陪在我身边一次,小时候你都陪我,长大了莫名其妙离我远远的...不要走嘛...”
三思笑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宫里来的电话,陛下和殿下都病了。傍晚听说陛下飞去银狐岛接亲王,也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是得去看看。”“自己的事不操心尽操心别家的事,她们病了没御医吗?”用浓浓的鼻音说完这句,乐春脑子忽然一亮,把三思稍推离些:“快去快去,我预感是发生大事了。”“这又是哪一出?”三思好笑的替她盖好滑下去的被子,继续穿衣服,乐春干脆帮她穿起衣服来:“银狐岛啊!那时候海军大臣,就是兵部次长张秋祈一直主张在那建帝国最大的海军基地,亲王去那绝非偶然,陛下去接她也非一时冲动。现在她俩都病了,绝对有情况。你快去快去。”三思是被乐春推着出门的,一脸的无奈。
三思给梁辰予检查完开了药,等她吃药时,天已经微微亮了。陛下那边什么情况她不太清楚,让她奇怪的是,亲王很焦躁明显是在担心陛下,但就是不过去看看也不叫人来问情况。权衡一阵,还是问了:“殿下,为何忽然...”“你去问你尊敬的陛下,问她是如何愚蠢才让自己生病的!”梁辰予似是就是在等人问,沙哑着嗓子说完这句,她又颓然坐下,看着三思,目光有些懵懂的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你知道吗三思。她是陛下...”
“或许,陛下也是在困惑这件事情。但是殿下,您和陛下是在地心灵石上按下指纹的夫妻,如何相处,真的那么难吗。或许,你们双方都一直顾虑得太多了。”三思蹲在梁辰予面前把她刚才没吃完的药递了过去,还有些话她没说完,但她相信梁辰予懂了她全部的意思。如果在两人相处之道上要顾忌各自背后的政治力量,那猜忌太多太痛苦了,如果真心把对方当家人,那就容易得多。
梁辰予进女王卧室时,女王已经吃了药睡熟,她开壁灯后看见女王被绊伤的地方红肿了,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轻轻抚摸了一下,给女王盖好被子后坐那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最终叹息一声离开。
冬至祭祀祈福是一年中王宫最热闹的时候,比过年还热闹,因为过年来王宫问安的人都分了批,而冬至这天是该来的人都会来。梁辰予一大早是被人扯头发扯醒的,醒来后有点警觉的缩在床角看着面前的龙凤胎:这个梦真是太诡异了,孩子都出来了。仔细瞧瞧,这两孩子不像她也不像女王,倒是很像...
玉茗进来吓一跳,见梁辰予一脸受惊,赶紧上前把两孩子给抱下床,这才说:“殿下,今天宫里来的王室成员颇多,孩子也多,请您原谅婢一时疏忽...”原来不是做梦!梁辰予回过神挥了挥手表示不介意,但还是很警觉的看着那两孩子,生怕他们又爬上来。摸着一头睡乱的头发想了一会:“这谁家孩子?”“回殿下,是周凯大人的孩子。”就是说像周凯,原来真是他家孩子。
从来不进梁辰予卧室的女王陛下今天也破天荒的出现在卧室门口,梁辰予哦的一声扯过毛毯裹住自己,刚才那两扯她衣服头发的小孩此时忽然就变了模样,乖得不得了的向女王行礼,甜甜的叫着陛下。梁辰予觉得女王那眼神就是在质疑她刚刚是不是欺负了这两孩子,有点委屈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他们扯我头发把我扯醒了...好疼...”那两孩子面对控诉,一脸淡定,仿佛在淡定的说:陛下你看这人瞎说都不脸红,我们这么有礼教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自己起来晚了还把责任往小孩子身上推...
“既然醒了就起床吧,好些大臣等着见你问安。”女王说完牵着两孩子转身走了,伊洛传芳让身边的侍女把衣服放在床边,临走对梁辰予笑着眨了下眼:“陛下亲自给殿下选的。”梁辰予等人都完后,小心翼翼的拎起衣服看了一遍,心扑通扑通的,不是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害怕,要万一是那种风情万种的,那她绝对是遭报复了。还好还好女王虽然偶尔毒舌了点,但还不腹黑。衣服中规中矩,只是不是平时的常服,而是传统服装,想了想,女王刚才那一身海棠红的衣服和头上的配饰好像也是传统服饰。呀,再一想,那一身可真好看。
应酬完那些根本不太认识的王室亲戚,杀出重围,梁辰予终于找到了女王,她正在和丞相说话。女王背对着梁辰予,所以梁辰予只能看见丞相说话,虽然不太会读唇语,但那么明显的“偷腥”两个字很容易认啊!两人是在说偷腥?偷腥!脑子一热,疾步走了过去,横在女王和丞相中间:“你们怎么可以在这种公开场合讨论这种事,再说了这件事我向你解释过了陛下...”“啊,那只波斯猫因为在厨室偷腥被我们皇家厨师长大人赶了一里地的事殿下向陛下解释了?这事和殿下有关?”——丞相大人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句话也没喘大气儿。
波斯猫?什么波斯猫。梁辰予额头都绿了,太蠢了真是!瞄一眼,女王果然在忍笑。不能忍!谁允许你们一国之王和一国之相之间能讨论猫偷东西吃这种事的!
梁辰予走后,丞相大人还在笑,对女王耸耸肩:“就这样的,做不出那样的事。她的解释我信,陛下信么?”女王收了笑想了一会:“从他们使的手段来看他们对海军基地的事很着急,看来事情有些眉目了,爱卿可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丞相手指在额头摸了一会,嗯了一声:“老夫身子骨还硬朗,陛下放心。”
银狐岛北端与齐国西端隔海相望,在那里的海军基地一旦落成,拥有当今世界海军势力排名前三的楚国便有十足的理由驻兵。从海上而来,以攻守相助为由不费一兵一卒让整个秦国成为楚国控制东边各国的基地,就算有朝一日战火烧起,也烧不到远隔重洋的楚国本土。这些年,楚国一直在做这样的“亚殖民区”规划。和老牌强国四处都有殖民地不同,当今世界的格局决定了你即使成为强国也不能把殖民地文化再发展下去,而用军事和经济双重控制的“亚殖民区”就成了新兴强国的统治者们纷纷打出的有力牌。
其实这是一把双刃剑,这重重弊端的背后,是强大秦国海军的希望。这个道理,丞相懂,女王更懂,只是,他们都不敢贸然行事。
人多的地方什么最多?当然是八卦。梁辰予发现就这么随随便便在人群里穿梭一圈就听到了不少家长里短,例如孙家大小姐和沈家大少爷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例如最高法院院长陈大人二婚了,娶了个比自个大两岁的女人,大臣们私底下都说他脑子审案审烧掉了,例如女王原是要嫁的人不是梁辰予也不是苏少亟而是...欸,欸欸,怎么听不到了...梁辰予发现自个处于个比较尴尬的位置,是在一个门边,门极其笨重,只开了一条缝。门外就站着正在八卦的两个男人,看不到人,听声音不熟,不知道是谁。
正努力往门缝里扒,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殿下...”等梁辰予回过头,那人笑盈盈的说:“殿下,据臣妾所知,那扇门一个人是打不开的。”梁辰予一脸惊恐,左右看了一下上前把人拉到柱子后边:“你怎么敢在这里出现?”“臣妾作为沈公子的女伴陪他前来,不知有何不妥?”许思嘉说着话,眼睛却对梁辰予握住她手臂的地方看着,这让十分紧张的人反应过来,松开她:“你说是沈三泽带你来的?我天,他真是作死...”梁辰予一头乱线团的猛眨眼,不明白沈三泽这是想做什么,这么明显的作死,不像是他的作风。
“辰予,去那边致辞了。”女王过来挽起梁辰予的手,连对她行礼的许思嘉晃都没晃一眼,就像对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不在意,她是女王,见者行礼,但她不必一一回礼。梁辰予哦了一声,那天晚上根本没看清?不应该啊,全坦途应该早该把许思嘉的档案给到女王看过了,那是真的不在意?大概是真的没把这事放心上。
本来聊得热闹的人见着两人走过来,都自动分出一条道来,然后站在两旁鼓掌。梁辰予真不喜欢这种场合,要说话女王一个人去说就好了,她也站下边鼓掌。这一想,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走她身旁的人听得清楚,不明显的笑了一声:“等下去吃饺子。”“哦,那你说话说短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