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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特意赶回来教训你老爹的吗?”獒拔仍面朝墙里,抖肩冷笑了一声道,“你果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不再需要你这无用且瘫痪的爹了。好吧,既然你选择了那女人,你就索性给你爹一个痛快,别让你爹这么痛苦地活在这世上,也算你做儿子尽了孝道了。”
獒战抬脚踩在了*沿边上,垂头莫名地笑了笑:“爹,您说您是不是真的太闲得慌了?如今不能纵马沙场了,您那心里肯定总是猫抓似的痒痒,浑身上下攒了不少火气对吧?行,我回头就让人给您筑个习练场,找十几二十个身手好的天天陪着您练,您照那样练下去,保准可以忘掉烦恼长命百岁,您看行吗?”
“你要真觉得还是我儿子,想孝顺我,那些闲工夫就不必做了。依着我的话,放了那假的金贝螺在寨外,你爱什么时候上她哪儿去都行,当个外头的女人养着,爹没二话。至于你那主母之位,外头想送女儿来巴结的多了去了,你再挑个能干中意的,这事儿也就完了。爹的意思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依不依着办就看你自己的了。”獒拔冷冷道。
“她不是假的金贝螺,”獒战缓缓抬起头,望着父亲道,“她就是金贝螺。”
“分明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
“我说她是那她就是,谁敢说她不是?金贝螺,不过一个名字,我獒战想给谁就给谁,谁敢说不许?”
“战儿……”
“这便是您从小教我的,要做最强的人,不要把自己的生死留给别人掌控,不是吗?我依着您的话成为了整个獒蛮族最强的人,您难道还不满意吗?”
“你不要拿这些话来当借口,说到底,你就是想背叛我对不对?”
“您不早就背叛我了吗?那晚,贝螺被人摁在水里差点没命的那晚,难道不是您下的命令吗?”獒战眼中充满了失望,且难过地看着他道,“您可知道,当我怀疑您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我最尊敬的父亲要杀我最爱的女人,那我到底算个什么?我仅仅是那个叫水玉的女人生下来给您做继任人的吗?”
獒拔缓缓转过脸来,迎着獒战那质疑的目光,表情沉冷道:“你生下来便是獒蛮族的继任人,就注定了你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而活着。任何会危机獒蛮族全族的人或者事情,你都要斩草除根!爹这么做,只是在帮你,帮你斩断困扰你多时的那些烦人的思绪而已。就像今天,我把金贝螺逐出獒青谷,你知道族人们有多感恩戴德吗?他们会因为有你我这样明智的首领而感到信心倍增,更加忠心的追随于我们,这才是你真正该做的!”
“你当真是为了獒蛮族?你不是为了你一己私欲?不是为了你心里那一点点还没找叶衍水报的仇?”
“不是!”獒拔声色厉言地否认道,“我只是为了獒蛮族,为了保住你首领的位置!”
獒战看着他那因激动而满面通红的脸,看着他因固执而暴胀的青筋,彻底地失望了:“您还要这样骗自己多久?倘若您双腿没因为穆当而瘫痪,您绝对早就追杀叶衍水去了。这些日子,您派出去过多少人找叶衍水您自己心里清楚。您表明上是答应了姐姐不再追究从前的事情,但背地里呢?您让花莽叔叔派出去了多少人找他们?您怎么可能咽得下那口气?可即便您咽不下那口气,这也不是您将所有怨恨发泄向贝螺的理由。她没有任何错,如果非要说她有错,那就是错在眼睛不好使找了您儿子做她男人。”
獒拔脸上的失望也越来越浓郁了:“看来,我们父子之间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你已经彻底地被金贝螺迷了心魂,爹再说还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爹不试着去被一个女人迷了心魂?您这一辈子拥有的女人无数,却从来没试过心甘情愿地堕入她们某一个人的深渊,放弃挣扎什么都不管过吧?正因为您没这样过,所以您不会明白我对贝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爱她胜过我自己的性命,您要她死,那就等于是让我死,所以爹,您还是放弃吧!好好地做个爷爷或者外公,这样不好吗?”獒战试着最后一次劝说道。
“你爱她?”獒拔失望万分地摇着头道,“那些所谓庸俗的情情爱爱你也稀罕吗?你是獒蛮族至高无上的首领,将来称霸南疆的霸主,拥有这些俗物来做什么?”
“但凡不是神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带点俗气的。爹您太把自己当神了,所以才会活得这么累。”
“所以,你已经决定选择那个女人背弃你爹了吗?我告诉你,战儿,那个女人和你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她死,要么你爹死!”獒拔咬紧牙关道。
獒战垂眉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抬手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獒蛮族世代相传的天玺匕首,在手里沉沉地掂了两下,放在了獒拔身边。獒拔脸色霎时变了,喝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放弃整个獒蛮族?你疯了吗?”
“我放弃的不是整个獒蛮族,只是您赐给我的这个首领之位。它是您拼搏半生才得来的东西,我实在不敢据为己有,如今还给您,您再另外去寻找合适的人选吧!”獒战说完起身打算走了。
“战儿!”獒拔右手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浑身颤抖地大喊了一声,“你当真要背叛你爹吗?你爹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如一个女人吗?”
獒战心情沉重地呼了一口气,背对着他说道:“那我所珍爱的一件东西在爹您眼里也是那么一文不值吗?是爹您,一早就背弃了我们父子之间的恩义情义。不过您放心,您永远都是我爹,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您保重吧!”
“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账!獒战,你给我滚回来!给我滚回来!”
獒拔声嘶力竭的咆哮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他以为,儿子始终是他的儿子,必定走不到恩断义绝的那一步,可他哪儿曾想到獒战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獒战,或者说,没了獒战的獒蛮族是举步维艰,但没了獒蛮族的獒战却仍旧可以如鱼得水。他太过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和私欲当中,并未察觉到如今撑起整个獒蛮族的已不是他,而是獒战。
獒战没有回应父亲的任何咆哮以及摔东西,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房门外,奇魂两口子正等着他。奇魂一眼就瞥见了獒战腰上已没了天玺匕首,耸肩笑了笑道:“和我猜的果真一样啊!把首领之位还给我岳父大人了?”
“还了。”獒战口气淡淡道。
“那准备几时迁出獒青谷啊?”
“谁说我要迁出獒青谷了?”獒战反问道。
“你不是不做首领了吗?”獒沐诧异道,“不迁出獒青谷,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还打算死赖在这儿不走,恳求爹的宽恕?”
“我只是把爹给我的首领之位交出去了,谁说我会放弃整个獒蛮族了?”
“那你……”
“先别说这些了,奇正经,贝螺呢?”
“在狼谷呢!放心好了,你一家大小都在那儿。”奇魂道
“那我先去把她带回来,走了!”
“哎,獒战……”
“别喊了,”奇魂搭着獒沐的肩头笑道,“他的意思我明白。”
獒沐转头问道:“你明白?那他什么意思啊?”
“他说只是放弃了你爹给的首领之位,没放弃整个獒蛮族,这话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沐沐?他放弃你爹给的首领之位而已,他自己再挣一个不就好了吗?”
“哦!他想策反我爹!”獒沐此时才恍然大悟。
奇魂眼眉一眯,点头笑道:“聪明!”
“哈!这下有趣了啊!”獒沐合掌乐道,“獒战要策反我爹,那我爹岂不是会气得把*板都捶烂?没看出来啊,獒战还有这胆量啊!”
“我之前也估计错了,以为他会带人离开獒青谷去金寨重新开始,可没想到他比我想的还狠,直接趁你爹现在失势的时候夺权,一如当初你爹从獒殿大首领手里夺权一样,不愧是父子啊!”
“呵呵!”獒沐耸肩笑了笑道,“这叫不叫报应啊?”
“别这么说,那到底是你爹。”奇魂拍了拍她的纤腰笑道。
“好了,现在就坐等看獒战的好戏了,”獒沐抄手乐道,“看獒战打算如何说服那些族老和贵亲,把权从爹手里夺过来。我相信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与其倒戈去追随我爹,倒不如继续跟着獒战,至少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站在獒獒这边?”
“那还用说?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呢!怎么?你还想去帮我爹?”
“当然不是了,我们家都是你说了算,你说跟谁就跟谁,我都听你的!”
獒沐抬手绕住了奇魂的脖子,送他一个娇媚的笑容道:“那行,我们这就回家去,告诉那些使女婆子不必收拾东西了,这獒青谷我们还是得住下去的,走吧!”
且说獒战去狼谷接回了妻儿,刚刚回家,斗魁族老等几位族老便找上门了。獒战没见他们,吩咐安竹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再来。
贝螺回来后先去看过了凌姬。凌姬虽无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但仍旧昏迷着。獒添眼泪汪汪地守在旁边,显得手足无措,幸好有顺娘在旁不住地安慰他。见贝螺去了,獒添立刻扑向她哭道:“嫂子,我娘会不会死呀?”
“怎么会死?她只是昏过去而已。”贝螺拍着他后背安慰道。
“为什么我娘要跳塘?为什么?”
“这些事儿你哥哥以后会跟你解释的,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好好看着你娘,等她醒过来。她醒来的第一眼肯定就是想看见你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好了,别哭了!”贝螺替獒添擦了擦眼泪道,“让人给你把脸上的泪痕洗掉,别让你娘看见你不是小男子汉的样子,快去吧!”
獒添点点头,跟着使女去洗脸了。待他走后,贝螺看了一眼*上的凌娘,摇头叹气道:“凌娘这辈子遭遇上了爹那人,也算是遇上了大劫数了。费尽心力地伺候了几十年,倒头来却要被赶出獒青谷,与自己儿子生生分离,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
顺娘也叹息道:“凌姬夫人对大首领可谓是尽心竭力,忠心不二,在大首领身边还有几个像她这样的?怕是再多一个也没有了吧?哪知道即便如此,倒头来也只是这么个下场。不知道夫人醒来,对大首领的心意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对了,你可知道爹为什么要赶了凌娘出獒青谷?”
“不知道,只是听那几个护卫说大首领要赶了夫人出谷,至于为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也觉着奇怪,大首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赶夫人出谷啊!”
“贝螺……”*上的凌姬忽然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贝螺忙弯腰应道:“凌娘,您怎么样了?还觉着哪儿不舒服吗?”
“小土豆……土豆……”
“什么豆?”贝螺听得不是很清楚。
“小土豆……”
“小土豆?凌娘您说小土豆吗?小土豆怎么了?”
“大首领……让我去抱小土豆我没答应……”凌姬沉沉喘息道。
“他疯了吧?他让您去抱小土豆?他现在连小土豆都不放过了吗?”贝螺连连摇头道,“真是丧心病狂啊!凌娘您放心,小土豆有姐姐和奇魂哥看着呢,不会有事儿的。”
凌姬虚弱地抬起手腕道:“跟獒沐说,让她小心些……”
“知道,我回头就去跟姐姐说。凌娘,您好生歇着吧,其他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贝螺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贝螺,”凌姬眼里涌出一股清泪,伤心道,“添儿以后就只能靠你和战儿了……你跟战儿说一定要照顾好添儿……看在我的份上……”
“您怎么就交代起这样的话了?添儿还是得由您来照顾,您好好把身子养好了才是。但凡有獒战一天,就没人敢碰你们母子二人的,歇着吧!”
贝螺安慰了凌姬好一阵子,凌姬这才又睡了过去。嘱咐顺娘好生照看后,贝螺出了房间,打算去跟獒沐说一声,以防万一。
刚出了凌姬所住的那个小院,她脑子忽然微微震动了一下,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她立刻使劲甩了甩头,手不自主地抓住了身边那个使女余蓝的胳膊。余蓝忙扶住了她问道:“夫人,您没事儿吧?”
贝螺站稳后说道:“没事儿,就是忽然眼前晃了一下。”
“还是让奴婢扶您回房歇着去吧!这几天您也够担惊受怕的了……”
“不忙。”贝螺抬手打断了余蓝的话,微微闭着眼,仿佛在脑海里过滤着什么。几秒钟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径直朝外走去。余蓝不知所以,只能快步地跟了上去。
贝螺出了大门便一路来到了神庙,进了大门走近正殿,只见两个护卫看守在正殿门口,殿门紧闭。贝螺二人靠近时,两个护卫抬手齐声道:“站住!”
“放肆!”余蓝上前一步喝道,“夫人来此,你们俩凭什么拦着?”
“大首领与大祭司在内有要事商议,任何人都不得擅闯!”那护卫说道。
“要事商议?”贝螺脸上浮起一丝蔑笑道,“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正在里面进行着吧?福连大祭司,我知道你在里面施术做法,我劝你最好停手,否则的话,别怪我回去告诉獒战你在此……”
话还没说完,那两扇半旧的殿门吱地一声就打开了。内里一片阴沉沉的昏暗,獒拔被人推着缓缓从那片昏暗中出来了。他看上去像个上了灰黑色泥浆的冷面罗刹像,表情冷硬凶狠,盯着贝螺的眼神更是如豺狼一般阴冷。他冷傲地问道:“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想自动送上门来死?”
贝螺往他身后瞄了一眼,点头道:“你们果然在里面施术呢!爹,您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不是你爹了,我也没獒战那个儿子了!”獒战满眼愤怒地指着贝螺道,“就因为你,就因为你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我连我最器重的儿子都失去了,你还跑来我跟前炫耀什么?”
“是我让您失去您儿子的吗?好像这一切都您一步一步逼过来的吧?我知道您在让福连大祭司施术对付着谁,但我劝您住手。”
“哼!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