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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诗白的右手骨折手臂打上的石膏,尽管没有满一个月,但为了拍戏也拆了下来。
她裹着一件深色的长袄,坐在休息棚里。柳诗白似乎没有上妆,她能当上红花旦之首,容貌占了很大的比重。她偶尔会在媒体面前素颜出镜,或者在微博经常发一些素颜照片,很多年轻男女就是被这张完美漂亮的高颜值脸,被圈粉的。
今天的柳诗白看起来肤色白净透亮,气色还不错,但眼周和鼻翼两侧却起了淡淡的黄褐斑点。
简冉纾有点疑惑,娱乐圈的艺人们都很会保养,尤其是像柳诗白这种格外在意外形,用脸吃饭的女星,怎么突然间起了斑点,而且身材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实际上,柳诗白已经快被烦死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腹中的累赘孩子打掉。这个孩子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根本没有一丁点初为人母的喜悦。
因为体质问题,怀孕的她引以为傲的脸颊上起了斑点,这还只是孕初期,到了孕中后期恐怕还会起得更多。尽管医生说这些在胎儿出生后,大多数加以调理会逐渐消退。但柳诗白依旧恐惧。
有了这个累赘,她的饮食、运动、妆容都被简封昱请来的名为营养师实为监视的人控制,身材也在慢慢的走样。柳诗白不敢想象等月份大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及那些恶心的妊娠反应,妊娠纹,都会出现。
她简直快疯了。
经纪人方宏斌再三劝道:“医生都说了孕妇大多数都会面临这些,你就不能想想孩子的好,还有自己的未来?等孩子出生,你依仗着简总的第一个孩子,想要什么没有?”
柳诗白这才脸色稍霁。
她轻抚了抚小腹,默数着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忍一忍眨眼就过去了。她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时,正好对上简冉纾审视的目光。
内心的那些糟心事以及不平静顿时又浮现在心头。
简冉纾这个仗着背后有高官的难缠新人。
……
柳诗白今天被通知来到剧组,自然有她的戏份。
她这个角色戏份不算轻,和男女主都有对手戏。俞越知道简冉纾和柳诗白不合,将她们的戏份提前拍摄。
柳诗白的古装扮相相当漂亮。一袭鹅黄色的云袖锦衣,双丫髻很娇俏小女儿,走动起来,翠玉簪上的细穗轻轻摇动,足踝和手腕间的银色铃铛叮叮作响。一双眼眸盈盈若水,脸蛋的每处细节都完美得过分,那些轻微的面部僵硬都可以被忽略。
俞越尽管对柳诗白有些不满,但对她的外形还算满意。饰演汪画屏这个角色刚刚好,清纯菟丝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而这边简冉纾也已经由化妆师的妙手打扮好了。
就像喜欢和美女交往的小天王顾嘉禾所说的,简冉纾很惊艳,和当红花旦柳诗白不遑多让。
两个人远远看来,各有千秋。
简冉纾一袭白衣若雪,不染尘埃,随身携带着一把锋利的乌鞘长剑。那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眸,看似不谙世事却又似藏着千般心绪。
简简单单的,却直击人心。
单个看起来,各有各的好。有人会喜欢官宦千金的清纯娇俏,也会有人喜欢剑客的清冷似雪却又不失内心深处的柔软。
如果不是剧组有规定,工作人员不能拍摄剧照,不然这时候大多数人的手机内存就该满了。先别提这部电影是不是鬼才导演执导的,演技如何,就是冲着两大美人这么高的颜值,也得去贡献票房。
俞越知道这两人不对盘,也不墨迹,等道具、打光、对焦全部到位后,就示意开拍。
场务一记打板,镜头内的两人同时鲜活起来。
柳诗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和简冉纾演这场对手戏。她看过简冉纾的表演,这个新人的确不可小觑,和视帝成洲对戏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怎么也不能被一个新人占上风了。而且新人到底是新人,可以一次两次超常发挥,瞎猫碰上死耗子,总不可能次次都完美。
慕昭出师后,进入了西厂成为锦衣卫,大宦官汪直的权力中心,为汪直暗杀了几个朝廷里和他相左的忠臣后,又有汪画屏的爱慕,让汪直逐渐卸下了心房,在小事上信任于他。
而慕昭也没有食言而肥,在闯出一番事业后,将瑶光接回了他的府邸。尽管瑶光内心有抵触,但想到徒弟慕昭跪地请求,还是暂且住了下来。
瑶光和慕昭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慕昭在幼时遇见瑶光那年,师父瑶光已经十六岁,两人足足相差了七岁。
所以两人不能是明确的恋人关系。但他们之间确实有淡淡的暧昧。
或许是师徒多年的相依为命,让慕昭的这份仰慕之情变了味道,日久生情,也让瑶光对慕昭有了别样的感觉。
维系了宋朝的程朱理学,明朝的伦理纲常很重。年轻的师徒关系惹来流言蜚语,尤其是汪直知道汪画屏心慕锦衣卫慕昭,而慕昭却供奉着貌美的师父瑶光,汪直开始有意打压慕昭。
这一幕是江画屏劝瑶光离开慕昭的戏份。
柳诗白眼眸含水,声音糯糯的说道:“瑶光前辈,我求你离开慕昭哥哥好不好?你的存在只会让他仕途不顺。”
少女柔软的哀求让每个人都不忍拒绝,尤其是心地善良的她还是为了慕昭。
简冉纾神色淡淡的,她的眼眸直视着慕府庭院里的碧色池塘,水波平静不起,一如她的心绪,平静无波。
她没有说话,仅仅是一个姿势,一个清冷淡漠的眼神,气场全开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无限的压力。
柳诗白咬了咬唇,继续说道:“你是慕昭哥哥的师父,难道不该为他着想……”
简冉纾突然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说辞,冷冷的问道:“你喜欢慕昭?”
柳诗白愣了一下,因为这句台词根本没有出现在剧本里。是简冉纾临时改动的。
她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去接下一句,简冉纾又有所动作了,她捏住柳诗白的右手臂,再次说道:“汪画屏,你喜欢慕昭。”这句话是肯定句。
她的声音清冷又空灵,犹如冷冽的雪水,带着几分明了。
柳诗白没有听见导演喊停,尽管没有伤愈的手臂被简冉纾捏的生疼,也只能硬着头皮临场发挥。她在娱乐圈待了十数年,有丰富的演戏经验,这种情况虽然少也不是没有遇见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用这双挣扎又清纯的眼神,抬头看向简冉纾,“瑶光前辈,我、我……”
她的话语被吞没在对方,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里。
两人对视的瞬间,柳诗白陡然间有种丢盔卸甲的逃离*。
这双纯黑色如琉璃般的眼睛里,通透又清亮,淡漠得很,里面似乎藏着点点的星子,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洞悉。让被对视的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手舞足蹈,无处遁形。
让柳诗白感到自己的拙劣、狭隘。
然而这并不是让柳诗白大失方寸的最主要原因。
她的心中当下涌起千般的汹涌浪潮,狠狠的拍打在礁石、海岸上,直击心中。
柳诗白想,没有哪个艺人比她更清楚这样的眼神。
属于,独属于苏瑾瑜的眼神。
柳诗白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学习苏瑾瑜,她的演技出众,每一个经纪人都会对自己的女艺人说多走心,学学苏前辈。柳诗白虽然很反感这句话,但也不得不承认,苏瑾瑜有她独特的演戏方法。
柳诗白将苏瑾瑜的所有影片都翻来覆去的看,一是为了在圈子里走得更远,二是因为简封昱。所以没有哪个女艺人比她更了解苏瑾瑜。
越是深入,就越是震惊。
苏瑾瑜的表演力是那么的精确,精确到一个点上,而且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恰如其分,多一分过于丰富,少一分不够力度。很有层次感。
尤其是眼神戏。这点更是无法学习,无法模仿,仿佛只有苏瑾瑜才能拥有的。
两人目光相撞。
让柳诗白心绪翻涌。她看着这双琉璃色的通透眼眸,一瞬间有种和死去的苏瑾瑜对视的毛骨悚然感。
太像苏瑾瑜了,不不,仿佛一时间简冉纾真的就是苏瑾瑜。
直到右手臂被简冉纾捏的生疼,没有完全愈合的骨头像是要重新开裂,剧烈的疼痛让柳诗白回过神,想挣扎却被简冉纾固定得死死的,只能强忍着疼痛,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情绪,说道:“是,我喜欢慕昭哥哥。”
她还说道:“瑶光前辈,你们是师徒。”
简冉纾眼神冰冷如冰天雪地的坚冰,划过柳诗白的每一寸肌肤。她最终重新看向了平静无波的水面,眼神里的迷茫,挣扎,犹豫,浅浅的忧郁,以及最终的坚定抉择。
种种情绪深埋在眼底。
她最终低垂下眼眸,纤长的睫羽遮挡住她所有的心绪,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高下立见。
如果简冉纾和柳诗白分开来看,各有闪光点,柳诗白的清纯美丽同样很吸引人。可一旦将两人放在一起,柳诗白在简冉纾的气场和完美演绎下,几乎只是一块比较漂亮的布景板。
俞越不反对演员之间的争锋,这样反而能更让演员有冲劲儿,带给电影更为激烈的冲突。但是像这种完全将对方碾压的成布景板,让人忽视的,俞越除了在个别老牌影帝影后打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新人时,看到过。
像这种新人打压前辈,这么打脸不给面子的情况,不仅是俞越,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也第一次见。
简冉纾将这一幕戏撑起。
导演要的冲突感,矛盾点,简冉纾一个人做到了,甚至比原版只是单纯的江画屏劝瑶光离开慕昭更有看点。
将师徒关系这层厚重的关系掀开,只留下薄薄的轻纱,仿佛一捅即破,但又无人会走出第一步。让人叹息又揪心。
简冉纾满足了俞越的要求,俞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
导演的一声“卡过”后,柳诗白的经纪人赶紧走过去,扶住柳诗白,冲着简冉纾道:“你怎么搞的,一个新人乱改戏份?”
方宏斌见柳诗白用左手托住右手,并且脸色发白,想起了简冉纾在拍戏的时候,捏住柳诗白受伤的手臂,又道:“你难道不知道诗白的右手臂受伤了吗?”
简冉纾轻轻的“哦”了一声,看着柳诗白惨白的脸色道:“方大经纪,演戏的时候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能保证,难道不是吗?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找我的经纪人乔哥交涉,我只负责拍戏。”
她的语气轻慢,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讥讽,一副“我知道也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方宏斌听见简冉纾轻描淡写的抬出乔洛,顿了顿,但很快他看着柳诗白的小腹,又冷笑着说道:“乔洛又怎么样?他能大过……”
柳诗白皱着眉打断了方宏斌的话,“方哥你说什么呢!”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场戏和冉纾无关,是我没和冉纾说清楚……”
简冉纾打断了柳诗白的话,“你有什么话,和我的经纪人交谈。”
这边乔洛步伐平稳的走过来,递给简冉纾一杯热水。他推了推平光眼镜说道:“有什么事吗?”
方宏斌赔笑了两声,“乔哥,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儿!”
方宏斌外强中干,嘴里说着不怕乔洛,自己手里拿捏着柳诗白肚子里简总的长子,可真碰见了,还是得低头哈腰的。乔洛不仅仅是经纪人,也是V。E娱乐的高层之一,和简总关系很不错。
乔洛扫了一眼方宏斌和柳诗白道:“没事最好。”
……
简冉纾去临时化妆间卸妆换衣时,一瞥看见方宏斌和柳诗白脸色同样不好的站在原地,微微一笑,开玩笑说:“我们这样算不算狼狈为奸?”
乔洛难得笑了一下,纠正道:“这难道不是除邪去害?”
清早的尾冬阳光,有点泛白,不太温暖,不过泼洒下来却格外的明亮。乔洛侧首看着旁边的简冉纾,略白的阳光在她脸上打上一层光晕,让她的轮廓和五官看起来有几分朦朦胧胧的。视觉上的模糊。
让乔洛无意识想到了拍戏中的简冉纾,那种事心理上的模糊。
不仅是知己知彼的柳诗白感觉到,那一瞬间简冉纾和苏瑾瑜的眼神重合,和苏瑾瑜共处近十年的乔洛同样有这种感觉。
乔洛皱起眉,喊了一声,“瑾瑜?”
简冉纾慢慢的转过头,疑惑的问道:“乔哥?”
乔洛摘下金丝边框眼镜,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然后重新戴上去。他说道:“没什么,你今天的表演很像一个前辈,苏瑾瑜。”
他的语气有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冉纾,你很像瑾瑜。”
简冉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手心浮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并没有逃过乔洛的眼睛。
……
简冉纾今天安排的戏份就一场,俞越特意将她和柳诗白的戏排开了,这两天主要是柳诗白和成洲的戏。简冉纾不想看见柳诗白,不仅仅是柳诗白泼硫酸的缘故,还有一部分柳诗白模仿苏瑾瑜的缘故,照搬的表演方式和声音,这对于当事人来说,就像是被吞了苍蝇一样。
俞越对简冉纾很放心,很干脆的让人离开。
偏偏在离开时,简冉纾被柳诗白堵住了。
柳诗白主要是来找简冉纾撤诉的。尽管这场官司她赢了,但简冉纾也没算输,对方已经雷厉风行的向上级法院提交了上诉,并且简冉纾背后有个高官,让柳诗白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扒出来。
柳诗白也明白简冉纾讨厌自己,说实话她也同样厌恶简冉纾。但这些事情柳诗白不得不从简冉纾身上寻找根源办法。
她轻抚着小腹,脸颊苍白的咬着唇瓣,看向简冉纾,“简小姐,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愿意给出任何补偿,只要你同意撤诉。”
柳诗白的眼睛里似乎能溢出祈求,晓之以情道:“而且我怀孕了,你就算行行好,看在一个母亲的份上。”
简冉纾蹙眉,“你怀孕了——”她声音很平淡,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简封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