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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正在卫生间里洗葡萄,陈湛又在病房里叫开了。
“州!州啊!快来!”
林州无奈地叹息一声,捧着刚洗净的水果走出来。
“又叫我干嘛呀。”
陈湛指着背:“我背上痒,快帮我挠挠。”
林州早有准备,从搁在桌子上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不求人痒痒挠丢过去。
“你自己挠去。”
陈湛脸色一黑:“你买这玩意儿干什么?”
“你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痒,有备无患嘛。”
“土包,语文学得好啊,还知道有备无患了。”陈湛嫌弃地一把扔到垃圾筒里,“你什么时候买的?我不用,你过来给我挠。”
“随便买的了。”
林州搬张凳子规规矩矩地坐下。早知道这陈大少要他过来陪护肯定不安好心,他向来看他不顺眼,谁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折腾他,他当然得早做准备。
果不其然,这几天真是妖风阵阵,超级能折腾。
“你就这样对我吗!”陈湛拍着床板,“你看看我这腿,被人摔成这样,连女朋友都飞了,你还不听话!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你还要推三阻四!学校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林州顿时皱起脸,好像一枚苦瓜。
他的确是对陈湛的腿伤负有责任,他也觉得很愧疚,但是被陈湛这么折腾几天,他那点愧疚都快被折腾没了。
这样一来他又觉得特有罪恶感,他怎么能因为这些原因就逃避自己的责任呢?
林州百般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皱着鼻子问:“你哪儿痒?”
陈湛一脸得意地侧过身,随手指了几个地方:“这儿,这,都挺痒的。我这都几天没洗澡了,痒得不行。”
“你忍着吧,用水擦擦就好,医生说你腿不能沾水。”林州伸手过去抓抓抓,十分熟练。
“那你今天帮我擦。”陈湛哼哼唧唧地道。
林州悄悄瞪了他一眼,手上也不自觉地使了大力,陈湛突然觉得触感不太对,扭头一看,林州正拿着个痒痒挠在他后背扒拉。
“你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陈湛差点跳起来。
林州忙道:“没有啊,哪能啊,新的。”
“你哪儿来那么多这玩意儿!”陈湛瞪他。
“买一送一啊。”林州挥了挥不求人,“还挠吗?”
陈湛磨了磨牙,还没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声的惊呼。
“你在干嘛?你想打我哥?!”
两人抬头看去,陈芸正蹬着高跟鞋挥着小拎包朝他们冲过来。
陈湛连忙起身抬手去拦。
“他帮我挠痒呢,陈芸你别乱来!林州怎么会打我!”
陈芸举着拎包瞪他:“他帮你挠痒?你自己没手啊还用他挠?!”
至于林州会不会打他……他以前那样对林州,林州会想打他好像是天经地义?
林州拎着痒痒挠望天。虽然陈妹妹对他满怀恶意,但是他觉得陈妹妹说得挺对。
陈湛不耐烦地躺回去,斜眼看着自己妹子。
“少啰嗦!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都进医院了,我能不来看看吗?”陈芸没好气地道,又看了林州一眼。
陈湛知道自己妹子对林州没什么善意,抢先道:“州啊,你帮我去买个午餐吧,还是老样子,你知道我的口味。”
林州也不想跟这两兄妹同处一室,乖乖地应了,拿起钱包朝外走去。
陈芸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一拎包甩在陈湛身上,不管陈湛被砸得直叫,柳眉一竖瞪着他。
“我都听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了我?!”陈湛没好气地把她的包扔下去。
“你还说!这两天你没上网啊?你包养的那些大明星小妹妹什么的来看你全被你赶回去,就拴着那个林州在身边。现在圈里都快传遍了,说陈大少换口味了,收心了,正儿八经跟男人谈起真爱来了。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你这个傻样我还不得不信了。”
陈湛很是郁闷。
“怎么什么破事儿都弄上网?!”
“不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破事儿,前两天的事故还占着热门呢。”陈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好没有照片,都是捕风捉影的八卦。你跟那个林州到底怎么回事儿?”
“哪有什么事儿。”陈湛漫不经心地躺回床上,“大惊小怪。”
“我大惊小怪?”陈芸声音高了起来,“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尿性?!没事儿你留着他不让他走?没事儿你让人家给你挠什么痒?你忘了你以前怎么说他的了?你脑子进水了啊?!”
“你别老提以前行不。”陈湛不耐烦地道,“你一岁还尿床呢,难不成你现在还尿床?”
“陈湛,你这张狗嘴里能不能说人话!”陈芸气得上前捶他。
陈湛抬起两只手挡住她:“住手,你谋杀亲哥啊!我说真的好吗,以前我们对他有误会,其实人家人挺不错的,你别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这次要不是他奋不顾身救人,这个事故不会这么虚惊一场。”
陈芸瞪着他:“他他他,叫得这么亲热。救了你一回你就看上他了?你忘了你以前怎么说燕臻的了?!”
陈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以前有多抵毁林州,现在就有多心虚。
“以前是我看错了还不成吗?再说他也挺可怜的,被燕臻迷得五迷三道,可是燕臻心里那个人,你还不知道?说真的,以前那位虽然出身穷,但是早早地就出来了,一路名校毕业见识眼界都有,现在发展得也不错。可是他吧,山村里长大,辍学几年,重读又太晚了,拼死拼活也不过考了个三流的t大,前途一眼就能望到头。资质没得比,长相也只是清秀。虽说谈恋爱不是找工作不用比个高低,但是连先来后到他也比不过那一位。燕臻为了那一位连飞机失事都搞出来了,这要死要活的劲儿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么,他怎么跟人家比啊。偏偏他一门心思地要跟燕臻在一起,结果在燕臻家里也只能睡客房。我真觉得他挺可怜的。”
陈芸挑了挑眉毛:“哥,你对人家的事怎么那么清楚?!你调查他啊?你这个变态。”
陈湛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就当你可怜他,你也不用以身相许吧?!你也说他喜欢燕臻了,你这不是挖臻哥哥的墙角么?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啊。”
陈湛撇了陈芸一眼。
“我对男人没性趣。再说燕臻不是没接受他吗?算哪门子朋友妻。”见陈芸还要说话,陈湛不耐烦地赶人,“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烦我。我这腿伤着呢,你这是看望伤员的态度么?!”
陈芸瞪了他一眼,抓起包起身走了。
林州正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餐馆里排队等着点餐,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联系过的燕臻。
林州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挂断,迟疑地接通了。
“喂?臻哥?”
“恩。”燕臻一手支着蓝牙耳机,一手滚着鼠标,看着屏幕上他从来不关注的娱乐版面。花花绿绿的版面里,突出显示的头条新闻赫然写着陈湛的大名。
“千帆过尽皆不是,弱水三千终取一瓢?霸道总裁陈湛真爱疑现身?!”
都是诸如此类耸人听闻的标题党,点进去看,讲的不过是摄影棚倒塌的事故和陈湛意外受伤的事情,最后再捕风捉影地八卦几句陈湛的感情生活,连个定论也没有。
像这样言之无物的无聊八卦,燕臻以前从来不会关注。
新闻里配着一张坍塌事故的图片,图片的焦点在受伤倒地的陈湛身上。陈湛身前是一片废墟,后面是被疏散的人群,在这样拥挤的构图当中,他的视线一眼就定在了蹲在陈湛身边,整个身体语言都诉说着关怀和担忧的那道人影身上。
好事者把那个模糊的身影圈了起来,猜测这就是独占陈大少雨露的新宠。
握着鼠标的修长手指紧了紧,燕臻低声道:“林州……你现在在哪儿?”
“啊,我在外面旅游呢!”林州在嘈杂的餐馆里大声回道,此时点餐的队伍正好排到他,他对着手机道:“臻哥你等我会儿!”这才抬头看着菜单,麻利地报着菜色。
“要一个回锅肉,可乐鸡翅,小炒西蓝花,香锅土豆片,鱼头汤,两碗米饭。都打包,辣椒少放,是给伤员吃的!对了,多放香菜!”
陈湛那家伙居然特别喜欢吃香菜,这口味也算少见。
林州点完餐付了钱,拿着外卖号单走到一旁等,这才又对着手机道:“臻哥,我好了,你找我有事吗?”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回音,林州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又捧到耳边:“喂?臻哥,听得到吗?”
燕臻的声音这才又响起,听着怎么都有一丝阴沉的味道。
“你的地址。”
“什么?”
“你在哪里?地址告诉我。”
林州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凉嗖嗖的,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臂,然后麻利地把医院的地址报给了燕臻。
“对了,陈湛受伤了,你还不知道吧?他一直瞒得死紧,不让我跟你说,也不愿意对他别的朋友说。人家好心来看他,他还赶人家走,真是不可理喻。”
摄影棚事故的新闻都满网飞了,他还能瞒得住谁?但是对于向来不关注娱乐圈的燕臻来说,他的信息的确是落后了两天。
燕臻听着林州喋喋不休着陈湛的过错和不可理喻,握着鼠标的手一紧,后壳就这样被他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