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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身后,药师寺天膳一行远远遥望却并不上前,留给这对小情侣一点点私密时间,萤火扑进夜叉丸怀里,感受到夜叉丸搂紧自己的力度异乎寻常地大,仿佛生怕失去什么一样。她好奇地望向夜叉丸,夜叉丸只是不语,依然紧紧抱住她,贪婪地吸嗅着萤火发际的气息。直到良久,对面的天膳一声轻咳,两人才红脸分开。
天膳揭开独轮车上的篷布,面色复杂地看向已经死去的阿幻和甲贺弹正。
夜叉丸把自己骏府一行的见闻仔细向药师寺天膳等人作了汇报,年轻的他面对恋人显然有些情绪波动,讲到阿幻婆婆和甲贺弹正的死状时,众人都有些感触,年轻的萤火更是感性,轻轻说道“相爱之人,亦难免相互赴死吗?”
天膳皱皱眉,下了决断:“阿幻婆婆的鹰想必已经回到了锷隐谷,胧小姐估计已经知道了忍法帖的事情,但是以她的性格和她同甲贺弦之介的恋情,恐怕难以决断。我和夜叉丸带着两派首领的尸体赶回锷隐谷,一方面让死者入土为安,另一方面也要说服胧小姐抛开儿女私情,正视这场比斗,胧小姐的瞳术是所有忍术的克星,她的态度十分重要!毕竟这关系到伊贺千年的荣禄啊!”
天膳转头望向小豆蜡齐,吩咐道:“蜡齐老,虽说我们预估了事态提前出来接应夜叉丸,但阴差阳错下只完成了一个目标,而堵截甲贺忍者封锁消息的目标没有达成。估计此刻甲贺的风侍将监已经到达了卍字谷,那么甲贺方面肯定已经知道了忍法帖比斗的事情。根据夜叉丸诉说的甲贺伊贺十人众名单来看,我们已经先杀了地虫十兵卫,算是领先一局,但后续比斗仍然状况难料,两派对对方十人众忍者的忍术都一无所知。您老经验丰富,还请在卍字谷外围侦查甲贺一方的应对,为了安全起见,筑摩小四郎、蓑念鬼、萤火三人跟随您行动,切记没有十分把握,不要贸然贪功,一切以获取情报,保存自身为上!”
小豆蜡齐微微颔首“放心吧,老夫自然知道轻重。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一辈子呢!”
锷隐谷,两只薄木小船顺流而下,船上分别装载着阿幻婆婆和甲贺弹正的尸体。在下游的激流,脆弱的木船会被水中的岩石撞碎,头领们的尸身也将会沉入水中,一如忍者们的命运,在时代的大潮里,难以激起哪怕小小的浪花,只能溶入到如水般的命运之中。
胧静静矗立在河畔,她美丽的眼中,没有眼泪,却满是哀愁凝聚成的雾气。阿幻婆婆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忽然倒下,露出的天空却是那样的残酷。胧想起昨夜的情形,夜叉丸亲口诉说了在骏府的见闻,再次重申了大御所要求甲贺伊贺两派十人对决的命令,自己也亲眼见到了阿幻婆婆和甲贺弹正的尸体!而自己的名字和甲贺弦之介的名字也都书写在那绢底的忍法帖内,难道注定要涂抹上一抹血迹?!一面是伊贺的千年荣禄,一面是恋人的性命关连,自己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只记得阿幻婆婆的内室,灯暗如豆。自己跪坐在黑暗中,茫然而无助。
“这场密斗,敌人已经知晓。再往后,说不定伊贺和甲贺双方,都会遭到全军覆没的厄运。”这是夜叉丸的判断。
“阿幻婆婆是被甲贺的头领杀死的!”这是雨夜阵五郎凶暴的叫嚷。
“不过,我们伊贺锷隐一族,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而苟且生存至今的吗?我们不仅不应该难过,反而感到高兴。相信大家也是同样的心情。我发誓,一定要把甲贺一族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我们一定会赢,伊贺一定会赢,对此我充满了自信!”雨夜阵五郎接着吼叫。
“为了在这场无情的战争中赢得胜利,胧大人,你必须要负起你的责任!”这是药师寺天膳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
只有自己的侍女朱绢默默陪伴自己,没有说话。
“天膳,请你们原谅我。我做不到……”
药师寺天膳无情地驳斥自己:“道歉的话,请向阿幻大人,还有伊贺的父祖之灵道歉。不,你只有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场忍术决斗中来,才能无愧于伊贺之主的身份!胧大人,请你发誓,你一定会用自己的手,亲自击败甲贺弦之介!”
“我不能……我杀不了弦之介大人……”
“非杀不可!一向冷静稳沉的药师寺天膳,一脸狰狞地对自己吼道:“居住在锷隐谷的伊贺一族,老人,女人,孩子,他们是生是死,现在都取决于你的这双眼睛!”
已经站在河边良久的胧,一动不动,脑海里不断放映着昨夜的情景。“甲贺、伊贺、阿幻婆婆、弦之介大人、忍法帖、药师寺天膳、瞳术……”一个个字眼不断地冲击着少女脆弱的心田。前夜甜蜜相拥的恋人,明日一定要拔刀见生死吗?这是什么道理?这又是什么宿命?一个人出生、成长,刻苦修行,体会亲朋友爱,尝试恋爱情热,难道就是为了被一纸命令送到山野厮杀,死于对手刀剑吗?这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吗?少女想不明白。
直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胧小姐,河边风大,您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婆婆的船早已离开了,您请回吧。”朱绢把一袭紫色斗篷披在了胧的身上。
“朱绢,你说,我的眼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甚至能决定伊贺锷隐谷众人的生死存亡吗?”胧轻声问。
朱绢的声音依然温柔,一如她柔顺的长发一般“是的呢,胧小姐,您的眼睛天生能破除一切忍术,是所有忍者的克星呢。您就是我们伊贺的最大底气啊!”
“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听我的呢?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去伤害弦之介大人呢?他是那么地善良!我们两派本来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要厮杀起来呢?”
“我也不懂呢。”朱绢咯咯轻笑道“不过天膳大人活的够久,经历过的事情够多,他的意见我想总不会是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