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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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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末冬至,远来朝觐的使节齐聚天圣国京城,纳礼进贡,以表归顺之心。

    率先到来的是北月国大皇子安晋,他乘着华盖金漆马车,率队浩浩荡荡进城,沿路引起不少百姓的围观瞩目。

    看哪!武力强大的北月,过去和东齐联手,不断侵略天圣国边疆,要不是墨王横空出世,带领龙武军

    戍守国土,哪里能有今日朝贡的盛况?

    一念及此,百姓们对墨王的敬爱之心又蹭蹭蹭上涨了好几个层次。

    连带着对慕榕的评价也悄悄在改观。

    就先说那个北月国公主好了,听说是个绝世大美人,咱们墨王不是也没瞧上眼?

    墨王英明神武,想必眼光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慕大小姐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优点,才会让墨王倾心求娶吧!

    嗯!肯定是这样没错!

    安晋掀开车帘,浏览着初次造访的天圣国京城。

    他不知百姓崇敬赞叹的眼光,可不是冲着北月国的阵仗而来,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自得。

    此次进京,他肩负着商贸谈判及和亲的重任,是以朝贡的车队比往年多了一倍。

    久闻天圣国京城富庶繁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城廓、桥架无一不弘大精美,布局齐整。屋宇鳞次栉比,道路宽阔,人烟鼎盛,街上处处可见小商贩,笑脸盈盈地招呼摩肩接踵的客人。

    放眼望去,多是贩卖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和珠宝皮货的店铺,女子用的首饰香料、茶叶点心等等也不在少数。

    说书看戏的茶馆林立,食肆酒楼处处飘香,往来的人群多的是衣裳华贵的公子小姐,处处充满太平盛世的底蕴。

    北月国的京城虽也称得上繁盛热闹,但和天圣国相较之下,却是远远逊色。

    若是没有墨王的存在,说不定这片富饶的沃土,早就已经被北月和东齐瓜分,又何须对任何人俯首称臣...

    安晋眸底划过一抹不甘,遂对眼前的风光感到索然无味,干脆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不久之后,车队就抵达了驿馆,负责接待的墨景渊早已等候多时,不卑不亢地传递天圣国君的旨意,说是今晚特地设下宫宴,为大皇子接风洗尘。

    安晋虽身处北月,却对天圣国暸若指掌,他细细打量这位六皇子,隐约觉得他跟传闻中很不一样。

    “多谢六王爷,前些日子舍妹贪玩,早一步进京,多亏六王爷照拂一二,安晋在此谢过。”安晋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

    北月国的探子早将安妍在京城发生的一切,日日钜细弥遗地回报,安晋连墨景渊的心思都知悉一二,此时刻意道谢,也不过是想试探他的态度。

    对安晋来说,安妍不只是最得宠的皇妹,也是最有力的筹码,至于要押注在谁身上,还得看谁能为北月国带来最大的利益。

    墨景渊微微颔首,谦逊道,“公主远来是客,本王有皇命在身,务必让贵客宾至如归,此乃份内之事,晋王不必多礼。”

    别看他平日欢脱不着调,真要端起皇子的架势,那也是妥妥的像模像样。

    安晋倒有些看不清墨景渊真实的心意,不动声色地笑道,“如此甚好,来日若六王爷有机会到北月国一游,本王必定好好尽地主之谊。”

    “客气,客气。”

    墨景渊说了一番外交辞令,便先行进宫覆命。

    按照往例,明日早朝时,安晋会亲自送上北月国君的国书,再由礼部尚书率领官吏点收贡品,接着进行两国之间的谈判。

    今晚的宫宴,虽说是接风洗尘,但背后却牵扯到谈判的关键——和亲。

    若是安妍公主顺利嫁进天圣国皇室,代表两国交好,亲上加亲,势必对于后续的谈判大有助益。

    安晋转身步入驿馆,瞥见静立于廊下的护卫统领裘天,交换了心领神会的眼神。

    今晚的宫宴,北月国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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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富丽堂皇的韶仪殿,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华美绚丽的乐曲,舞姬翩翩起舞,丝缎翻飞。

    酒案金盏琼浆,美食珍馐琳琅满目,锦衣宫人来往穿梭,处处彰显泱泱大国的气派。

    天圣国帝后连袂出席,皆着华丽耀眼的正装,端坐在殿上。

    按照惯例,墨天骐左边的席位摆了张红木螭龙纹坐榻,那是墨王的位子,众人皆心知肚明,即使他没出现,也没人敢忽视那威严沉沉的存在感。

    酒过三巡,安晋持杯而立,恭恭敬敬地朗声开口。

    “陛下,安晋此番初次造访,亲眼见识天圣国京城的热闹繁华,心中实为震撼惊艳,特以此酒恭祝天圣国君福康安泰,愿两国情谊长长久久,绵延不断。”

    墨天骐朗声大笑,“好!素闻北月国晋王少年英雄,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朕心甚悦!”

    他持杯一饮而尽,给足了安晋面子,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三皇子墨景钰见状,不禁笑道,“父皇,今日晋王入京,据说马车排成长龙,盛况空前,沿街百姓莫不赞叹于天圣国威,交相庆贺两国情谊啊。”

    墨景熙端坐在墨景钰邻座,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腔。

    这个素日沉稳持重的三哥,终于也沈不住气,想趁着宫宴场合搏取父皇的注意。

    只是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以父皇的个性,又岂是几句阿谀奉承之言,就能打动他的心?

    墨天骐微微一笑,面上倒是平静无波。

    “钰儿此言甚是,能有今日的太平治世,两国人民相互往来,实属不易。”他饶富深意地说道。

    言下之意,谁让北月过去脑子抽了,跟东齐一起出兵来惹事?如今还不是被打怕了,乖乖按时岁贡,才有频繁的贸易往来。

    否则以北月贫瘠的土壤,哪能养活得起一国人民?矿藏丰富又如何?能当饭吃吗?

    安晋脸色微微一僵,旋即恢复正常,朗声笑道,“陛下、三王爷见笑了。今日承蒙陛下盛情招待,安晋便斗胆锦上添花,准备特殊的献礼。”

    他眸光扫过那空荡荡的席位,意有所指地说道,“不知是否须等到墨王、墨王妃入座,再献上此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