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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大人,不能在犹豫不决了,咱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随着尤牧师的高声喊叫,话语里满满的焦急与迫切之意,汉斯·普特曼斯顿时就从失神中清醒了过来,也已经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连忙回应道:“好,尤牧师,本司令马上就集结大军,亲自督战,加强赤嵌城的警戒。”
尤牧师的面色一喜,就要说些什么,却被汉斯·普特曼斯给打断了。
“郭保宇,你先下去吧,本督接下来的讲话内容,乃是荷兰的军事机密。”
“是,汉斯大人,在下先行告退了。”
对于汉斯·普特曼斯毫不留情,一点不给面子,尽管心中很不满,有着莫名的情绪涌动,但郭保宇也只能暗暗忍下,回应了一下之后,只能怏怏不快地退出了大厅。
这个时候,尤牧师也清醒了过来,暗怪自己有一些粗心了,虽然郭保宇是是来表忠心的,但毕竟是中国人,不得不防,毕竟,如果所有的消息都是真得,将会关乎到自己等人的未来命运,能否继续在台湾岛上待下去。
看着郭保宇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走出了大厅,紧接着,汉斯又看向了尤牧师,神色已经凝重无比,也已恢复了镇定,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讲。
“不过,尤牧师,听郭保宇讲述的这些,城里的军队,应对那些土著与汉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一旦郭怀一的声势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越来越多的部落参与暴动,咱们的兵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无法支撑太久。”
“而且,如果郭保宇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无疑,明军那边也有可能会有行动,虽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日期,要是在岛上处于混乱的时候,咱们疲于应付那些暴乱的民众,明军突然发难,恐怕咱们的这些人很难守住大员。”
尤牧师的心里一紧,神色顿时转喜为悲,愈发的难看起来,忍不住的问道:“汉斯大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尤牧师顿了顿,神色越来越难看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进而又补充道:“毕竟,咱们最大的不利之处,就是荷兰人过少,无法形成有效的统治,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依赖那些甲必丹(洋人对效忠自己的中国人头领的一种称呼)。就算有着兵器上的优势,也无法支撑多久。”
“还能怎么办?”
汉斯·普特曼斯脱口而出,反问了一句之后,随之继续说道:“中国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好,远水解不了近渴,向巴达维亚城求援已经不可能,现在只能靠咱们自己,想尽一切办法,说服西班牙人,和咱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抵御明军的攻势。”
“汉斯大人,这样行得通吗?”
尤牧师忍不住地提出了质疑,心中直犯嘀咕,看到对方面有不悦之色,进而又解释道:“毕竟,如今之时,咱们的国家与西班牙还处于敌对状态,西班牙长官阿尔卡拉索会答应咱们的联合要求吗?”
“最为关键的是,相比而言,和大明的关系,西班牙要比咱们好得多,可以与中国进行通商,还不至于没有后路,大明应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哼~哼~”
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为好笑的事情,汉斯冷笑了两声,隐隐有一些看不起这位以好战著称的尤牧师,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地回应道:“尤牧师,从大明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在海上越来越强势,此次勾结岛上的土著民,里应外合之下,不可能只是驱逐咱们荷兰人一家,西班牙也绝不可能幸免,阿尔卡拉索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这个时候,尤牧师还想说什么,却被汉斯有一些不难烦的给挥手打断了。
“联合西班牙人,与其结盟之事,尤牧师,现在只能由你去谈,毕竟,你乃是教会的传教士,即便两国处于敌对状态,即便最后谈不拢,但看在教会的面子上,阿尔卡拉索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好吧~汉斯大人,我就去试试看~”
回应的时候,尤牧师的心里也明白,这是已经是现在应对危机的最好办法,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作为说客,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不仅仅是荷兰人,还是一名牧师。
凭着天主教在欧洲的超然地位,即便是西班牙在台湾岛上的最高长官,有着莫大的权力,阿尔卡拉索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尤牧师的心里畅快了许多,暗暗长呼了一口气之后,进而又补充道:“我一定会竭力促成此事,到了鸡笼(基隆)之后,我会先联系一下教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阐述形势的危急,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联合劝说阿尔卡拉索,答应结盟。”
“好,尤牧师,那就拜托你了~”
显然,汉斯·普特曼斯看重的就是这一点,选派尤牧师的原因,进而又交代道:“尤牧师,一定要快去快回啊,赤嵌城拖不了太久。”
事情紧急,尤牧师没有再过多的客套,寒暄了一句之后,转身快步而去,而汉斯·普特曼斯的目光缓缓转移,再次落到了另一个荷兰海军将领的身上,东印度公司的指挥官莱尔森。
“莱尔森将军,本督希望你能够率领一支船队,迅速赶往最近的马尼拉,寻求援军。”
“汉斯大人,我还不能离开这里。”
出乎汉斯·普特曼斯的意料,没曾想到,莱尔森会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命令,眉头微皱,刚想要发作,说些什么,随之听到了对方的解释。
“汉斯大人,我曾经与中国人交过手,熟悉他们的海战方式,留我在这里,如果大明的水师真得不甘寂寞,来犯的话,我也能帮到你,你的压力也能轻很多不是?”
“那,莱尔森将军,又该派谁前往马尼拉呢?”汉斯的眉头舒展了许多,神色不再那么难看。
“汉斯大人,我以为,雷约生将军就能胜任这项任务。”
莱尔森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就给予了肯定的答复,进而又补充道:“毕竟,只是前往马尼拉求援,雷约生将军只需率人驾驭一个中型战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