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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宁当场便掀了盖头,指着书生大骂起来,“你这不是存心捣乱吗?这大好的日子!”
书生也不反驳,只是继续心平气和地劝说,一时间爆竹对豆腐,炸得噼里啪啦响,绣陶是个性格温和的人,眼看着两边都不讨好,赶忙拉开绣宁让她上轿,书生见无果,只能叹气,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苹果递给绣宁道,“刚才算我冒犯,这个,意喻平安,自古的规矩,小姐带上吧。”
绣宁扁了扁嘴,刚想拒绝,便被绣陶给瞪了回去。
四人抬轿,一队人迎着亲,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往邻镇走去,眼见着妹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村里人和书生也走空了,绣陶本该高兴,眼皮子却直跳个不停,喝了两盏茶后,坐在了自家天井里纳凉看星星,忽得一抬头,却看见花坛边背对着她蹲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徽派建筑院墙高大,晚上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锁,哪来的人?
绣陶也是个胆大的,自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便慢慢走了过去,刚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那影子却转过身开口说话了,声音稚嫩却颇有清逸脱世之感。
“绣陶姑娘,您妹子有事瞒着您。”
绣陶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个蹲着的小孩子就是今天书生带来的那俩其中之一,一张小脸灰扑扑的,手里还拿着把铲子。
“娃娃,你爹呢?”绣陶掏出帕子给他脸上擦了擦,小孩子的脸圆圆滚滚的,擦干净后,更加可爱,绣陶忍不住又捏了一把。
“你说傅镜尘?”孩子恍然大悟,“他不是我爹,他是我师父。”
“师父?你们是干什么的?你叫什么?”绣陶来了好奇心,“教书的?”
“不是。”小孩摇摇头,“我叫陆远砚,我们是炼器的。”
“怨言?炼器?”绣陶好奇心更甚,“怎么名字这么奇怪,活计也这么奇怪。”
“遥远的远,砚台的砚,我师父也说奇怪,但我师兄名字更奇怪,叫楚道,他说道这个字很大,镇的住我。”陆远砚摇摇头,突然又一拍脑袋,“我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绣陶听他这一通胡说八道,早把陆远砚刚刚说的话忘光了,这才想起来这孩子正在跟她说绣宁的事。
“你看看这里的土坑。”陆远砚用铲子把土翻了翻,露出几团灰色的黑粉和一些还没烧完的白色纸张。
绣陶疑道,“信?”
陆远砚把纸张一一收起,把土又埋好道,“唔,这些你先收着,一会儿应该一切都大白了。”
绣陶一头雾水的翻着那些纸张,却没有一张是绣宁的笔迹,只能依稀看出是情书一样的内容,正疑惑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剧烈的砸门声,接着有人大喊,“陶大姑娘!出事儿了!!陶大姑娘!!”
陆远砚眯了眯眼道,“唔,比我想象的慢了点,去看看吧。”
陆远砚拉着绣陶开了门,门外是个大胡子家丁,这样一吵闹,整个大宅子恍然如梦中惊醒,家丁满头大汗,喘气不停,“陶大姑娘你妹子怎么还没送过来啊,这李家都等了一晚上了!!”
绣陶一惊,自落霞村去邻镇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脚程,中午喜轿下山,这时辰都快半夜了怎么可能没到?
惊愕之余,陆远砚却小大人一样牵住了她的手,对那管家道,“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找新娘子。”
落霞村外是一片树林加灌木,陆远砚领着绣陶一路循着送亲路线过去,踩着杂草终于在一个三角岔路口遇上了傅镜尘和楚道,二人盘腿坐着,双目如灯,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四周被火把照亮,树林里依稀听得到虫子“咕噜咕噜“地叫唤声,可他们看着的那条道上,除了偶尔跳过的蛤蟆和阵阵阴风,什么也没有。
有人打了个寒噤,“他们看什么,莫不是鬼挡道?”
管家搓着胳膊上已经成片冒出的鸡皮疙瘩,“别胡说,老夫在这儿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从没听过什么妖精怪物。”
那人缩了缩脖子,“指不定就有了呢,你看看那些山里的黄皮子,不知道有没有修成仙的。”
绣陶喝道,“别在这儿耸人听闻!”
陆远砚却抬起脑袋,拖着件东西,“姐姐,不是黄皮子,是狐狸。”
手上是几撮黄色的毛,颜色极深,末端处泛着点白,村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狐狸尾巴,而且这狐狸的块头还不小,绣陶当下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虽说山里林间狐狸众多,再怎么着敢往人多的地方跑的也少,更别说这老狐狸肚子里千回百转的,更不可能和人较劲。
绣陶弯下腰,柔声道,“娃娃,你告诉姐姐,这是哪儿来的。”
陆远砚也不打哑谜,“方才我在你那院子里绕了几圈,这些都是在轿子前捡到的。”
“轿子?”绣陶这下是真的慌了,“那绣宁?”
陆远砚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眼中一片澄澈,“放心吧,那个姐姐没事,你们房子里的鬼,也能和狐狸一起被抓住。”
众人听了他刚才那一句话,像吃了定心丸,原本都在发颤,这下全部冷静了下来,只是天色已经全黑,傅镜尘和楚道依旧雕塑般坐着,忽然那道儿上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枯叶被卷起,黑暗中传来了几声奶猫一样的呻吟。
刚刚落下去的鸡皮疙瘩又炸了起来,甚至有人已经哆嗦着双腿儿想要往回逃走,傅镜尘却忽地自地上拾起了一把青铜剑,纵身往前刺去。
青铜剑原先的身周布满铁锈,却在傅镜尘将它刺出去的一瞬发出了锃亮的寒光,这一刺并没有刺到什么,但傅镜尘落到地上时,荒无一人的林间突然传来了奏乐的声音,时大时小,飘飘忽忽。
众人惊慌地望四周看去,林中仿佛燃起无数盏泛红的鬼火,与此同时,一支迎亲的队伍渐渐出现在前方,轿子还是白天的轿子,轿夫也还是白天的轿夫。
只是那些轿夫个个铁青着一张脸,目光空洞,状似虚无,走路也都是浮着,整支队伍比起白天还要壮大些,敲锣打鼓举着灯笼,一派喜庆却死气沉沉。
终于有人忍不住“哇——”地一声跪在了地上,“鬼......鬼......”
一时间人群呼号不止,那队伍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向前行进,绣陶静静的看了半晌,额上已全是冷汗,她突然抽出了陆远砚抓住她的手,向轿子冲去。
她没别的顾虑,只想把轿子里面她的妹妹救回来!
陆远砚一惊,忙喊师父,傅镜尘眉头紧锁,没有回答,手中青铜剑却已经再次起势,贴着绣陶擦了过去。
绣陶已经三俩下拖出了轿子里新娘,一把扯开了盖头,盖头下面的却是绣宁,只不过已经不是白天那张娇艳的脸,而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嘴唇像是挣扎了两下,才蹦出一个,“姐。”
绣陶刚想把她拖回去,那柄青铜剑却适时的插进了绣宁大红色的喜袍,将她又狠狠地钉了回去,绣宁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轿子里,绝望地向前伸着手,绣陶刚想质问傅镜尘,却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挂住了。
有靠的近的一脸惊恐地扯着嗓子大喊,“大姑娘!!!回来!!”
绣陶闻声别过脸去,却睁大了眼,扯住她衣角的根本不是绣宁,大红的喜服下,是一只红毛狐狸的爪子,而凤冠之下,是一只还沾着泥土腥气,已经腐败了一半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