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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了。
她实在要不起了。
沈律言口里的爱是什么,江稚不清楚。
他说对她有一点喜欢,可是对她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一点点的喜欢,差点已经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承受不起他口中的爱。
爱这个字,是很珍贵的。
沈律言听见她干脆利落吐出来的三个字,身体僵了僵,他咽下喉咙里那口剧烈疼痛的呼吸,他用嘶哑的嗓音开了口:“那你准备收拾东西搬回来住吧。”
“你母亲那边,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江稚指尖苍白,她淡淡地:“不需要。”
事已至此,再多说些漂亮好听的话,也没什么用。
沈律言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哪怕他的心里并没有多么痛快:“你收拾好了行李告诉我,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好的,沈先生。”
他要恢复到从前,那就和以前一样。
把他当成她的客户就好。
沈律言听着她像应付客户的态度来敷衍他,好像有点生气但又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生气,从前他和她就是这样相处,是上司和下属,是一夜欢愉的情人,唯独好像不是丈夫和妻子。
婚姻在两人之间并不真正成立。
江稚听他迟迟没有再说话,隔了很久,她问:“沈先生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沈律言看着玻璃镜里自己的表情,平静却又有些难看,他问:“可以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江稚觉得很奇怪,反问道:“不是沈先生要我回到从前吗?你忘记了?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
只有交易。
只有各取所需的交易。
没有其他的。
温存是暂时的。
爱是根本不存在的。
沈律言反驳不了她说的话,他默了半晌,咬紧了齿关,绷着张面若冰霜的脸,他说:“是有点忘记了。”
江稚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也没多高兴,尽管他已经是个胜利者,江稚不明白他已经赢了怎么还是不高兴?
她没精力猜也懒得猜:“沈先生,我要工作了,就先挂了。”
沈律言的话说了一半,就听见了嘟声。
江稚挂得干脆利落,丝毫都没有拖泥带水。
沈律言将手机随意丢在桌面,他的目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向了外面,她曾经的办公桌一直空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人。
沈律言以前工作的累了,偶尔也会往她办公的方向看两眼。
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实在困了累了,就和旁边的同事悄悄的聊聊天。
两个人凑到一起很喜欢拼单买奶茶喝。
沈律言那个时候也不太理解她怎么会那么喜欢喝奶茶,有一次他心血来潮让刘厌买了一杯,装在咖啡杯里,尝了一口他就放了下来,实在太甜了。
他没见过比江稚还喜欢吃甜的人。
有时沈律言都担心她的牙齿会被自己吃坏。
沈律言想着以前的那些事,走了很久的神,直到助理敲门,他才从以前的情绪里抽离。
刘厌这些天一直忙着给沈总面试新的秘书,已经快两个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沈总的眼光真的太挑剔了。
不过虽然沈总没有拘束性别,但刘厌自作主张在招聘广告写清楚了条件,只要男性。
男秘书,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刘厌进了办公室:“沈总,昨天面试的秘书里有两位还不错,您要不要看看?”
沈律言说:“你看着挑一个吧,话少事少的,重新给他安排一张办公桌。”
刘厌心里嘀嘀咕咕很奇怪有现成的桌子不用,怎么还要准备新的?
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会真的开口问出来。
“好的,沈总。”
——
江稚花了三天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从别墅里搬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行李箱,现在搬回去,依然也只有两个行李箱。
在这期间,沈律言倒是没有催过她。
两个人之间的离婚诉讼以她撤诉为终点。
李鹤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说尊重她的决定。
江稚感觉到特别对不起李鹤,白白浪费他那么多时间,还差点将他卷进波折里。
李鹤好像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让她心里不要有负担。
可能是最近的压力过大,江稚这些天,耳朵的听力又没有从前那么好。
她搬家之前,去医院里配了个适合自己的助听器。
戴上之后,用头发挡着倒也看不太出来。
等到了第五天,沈律言总算忍不下去,问她打算有没有整理好行李?
江稚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了,你让司机来接我吧。”
过来的人不是司机,而是沈律言本人。
一直到上了车,江稚也想不到有什么话能和他说。
男人帮她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他一个人。
上车后,叫她坐在副驾驶。
江稚表现的很听话,但是这种听话并不是沈律言想要的。
回到熟悉的别墅,江稚内心没什么触动,就好像只有一颗小石头投进了湖底,泛起一圈涟漪就归于平静。
沈律言又帮她把行李箱送到了卧室里,江稚就站在客厅。
沈律言下了楼,“你的行李在主卧。”
江稚嗯了嗯,没说什么。
她抬手调整了下助听器,回到这里的痛苦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以承受,可能已经经历了足够痛苦的事情。
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沈律言看见了她耳后垂下的一根细线,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她,抬手刚碰到她的头发:“这儿有东西。”
江稚警惕往后退,有点不自然摸了摸耳朵:“是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