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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开完了会才看见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
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备注,他显然愣了片刻,很快就回拨了她的号码,无人接听。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沈律言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打错了号码,或是不小心误触了他的号码。
来不及多想,沈律言在不断回拨她的号码。
打了几个,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到后来直接成了关机。
沈律言握紧了手机,心里的预感并不算太好。
*
江岁宁望着已经烧得连空架子都快不剩的车,悬在山崖边,一把烈烈的火还没烧完已经报废的车就坠了下来。
她点了根烟,雾气缭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问:“她在车里吗?”
雇佣来的人顿了片刻,可能觉得那样的状况下那个人铁定活不下来,于是他点了点头,“在。你放心,必死无疑。”
他拿钱办事,其他恩怨从不多过问。
江岁宁看着已经坠了下去的车架,也放下了心,“走吧。”
就让江稚和她的短命孩子留在这里继续做她的孤魂野鬼。
这片区域已经被废弃多年,没人知道短短半个小时,这个地方发生的一切。
江岁宁在此之前从没有要过人的性命,可是真正沾了人命她也不害怕,天还没黑,她就回到了家里。
颜瑶自然知道女儿今天去做了什么,看见她手臂上受了伤,心疼的不得了。
末了才想起来问:“你做干净了?”
江岁宁手臂上被捅出来的伤口很深,深得几乎能见骨,她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只去了比较熟悉的小诊所,上药消炎,缝合包扎。
她想起来今天傍晚看见的那场火,“妈,你放心,她现在只剩下骨灰了。”
颜瑶嗯了嗯,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她也确实安心了很多。
江岁宁有点累,上楼回房间休息了片刻,不小心睡着了反而开始做起噩梦,梦中都是血红一片,被烧得漆黑的躯壳爬着来找她索命。
她从梦中惊醒,冷汗连连,抬头发现时间还早。
她睡了还不到半小时,困意倒是被这个梦给吓没了。
颜瑶听见惊叫声上了楼,也没敲门便推门而入,“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江岁宁脸色还很难看,“妈,我梦见江稚来朝我索命了。”
颜瑶安慰她:“没事,又不是你亲自动的手,是她自己不小心出车祸了才滚下去死了的。”
江岁宁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没错。
尸体发现不了。
但是烧成空壳的车架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是她自己车技不佳,才坠下山崖的。
另一边。
沈律言已经发现江稚不见了。
他又很冒昧的去了她家里,她并不在家。
她母亲看见他,没什么好脸色,目光冷淡,态度冷淡,询问他来是做什么?
沈律言开门见山,傅清婉实话实说自己的女儿并不在家,又委婉的请求他往后不要过多打扰她们的生活。
沈律言下了楼,在车里等了很久。
等到天黑了也没见她回来。
她的号码还是打不通,手机依然关机。
她能去哪儿?
这个时候她还能去哪儿?
沈律言也想不到,他其实也根本没有那么了解她。
过了片刻,他电话给了助理,“问一下前台今天有没有在公司楼下看见江稚。”
助理很快就去核实,给了他答复,“沈总,江小姐今天没有来过公司。”
沈律言嗯了声,他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疲倦的都不想说话。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她不会无缘无故,就找不到人。
上次沈律言找不到她的人影,还是她被盛西周给算计了那回。
他几乎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开车就去了盛家的老宅。
深夜的叨扰,十分冒昧且不给面子。
沈律言在设了灵堂的偏厅,看见了一身黑衣的男人。
身形清瘦,绷着凛凛杀意。
盛西周看见他的时候,眼底显然也有几分诧异,不过须臾,就归于平静。
“有事?”
沈律言看清他方才的神色,便知道人不在他这里。
他不动声色,“没什么,刚好经过这边,顺便过来看看。”
盛西周显然不信,若有所思盯了他片刻,“我们家毕竟死了人,不太吉利,你还是别来沾这份晦气了。”
话说的好听,字字句句却都是在赶人。
沈律言默了默,抿唇道:“我见过的死人也不少,不在乎这点了。”
他一向不惧这些。
盛西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却也没空管他。
灵堂前跪着二叔生前留下的几个孩子。
盛西周没有斩草除根,不是善心大发,也不是想要积德行善,只是单纯的没想好一个不那么残忍的处理方式。
沈律言没有久留,只是临走前还是没忍住,“江稚来找过你吗?”
他还是怕她来找盛西周帮忙。
他也变成了那个斤斤计较是不是唯一的那个人。
他原本不该问的,盛西周不傻,简单的一句话也能给他透露信息。
盛西周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
江稚对他是再也不想见的厌恶。
怎么会主动来找他。
沈律言姑且相信了。
从盛家出来,天光将亮。
沈律言坐回车里,短短半天不知道给她打了多少个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一夜未睡,眼眶里熬出了清晰可见的血线。
九点多的时候。
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前两天做的亲子鉴定出了结果,请他去拿鉴定结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