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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罐罐睡觉不需要哄。
江稚还是给他讲了个童话故事,看着他靠着枕头慢慢睡了过去,才又轻手轻脚从儿童房离开。
放在卧室的手机,多了几通未接电话。
江稚回了许听白的电话,对朋友她从来都有足够的耐心,“刚刚在哄孩子睡觉,怎么啦?”
她在英国的后两年,重新联系上了许听白。
为求谨慎,用了盛西周的手机。
许听白当时在电话里又哭又笑,聊了许久都不舍得挂了电话,怕只是一场幻觉。
“你明天也要去温思的慈善拍卖会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
“我怕你吃亏。”许听白提起来五年前发生过的生气,还是怒的不行,像吃了苍蝇那么难受,“去的人好像挺多。”
商界名流,娱乐圈的明星,还有些低调的豪门大佬,总归是挺热闹的。
原因无他,只是这场慈善拍卖的策划人是岑泺的亲嫂子。
圈子这么点大,既然请了,多半都会卖个面子。
“嗯,我不怕啦。”江稚说的话也不是自己骗自己,而是真的不再怕,不管遇见谁,发生什么事,到头来都要靠自己去面对。
可能是差点死了一次的缘故。
这个世上,真的没有比死亡更难面对的事情了。
“而且我这次也有想要的东西。”
“什么?”
“一条项链。”
当年也是在拍卖会上被颜瑶当成立人设送出去的项链,属于她母亲的项链。
当初沈律言一掷千金,拍下来送给了江岁宁。
如今江岁宁山穷水尽,又将这条项链拿出来拍卖换钱。
项链不贵,也不便宜。
只不过那时候,哪怕是很廉价的数字对江稚来说都很困难。
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需要向沈律言摇尾乞怜的时候,既不再可怜巴巴望着他,渴求他曾经给予过她的那份珍贵的爱,也不需要看他脸色随手施舍的救命钱。
“唉。”许听白叹息,磨磨蹭蹭很久才说出真心话,“我还是有点怕你碰到沈律言。”
她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要不要往下说。
怕阿稚不愿意听,可是她迟早有一天是要从别人口中听见的。
“你不知道沈律言这几年真的很可怕,虽然网上看不到什么消息,但是我可听说了,他压根就不信你死了,那座山都被他找人给封了。”
“你舅舅住的地方,还有你妈妈的住处,甚至包括我和于安安,都被他找人监视起来了。”
“他手上那串佛珠,你看见了吗?好像是去什么寺庙里求来的,倒也不是说他吃斋念佛,只是他的执念深得可怕。”
“一开始我还想,就算以后你从英国回来了,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心里总该有愧疚,也会觉得没脸见你。但是!”
许听白的语气忽然变得更加生气起来,“但是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哪怕觉得对你愧疚,他也不可能不来见你,就这么放过你。”
许听白甚至怀疑,沈律言从那之后月月都去寺庙,既不是求心安,也不是为她祈祷。
怕是会在她“死了”之后也要困住她的灵魂。
江稚耐心听她说完了所有,默了片刻,“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有心理准备。”
许听白叮嘱道:“反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远离疯子才能保平安。”
尤其是不声不响,看不出来已经疯批了的疯子。
许听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朋友打断,“你该去洗澡了。”
许听白没好气踹了他一下,“你先别烦我。”
男朋友委屈巴巴自己先去了浴室。
江稚听到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禁笑了下。
在家人的撮合下,许听白去年谈了恋爱,这个男朋友比她小两岁,没多少喜欢,也不讨厌。
哪怕如今看见傅景初还是会有当初心脏砰砰砰的感觉。
但是她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她和傅景初是不可能的。
暗恋十年八年,也没有用。
傅景初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她无法强求,只能将暗恋的苦果自己咽回去。
*
第二天的晚宴。
江稚很准时,宴席上的人似乎对她的出现都没觉得吃惊,连打探她的目光都不敢太放肆。
躲在暗处悄悄咪咪的。
谁人不知这就是沈律言的前妻啊。
提前得了警告,便都不敢得罪。
沈律言这几年没怎么拿人开过刀,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招惹了他的人。
岑泺躲在角落里,端着小蛋糕挡住自己的脸,生怕江稚看见自己,更怕沈律言还将被他前妻误会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岑泺趁着没人注意溜到嫂子身边,“嫂子,我能不能先走?”
嫂子捏了捏她的脸:“当然不可以啦。”
耳后意味深长道:“你的准未婚夫都没来呢,”
岑泺双手合十,“求你了,别这样开玩笑,沈律言听见了真的会杀了我。”
嫂子哼了声,“你求他合起伙来骗爸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现在人心头上的白月光回来了,你要怎么和爸妈交代?”
岑泺耷拉着脑袋说不知道。
嫂子忽然指了指宴厅入口,故意拿她打趣:“啧,你的准未婚夫还真来了啊,看来你面子不小。”
都几年了。
谁见沈律言参加这么无聊虚假的活动了?
还真没有。
这次为谁而来,但凡长了眼睛和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
看来前妻面子的确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