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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儿了,他赶紧起身冲去了那边的小水池边清理。
她则坐起身,揉着酸痛的手腕,红着脸,尴尬死了。
很快,他回来了。
也是红着脸,不敢看她。
“坐下来歇会吧。”
还是杨若晴率先打破了安静,指了边上一块草地。
他身上的药力刚随着那啥排出体外,浑身出了一层汗,现在肯定是有点乏力的。
骆风棠依言在她指着的地方坐了下来,微垂着头,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
“手伸过来,我再给你把下脉。”
杨若晴的声音再次传来,人也靠近了过来。
“嗯。”
他应了声,把手抬了起来。
当她柔软的手指按在他的腕口。
如同一道电流击过他的周身,他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了方才的滋味……
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下。
他的反应,她暗暗掌握在心底。
当某种尴尬抵达了她能承受的边缘,换来的,便是反弹。
她反而又不尴尬了。
抬眼瞅了他一眼,她目光含笑的揶揄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可一不可二哦!”
他怔了下。
随即明白她指的啥,俊脸刷一下全红了。
“晴儿,我……”
他目光闪烁着,想要解释点什么,却又心虚到无言以对。
杨若晴呶起嘴,染着一层粉色的俏脸如同三月的桃花。
“手臂都快要酸木掉了,就算你想,也得等下回!”她道。
骆风棠:“……”
“好啦,小伙子脉象平稳啦,恭贺你,安然度过性命之忧!”
她把完了脉,把他的衣袖放了下来,很是高兴的道。
骆风棠坐正了身形,目光重新落在杨若晴身上。
看着她在那收拾着木盒子,把它重新放回包裹里去。
他的眼神,温柔缱绻。
“咋这么瞅着我?”她抽空瞥了他一眼,问。
他道:“晴儿,我好高兴……”
杨若晴暗暗翻了个白眼。
刚才让你销、魂了一把,不高兴才怪。
“晴儿,不全是你想的那样的。”
像是能听到她腹语似的,他赶紧补充了句。
“那你说,你这么高兴,是为哪样呀?”她问。
骆风棠咧了咧嘴,又挠了挠头。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高兴,是因为咱俩的关系,又亲密了一些……”
“你这才真的像是我小媳妇儿,嘿嘿……”
他在那傻笑,笑容直达眼底。
杨若晴没吭声,看着他的目光,却渐渐深了起来。
是的,在昭告亲友的仪式方面,他们定下了婚约,送过了三节礼。
在私底下,他们两个方才也有了身体方面的突破。
可是,在有一件事上,她却一直隐瞒着他。
“棠伢子,你的小媳妇儿有话要跟你说。”
她出声道,并走到他身旁,蹲了下来。
骆风棠微笑着看着她:“啥话?你说呗。”
杨若晴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似在犹豫,似在斟酌。
“晴儿咋啦?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子,你说呀!”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
不敢再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小手。
杨若晴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棠伢子,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不是老骆家的种?”她问。
骆风棠的脸色微微变了下。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杨若晴:“晴儿,你、你到底想说啥?”
杨若晴轻叹了口气:“关于你身上的某个胎记,我一直瞒着你……”
于是,杨若晴把骆风棠屁股上,那个狼头胎记,以及从阎槐安那里听来的关于大辽狼头图纹的事,一股脑儿告诉了骆风棠。
听到这一切,骆风棠震惊了。
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了。
她反手握住他有点微凉的手指。
“我之前一直在斟酌,要不要告诉这些,还是让你就这样蒙在鼓里,过从前的日子也挺好。”
“可是,我思来想去,我觉得你已是一个成人了。”
“你有权力知道这些,我这才跟你说这些。”她柔声道。
骆风棠没有吭声,而是坐在那里,眉头紧皱。
眼底神色快速的变幻着,在思忖,在吸收,也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杨若晴说完自己想说的,便不再出声。
一个人活了十九年,才发现自己原来不是这个人家的孩子。
相依为命的大伯,跟自己没啥血缘关系。
十八九年,自我定位为大齐的子民,甚至还在大齐的军营里充当了要职。
陡然间,有人告诉你,你可能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是北方异族的。
这个心理落差……
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他需要时间去梳理一下……
她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沉默了好一会儿的骆风棠出声了。
“小时候,我看到别人有娘,都好羡慕。”
“我问我大伯我娘在哪,每一回,大伯都很生气,不准我问。”
“那会子小,不懂。”
“现在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是被人遗弃的孩子,还是异族后代……”
骆风棠沉声道。
他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杨若晴蹙眉,她握紧骆风棠的手。
“你许你这么说自己,”她道。
“在我看来,你不仅不是被你爹娘遗弃,相反,是你被他们用性命来保护着的!”她再次道。
骆风棠抬眼,看着她。
杨若晴接着道:“你想想,你若真是被遗弃,他们又何必在你刚生下来,就给你身上烙上标记?”
“烙上标记,是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日后能寻回你。”她道。
“那为啥又要把我送走?”他沉声问。
杨若晴道:“送走,肯定是迫不得己。”
“你娘当时生你,指不定正被仇敌追杀也说不准啊。”
“你‘爹’骆老二当年不是在外面当兵么?你娘把你托付给他,让他带你来南方。”
“你娘就是为了保护你,想你活着,即使你落入平凡,跟村夫猎户一样的活着,那也是活着啊!”她分析道。
骆风棠还是愁眉不解:“既如此,我活下来了,标记也打了,为何十八九年,他们不来寻我?”
没有人知道,他从小是多么羡慕别人有娘!
人前不敢哭,都是夜里躲在被子里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