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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郡,顾家租赁的院子里。
萍儿不看顾志华,只看着花花。
她把花花往旁边拉,压低声,慎之又慎的叮嘱花花:
“花花,这事儿你可不能糊涂,更不能被顾志华几句话就哄过去了,那个淑华,不是省油的灯!”
花花握住萍儿的手,目露感激:“萍儿姨,我晓得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为我好的,但我如今已经出嫁了,是顾家的媳妇,这些事,我自有我的处理手段,您就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萍儿的心凉了半截。
她把手松开,“成,你们夫妇同心,这很好,是我这个外人煞风景了,我这就走。”
萍儿转身离开,被花花拦住。
“萍儿姨,你大老远来一趟怎能就走?留下来住几日吧?”
“我在客栈住的舒心。”萍儿撂下这话掉头就走。
顾志华在身后朝萍儿的背影作了个揖,“岳母一路好走,女婿改日再登门拜访。”
花花要去追萍儿,顾志华使了个眼色,小红小青赶紧上前扶住花花:“夫人,您还是回屋歇息吧……”
胡同口的马车里,杨若晴早已等候在那里。
先前她帮着惩治了两个丫鬟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就从院墙那里翻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溜回了马车里。
她不想跟花花还有顾志华打照面。
至于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花花,不想给花花撑腰。
她是陪着萍儿过来的,是给萍儿撑腰的。花花和顾志华回来了,这些家务事就让萍儿单独跟他们解决去。
“咦,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若晴原本以为萍儿要过好一阵才能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又往萍儿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
“花花都没出来送你?”杨若晴又问。
萍儿摇摇头,上了马车。
看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杨若晴赶紧吩咐小伙计回天香楼。
马车刚刚离开身后的巷子口,车厢里,萍儿就忍不住伏在杨若晴的肩头失声痛哭。
“晴儿,我这是养了个什么人啊,见过糊涂的,就没见过糊涂成这样的!”
萍儿哭着跟杨若晴这诉说,杨若晴听到先前花花的一番反应,也是连连摇头。
“啥叫胳膊肘往外拐,这就是了。”她淡淡道。
“你呀,疼花花一场,真的是白疼了,这孩子现在嫁给了顾志华,一门心思都是举人娘子,将来等着做诰命夫人的心思。”
“从前你教她的那些东西,她全学反了,在小事上睚眦必报,在大事上糊涂,哎,真是蠢!”杨若晴再次摇头,说起来,花花也算是自己出了五服的堂妹,也是姓杨。
这可真是丢姓杨的脸!
萍儿哭红了眼睛,跟杨若晴这道:“今天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趁着娘家人来了,把事闹大,顺便让娘家人做主把那个淑华表姐带回望海县。”
“我出来的时候,顾志华连客套的挽留话都没有说一句,显然是心心念念要去看她那表姐的情况。”
“这顾志华明摆着是把心思都用在那表姐身上,即便出去租赁了屋子让她住又能怎样?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即便打发她住到天边去,也会重新纠缠在一块儿的呀,花花咋就看不明白?”
杨若晴轻轻点头:“花花是当局者迷吧,说白了,她不仅喜欢顾志华这个人,更喜欢顾志华的功名,以及其他的东西,所以她离不开他,便只能一步步妥协自己去迎合他,然后为他找出一堆的开脱的借口,麻痹自己。”
“太傻了,往后终究要吃大亏!”萍儿虚脱般的靠在杨若晴的肩头,喃喃着。
“而我,并不是她的亲娘,只是一个养大了她的大丫鬟罢了,她尊重我才喊我一声姨。”
“我竟当真以娘家人自居,以为过来为她主持公道,如今看来,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说到最后,萍儿闭上眼,眼泪滚滚落下。
杨若晴轻抚着萍儿的后背,劝道:“即便是花花的生母在世,也没法当这个娘家人,娘家人说白了只是辅助,关键是花花自己擅做人。”
“她自个糊涂,烂泥糊不上墙,娘家再强也帮不上忙,看吧,她必定会被顾志华和淑华玩得团团转,有她后悔的时候。”
就这样一路劝着回到了天香楼。
萍儿伤心过度,晌午饭都没心思吃就睡下了。
杨若晴也没勉强她起来吃饭,就让她好好躺着养养神,哀莫大于心死,萍儿现在应该就是这种状态。
……
“你既然跟着一块儿去了,为啥不站出来训斥那顾志华一番?给个警告也好啊!”
后院雅室里,听到杨若晴说起今日的事情,杨华洲有些不解。
“你这身份摆在那,你要是说句话让他送走那女的,他绝对不敢不从,这家宅不就安宁了么?这多简单的事儿!”杨华洲接着又道。
杨若晴正埋头喝茶,还没来得及跟五叔解释,坐在她身旁的骆风棠已出了声。
“五叔此言差矣。”
“有句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晴儿的身份只是诰命夫人,即便是当今皇帝,也不能公然将手伸到人家内院的。”
“何况,自古人心是最难管束的东西,即便顾志华忌惮晴儿的身份口头应了,那也会阳奉阴违,私下里,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对花花也不会真心,所以晴儿不干预,是正确的,干预了反倒弄巧成拙,到时候落人口实。”
杨华洲一听,不禁点头:“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尤其是这男女之间的感情事,更是外人不能解决的,是我热心过头了。”
杨华洲摆摆手,打算往后再不瞎出主意,帮倒忙。
杨若晴这时也喝好了茶水,嗓子里水润水润的很舒服。
听到他们二人的话,她先是朝骆风棠那投去鼓励的一笑,心道他可真是自己的知心人啊,自己想啥,他都清楚。
至于五叔,他有管理酒楼,和各路供货商以及顾客打交道的经验。
但在家庭这块,尤其是二女争宠的事情上,他是地地道道的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