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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札子的齐星云,问道:“咱们大齐在汉国隐卫的力量,能不能动起来?汉人既然如爽快的答应了如此羞辱性的议和条款,那肯定是有所图谋,必须要搞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
王昀略有几分尴尬的说道:“现在,隐卫的察子们在汉国散成了一团沙,就是韩友青接手之后,不管是人员配给还是规模,都缩小了。”
齐星云心事重重的说道:“那就交代一声吧。”
韩友青乘坐车驾回到家中的时候,下马车的时候,下意识的来回看了两眼,这两眼,险些把他看花了眼。
他总觉得周围都是汉人的暗谍组织的暗哨,但是又看不出谁来,街上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每个人都有嫌疑的时候,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等到回到书房的时候,韩友青下意识的想,该怎么打破敌人的怀疑呢。
韩友青打开了手中蜜蜡丸,打开了其中的书信,端详了半天,才无力的摇头说道:“臣做不到呀。皇上。”
他很想完成任务……
可惜。
对于大齐皇帝派给他的任务,他表示他真的做不到。
他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他现在很害怕,汉人已经开始怀疑他。
他更想要的是能够赶紧溜走。
“家里人都送走了吗?”韩友青看似自言自语,但是从阴影中闪出一个人影说道:“基本上都走干净了。我说,韩参知呀,你不必如此慌张,汉人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我都在你这边,你怕什么。”
此人是汉国暗谍组织的都知。
汉国暗谍组织的都知和大齐皇帝身边的王昀职位等同,但是汉国与大齐不同的就是现在,还没有引入宦官制度。
此人是一名汉国人,名叫鸬鹚。
但是这位鸬鹚都知的处境,可不如王昀生活的那么舒适。
相反,因为暗谍组织在大齐国境里的活动,连连失利,反而遭到了强硬打压,他现在的处境变得极为尴尬。
在经过多次试探和接洽之后,韩友青将这名鸬鹚收到了自己的麾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汉国大难将至,韩参知早早的搭上了大齐这条线,还在这等关键的时刻,拉了某一把,某自然会想办法保护韩参知的安全,毕竟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还有我请了个齐人先生,给我起了个名字,曰王鹭。”这名都知非常自豪的说道。
鹭?那还不是鸬鹚?
“皇上这封书信想要我们搞清楚,秦汉卿答应那么苛刻的条件的理由。”韩友青叹气的说道。
王鹭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若不是秦汉卿回到安义府,国事繁重,一时半会没找到合适的人手,这王鹭现在早就被丢出安义府喂野狼了,还能留到现在?
他能保得住的自己?
韩友青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着,本来也没什么期待。
王鹭的脸色极为犹豫的说道:“韩参知,你知道我前段时间接连办事不利,已经被秦汉卿嫌弃,职权都被架空了,最近秦汉卿已经很少召见我了。”
“不过韩参知,多少我还是有几个心腹,可以把韩参知洗清问题。”
韩友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叹气的靠在椅背上。
皇上的政令需要完成,但是现在他的处境极度困难,也没有趁手的人可以用,这让他陷入了困境之中。
“不过之前我还当值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消息,秦青和秦汉卿去年向北边调遣了一批工匠。”
“再加上最近很多人,尤其是汉兵,都在向着北边方向集结,我觉得很奇怪,韩参知可以向这个方向打听一下。”王鹭也只能提供一些模糊的线索,他也不清楚,能不能帮到韩友青。
现在两个人彻底绑在一条船上,消息共享是最基本的做间的原则,否则薄弱的信任基础,就会彻底打破。
韩友青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信息,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因为他每天能收到太多似是而非的情报,若是每一份情报都进行追查,那再多的间谍都不够用。
他叹气的站了起来,他准备启用一条暗藏了很久的线,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哪怕是汉国的间谍,全数暴露,他都要完成皇上的任务!
还没走到门口的韩友青忽然站定,脑中灵光一闪,盯着王鹭问道:“你确定是北边方向吗?”
北边青城是汉国的一个很重要的粮仓,那里地势平坦,同属于黑土区的范围之内,物产丰富。
但是他在汉国做官数年,却知道青城还是汉国最大的造船的地方。
他刚才脑中灵关一闪,一闪而过的画面,是当初秦青和秦汉卿初次来到安义府,在安义皇宫里的第一次朝会时候,秦青在堪舆图上点的那一下。
当时他的角度很难看清楚秦青点的是哪里,刚才王鹭提到了青城这个地方,那个画面莫名的出现在面前。
他匆匆的将桌上的纸张挪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破旧的汉国堪舆图,闭着眼回想着当初秦青点出那个位置的角度。
试探着模仿着戳在了堪舆图上,不过他睁开眼的时候,自己都笑了。
他的手指摁在了汉国之东的无垠大海之上。
他这一指头,歪了。
“青城方向驻兵,大规模集结了军队到青城,还有工匠,到底是在准备造船逃海,还是准备在青城和大齐决战?”韩友青将堪舆图收了起来,除非去问秦青本人,否则乱指,绝对不可能指的出来。
“我认为若是秦汉卿真的想决战,就应该在方阳,而不是在青城。那地方地势平坦不假,但是地形并不是特别优势。”王鹭摇头说道。
“逃海?从哪里逃?冬日里整个北境漫天冰雪,海港结冰,怎么可能逃走?而且能逃的了多少?十万,二十万?还是三十万?”韩友青依旧想不通秦汉卿的想法。
王鹭听到韩友青如此说法,也是点头说道:“可能只是一次普通的军卒调动吧。毕竟那里有一座粮仓,派些兵马过去守一下,理所应当。”
“哪怕不算藩属,仅仅汉人就三百万人,能造多少船,能跑到哪里?”
韩友青也是如此想法,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互相叹气了一下,陷入了寂静当中。
两个人的信息都交换完了,依旧不知道秦汉卿到底想做什么。
秦青和秦汉卿的商谈,让两个人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