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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陵,你还会造船?”杨若晴又问。
左景陵点头,“会,我爹教过我。”
“好,好极了!”杨若晴这下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欢喜了,这好多天一直被洪水和连绵的雨水困扰,都不能彻底展颜。
如今左景陵下山,真的是带来了福音。
“人手那块姑姑可以给你调,木材也好搞,只不过,眼下时间有些仓促,我怕即使这样还是来不及……”
虽然杨若晴不是这块的内行,但大概也知道一点点,那船的打磨和装订,还得涂桐油之类的,工序繁多……
左景陵却轻轻摇了摇小手:“姑姑尽管放心,凡事都有应急之策,何况我们左家祖传的造船工艺,自然跟别处不同。”
年纪不大,语气却如此笃定沉稳,一点儿都没有浮夸之色。
让杨若晴和拓跋娴暗暗对视,都莫名的选择去相信他一把。
“姑姑这方面是外行,稍后等你姑父和大爷爷回来了,你们再跟他们细细的商量吧!”杨若晴说。
左景陵点头道‘好’。
骆宝宝也很高兴,她长这么大,看到爹和娘做那些事,她也不想永远活在他们的羽翼下。
她也想靠自己的能力去为村里人做点啥,她要让别人某天提起她的时候,而不是说:快看,那是护国大将军家的长女。
她要让别人说:快看,他们是骆无忧的爹娘!
……
留下拓跋娴这位奶奶陪着两个孩子聊天,杨若晴起身去了后院灶房给王翠莲打下手。
虽然杨若晴自认为自己啥活都可以干,依旧可以掌勺,可是王翠莲不准了啊!
“我来我来,你真要帮忙就帮我掐两颗葱,拍两瓣儿蒜头,其他的活儿不要你做。”
杨若晴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成了一只瓷娃娃了。
“大妈,晌午打算整点啥好吃的呢?”她坐在小马扎上边掐葱边打听。
王翠莲说:“上回小朵送来的牛肉我给风干了,待会切一盘下来炒了。”
“鱼,虾,家里都不缺,再杀一只鸡!”
“炒两个青菜,整个甜汤,你看咋样?”
“非常好!”杨若晴说。
婆媳俩相视一笑,接着忙活起来。
虽然说要精简,但前提是家里就她们三个妇人在的时候。
这男人孩子们都回来了,肯定得吃好喝好啊!
临近晌午的时候,骆铁匠和骆风棠爷俩果真回来了。
他们俩是专门冲着两个孩子回来的。
饭桌上,骆宝宝和左景陵跟他们提到了造船的事,立马得到了他们的关注和赞同。
以至于饭后,他们爷俩也没急着去河坝那边,而是收拾了桌子泡了茶,围绕着造船的细节问题跟左景陵在那商量,骆宝宝手里还拿着纸笔做记录。
“三岁看八十,景陵这孩子,我看将来出息大。”
后院灶房里,正在拾掇碗筷的王翠莲跟杨若晴这说。
杨若晴也是这个感觉,“那孩子虽然出声的晚,可如今看来却是早慧,嘴上说的少,心里啥都有。”
王翠莲便笑:“跟我家宝宝的性格正好相反,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响炮。”
杨若晴也捂嘴笑。
“先前我给他们泡茶的时候,听他跟棠伢子那探讨造船的流程,有模有样的,说的都是行内话,我都听不懂呢!”杨若晴又说。
王翠莲说:“我也是,可他那么小的年纪就啥都懂,可见这家教就是不一样。”
十一岁的小男孩,搁在长坪村那是在干吗?
正在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偷了别人家鸡窝里的蛋被人家撵着打,追着骂。
可是左景陵却已经能熟练的造船了,不仅能造船,听骆宝宝说,这趟在训练营里,左景陵还设身处地的为骆宝宝的训练营设计很多机关。
有防御型的,还有进攻型的……
用骆宝宝的话来说:“这半个月的饭菜没白给他吃……”
等到收拾好灶房,婆媳两个又返回前院去,发现这爷几个全都不在家。
桌上,留下一张便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一看就是骆宝宝写的。
原来这姐弟俩是跟着骆风棠他们去了堤坝那边。
不错不错,现在还学会了留个便条给我。
杨若晴收起便条,心满意足的回了后院去给两个孩子收拾屋子去了。
既然左景陵要留下来造船,那短时间内肯定也是不会回湖光县了。
待会收拾完屋子,就派个属下再往湖光县那边送个消息过去,好歹让左家人放心。
……
接下来的事儿就是兵分几路了。
骆风棠和杨华忠翁婿带着大家伙儿加固堤坝,没日没夜的监测水位,并随时跟上游其他地区保持联系。
左景陵和骆宝宝则担起了造船的大业,骆风棠调了一批属下给他们俩打下手,骆铁匠也从堤坝那回来了,他自己有条小渔船,自认为也算半个行家,而且还打得一手的好铁,到时候也能帮着搭把手。
而杨若晴这边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粮食的调运。
前两者,那是全村人都看得见的。
但最后一项,杨若晴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就在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来对抗随时可能到来的洪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背着大包小包推开了老王家的门。
“大白,我的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哇!”
杨华梅每天茶饭不思,像个游魂野鬼一样,嘴里都在念叨着大白。
人海茫茫她又不知该往哪里去找,没想到就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清早,大白竟然自己回来了!
她冲上来抓着儿子的双臂,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发现儿子手脚健全,不仅没瘦,好像还胖了一点的时候,杨华梅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儿子啊,你要是再不回来,娘真的要急疯了!”
大白笑着说:“娘,我这不是急着出去挣钱了么,路上耽误了下。”
杨华梅抹着泪说:“挣钱不挣钱的不打紧,咱家眼下的日子也能过。”
娘送了一对金镯子,当掉了一只给大白盖了新宅子,柜子里还剩下一只呢!
实在不行再拿去当了,二三十两银子好换。
何况,栓子还放了将近二十两银子在三哥那里呢,回头拿过来,家里的家当都快赶上五十两了。
“娘,你说笑呢,我这个年纪不去挣钱,咋让您老享福?咋养活红梅和孩子?”
“再说了,我是长兄,往后小黑娶媳妇儿,我不还得帮着操持嘛,哪样不要钱啊!”
说到红梅和孩子,大白抬起头四下找寻。
杨华梅知道他在找什么,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甭找了,人让我给锁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