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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家全都沉默了。
我们想到的“她”,是刘晚庭。
首先,刘晚庭和林枫是老相识,其次,她在杭州茶庄里住过好些时日,而且,她对林哲宇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另外,她还沉睡在昆仑山。
综合这样考虑,除了这个女人以外,我们实在是想不出,到底还有谁可以满足熊皮巫女所说的那些个条件。
此时的惊愕大于其他任何一种情绪,事情转变得太过于突然,难道那个改变了我们这个圈子三代人的刘晚庭,就在附近吗?
可如果刚才那个人是她,不就意味着,她已经醒过来了?
如果是这样,她刚刚看到自己男人千里迢迢的找到这儿来了,难道不应该比谁都惊喜的冲过来和他重逢吗?
所有人都眨巴着眼睛,朝四面八方的桃树林里看着,希望能在哪里寻得哪怕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来,但这是徒劳的。她既然会慌忙躲避着和她亲密无间的林哲宇,也就说明她根本不愿意现身。
“她们的声音快没了啊龙血武帝。”
我还在发呆,耗子哥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小王爷拍拍脑袋,从惊愕中回过神,赶紧的招招手道:
“先往前走,这个距离足够了,不然连耗子也听不着声音方向,咱们可就要跟丢了!”
我只好搓了搓脸,强打着精神跟在耗子哥后面继续前进,我们不敢贴得太近,怕一波未平,又二次激怒女丑之尸,却也不能放任着冬爷和朝闻道不管,虽然林哲宇这边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串故人旧事,可现在根本就没有沉住气一点点分析思考的时间,我们必须先跑起来再说了。
大明星硬拉着林哲宇迈开步子,他抱着那只风炉紧抿着嘴唇不说话,我看着他那么憔悴又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他是拼了命的各地辗转着想挽救爱人的性命的,可是到了这儿,那个人居然很有可能,已经醒了?
他依然落到了队尾去,很勉强的跟着我们前进着,他低着头还没从低血糖和惊愕中缓和过来,我看不到他的脸也可以想象他的表情该有多么复杂。这会儿要是有一面镜子在,我自己的表情也应当与他相差无几。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她呢?!
早在林哲宇告诉我们高平向他说了谎、研究所的那件房是空的以后,我们已经有了会见到她的心理准备。我们想着,说不定林哲宇八辈子积德攒了好运气,能在这茫茫雪山中找到刘晚庭的真正所在之处,我们也得以沾光幸得一场相会。
可是这场相会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并非我们去找到她,而是她跑来找了我们,这一下子就打破了我们对于她的所有印象了:
按照林哲宇的说法,刘晚庭的身体很虚弱,没离开杭州的时候,她就已经病怏怏到不知道哪会儿便要在睡梦中告别这个世界了,后来,轻轻的她走了,正如她轻轻的来,走之前,刘晚庭的病症没有丝毫的起色。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一个人到底能不能一路挺着来到昆仑山,好就算她真的做到了,那么刚才那样敏捷到可以从树上躲开所有人视线的身手,不该是一副病躯可以做到的吧!
刘晚庭很喜欢雪。留在杭州的那最后一段时间,她其实就在等一场杭州的雪。她曾开玩笑的对林哲宇说,活了那么久的时间,不想死后被一把火烧成灰,也不想埋在黑黢黢的土壤里一点一点的腐烂成骨头,所以最理想的死亡,应当是昆仑山中冰雪里的一场永世沉睡。
如果不是那个来自于林枫的包裹,我们差点儿就和林哲宇一样,以为她那个浪漫的玩笑,这些年一直成了真。
熊皮巫女在旁边伸手一指,我看到在那边的一颗桃树底下,又是显露出来一个洞窟。女鬼那些家伙果然如小王爷所料,沿途上再次挖出了些树下的东西来。只不过这窟窿比琉璃台边的那个小了太多,方才自然也没费多久的时间去刨坑。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树底下的形态各异的棺材里究竟能藏着些什么,哪有把棺材一路扛上山顶上的做法呢?
“水?”耗子扭回头来,我对着光,觉得他脸上的细纹这几年越发明显,“老子怎么听着附近有流水声了?”
“不是悬崖底下深渊流水吗?”小王爷气喘吁吁的抹掉了头皮上粘着的几片花瓣,“咱们好像现在爬得越来越高了啊,该死的,她们究竟是要去哪里?!”
我心里有些打鼓,这个趋势不太对啊,我们原本都是以为,女丑之尸的部队既然是由两个拼接人带的路,那么理所应当的该去往那位得到了完美永生的画师住处才对。可是这座昆仑墟我们已经爬到了这么个位置,再往高处我感觉都要插入厚重的云层,一直攀到天上去了,上面应该没剩下更多的山体,我们就要到达顶峰了吧!
而且,我也逐渐听到了耗子所说的流水声,那当然不是一直萦绕在昆仑墟四周的弱水,而是十分清晰的附近的流动,那是……
“我操,那棱格勒河的源头?”
耗子话音刚落,我揉了揉酸到不行的大腿从他身侧看去,那儿似乎出现了一条闪着粼光的小龙异世终极教师全文阅读!
下落个没完没了的花瓣同样洒落到小光龙的身上去,再走进些一看,那是一条自上而下,水流速度非常快的小溪流!
我们在雪山和断冰崖中,已经知道了这条河的源头是来自于昆仑中一片生长着桃花的高峰上。辗转经历了那么多劫难过后,我们才终于觅得了这条河最初始的模样。
看到它,也就真的意味着,昆仑山脉的最中心部位到了,这儿无限接近于昆仑墟的制高点。而据我在世界地图上所见,昆仑墟的顶部,应当是昆仑主人的住所,那里不光是有这条那棱格勒河,到了顶端还有一座弯月似的桥梁呢!
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快要走到西王母的家了?
“不会吧,她们还在爬高?”
耗子在河边迟疑了一下:“这会儿她们声音消失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位置也是越来越高,难道东西都已经挖好,所以不需要停顿了吗?”
“但是再往高……本王怎么觉得有点不安,好像无论是她们还是我们,身份都不太合适直接闯啊!”
“不对,她们既然敢上去,自然是已经打点好了的。”张小爷的眼光顺着那条光龙般的河流缓缓向上,“朝闻道是被你们所说的青鸟抓走的,自古就传说青鸟是西王母的侍从。可最后,我们不还是见到,那个怪里怪气的朝闻道,站在了女丑之尸的旁边?”
“难道,那两个拼接人一开始带的路,就是奔着桃树底下的棺材去的,等她们挖完了棺材,人也到期了,最终的集合点并不是画师那儿,而是西王母的地盘?!”
我心中的不安远远的大于小王爷:“想要使用那些棺材的人,原来是昆仑山的主人吗?那她只找那些苦力去扛东西就好了,干嘛偏偏把两个身体里有鬼草的人一并叫着?道哥他……嘶——谁!”
我正说着话,忽然浑身一僵,赶忙的转了一下舌头提醒道:
“有人……在看我!”
小王爷和耗子哥已经非常熟悉我的这种炸毛反应了,两个人飞快的就四面转动着脑袋查看到底是谁躲在暗处偷窥着我们!
“那边?”
“不不,那里没有,是那里吧?”
“都错了,是从树上!”
从树上?
有了同伴们目光的追击,我身体在一瞬的僵硬后还算快的恢复了过来,然而扭过头去,四下里的一景一物看不出丝毫的变化来,只大明星一把拦住了着了魔似的要往河里跳的林哲宇:
“你肯定跟不上这个速度的,她是在树上!”
我迷迷糊糊的刚以为我们又遇到了树上的白发长尾女人,忽然林哲宇就挣脱开大明星的束缚,直接扑到了河沿去——
结果他并非中了邪要跳河,而是伸出手去,捞起了一个刚刚从上游被冲下来的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
我一边搓揉着后颈,缓解汗毛倒竖带来的麻痒,一边凑过去看了一眼湿哒哒滴着水的那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