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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内,李莫言本來是独立派,他并不依附于刘红军,和司徒阔与何保国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一句话,他只与大家保持和谐的工作关系,在人事问題上,他也极少发言,就算逼着要说话,他也是不偏不倚,也正因为这样,他的这种超然的身份使得他要是偶尔提出一个人选出來,反而容易获得大多数的认同通过,这也是许少思的宣传部副部长沒有经过什么争论就能得到任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要是李莫言继续保持这种从政态度,那么在省内他也许谈不上会取得多大的政绩,但是也应该会顺风顺水的,至少沒有谁会去过于为难他。
然而就因为马相国的跳出來,使得在接下來的省内权力斗争中,李莫言倒向了刘红军,这是陈康杰之前沒有想到过的。
在网上曝光消息之后的第二天,司徒阔就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对这种胡乱作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甚至说这一群人是害群之马,将中央和省里的好经给念歪了,而且还寒了慈善人士的爱心,性质很是恶劣,在会上,他就建议省政府要组成调查组,将事实调查清楚,然后将害群之马清理出去。
司徒阔这是要试一试水,他是在和何保国有过沟通后才说这番话的。
为什么说他这只是试水呢,是因为省政府的权利主要是在经济上,对人事的调整以及干部违法乱纪的调查,那是纪委和组织部的事情,如果沒有这两个部门的参与,省政府就算派出了独立的调查组,从根本性來说也是无济于事的,而且在缺乏震慑性的前提下,他们也很难查清楚,至少很难拿到证据。
这种调查,通常情况下是要有纪委监察厅参与的,而纪委监察厅要去做这件事,就需要省委授权了,因为这毕竟不是举报,如果是有人实名举报的话,那到是可以内部就能进行。
而省委的授权第一就需要刘红军的点头,其次就是常委会通过,要是刘红军不点头,此事就难以提上常委会讨论,因此司徒阔才说这番话,试一试别人的反应,自己再根据别人的反应來调整下一步的动作。
第一天,一点反应都沒有,省里一切平静,司徒阔也不能只打雷不下雨啊,既然一切平静,那他怎么说也要做点动作出來,要不然也太怂了,自己说出去的话就缺乏威信,就在他让何保国先安排省审计厅先下去做摸底的时候,刘红军找他了。
司徒阔以为刘红军找他是要表达他的意思,结果却不是的。
“司徒省长,來,喝茶,尝尝我这毛峰,我们家那小子出门旅游给我带來的,说是清明第一道茶,我不太懂,你品品,给我鉴赏鉴赏,看那小子是不是欺骗我。”一走进刘红军的办公室,刘红军显得特别亲切热情,而且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刘书记,你都不太懂的话那我就更不懂了。”不管内心的想法怎么样,作为二把手,该有的谦虚还是要有的,“孩子的一片孝心,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所谓,呵呵。”
“那可不行,一定得搞清楚真伪,否则,如果是假货,那就不是孝心了,而是蒙蔽。”刘红军摆了摆手,口气认真的说道。
你这老家伙,是不是真的你还不知道,再说,是不是蒙蔽,那是你的家事,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司徒阔腹诽道。
司徒阔端起香茗闻了闻,然后嘬了一小口,“其汤色带杏黄,香气持久似白兰,口感非常好,应该是真的,啊,有个好儿子就是有口服啊,有好东西就给你孝敬。”
腹诽归腹诽,但是场面上的关系还是得维系,说通俗点这是人情世故,说严肃点这是规矩,官场里面,有些人明明已经都得你死我活了,但是明面上表现出來的还是一团和气,这就是团结,从上到下我们都讲团结。
“哎呀,有你这位高手给我把关,我就放心了,呵呵,放心了,司徒省长,你也别发感慨,咱们哥俩搭班子,有好东西我能忘了你吗,一会儿我就让龙秘书给你包上一斤。”刘红军将自己茶杯端放挨着司徒阔的,就在他身边坐下來,显得两人关系很和谐良好。
“那怎么行,刘书记,君子可不夺人所爱,何况这是你家孩子对你的孝敬,分不得,分不得。”
如果司徒阔真的与刘红军相处和谐,那么这个茶他就会收下,可是他俩偏偏时时枘凿,所以他就不会要这个茶,笑话,堂堂一个省长,想和好茶,难道还会找不到吗,何至于用人施舍。
“司徒省长,你就不要和我见外了,我的孩子,不就是你的晚辈嘛,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刘红军亲切的拍了拍司徒阔的手臂,“司徒省长,我这次叫你过來,是有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听听你的意见。”茶叶的噱头说完了,也该绕到正題了。
“刘书记,何事啊,你说。”司徒阔正了正身子,然后静待下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你前天狠狠的批评了下面的工作,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批评什么,后來龙秘书找了那片文章给我看,看完之后,我也是相当生气,想不到下面的人居然那么胡作非为。”说着说着,刘红军脸沉下來,配合着他所说的,似乎他真的十分气愤似的。
不过刘红军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已经算是提前定性了,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定性,那么再大张旗鼓的调查,就显得不合时宜,都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省里面调查吗。
“是啊,刘书记,你说得很对,他们真的是胡作非为,兴致太恶劣了,为了维护党纪以及我们政策的严肃性,我觉得很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给当地老百姓一个交代。”司徒阔明白刘红军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他抓住了刘红军“胡作非为”这个评语,就是要抓住这件事不放。
不过,司徒阔也有一个小小的让步,就是在他的口中只说违反党纪,并沒有提违反国法,其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根据调查结果來进行内部处分,不需要有人为此承担牢狱之灾。
其实,到最后是不是要负上更大的责任和惩罚,那得根据调查结果定性,如果真的有违法的行为,那就沒什么好说的了,他司徒阔在这里说的话是可以不算的,而且也沒有第三者可以作证他有过如此表态。
“查是要查的,民愤需要一个借口予以舒缓。”司徒阔还以为刘红军会找别的话來搪塞,哪晓得他不,而是赞同调查。
只是司徒阔也沒有就此感到高兴或者放松,既然刘红军有了那样的定性,那找他过來,就不会是一味的支持他,真要支持他,也不会这样说话了,直接开一个会议來部署一下,岂不是显得他刘红军更加高大上,更加关心民众的利益诉求和冷暖疾苦吗。
果不其然,刘红军话锋一转,真实的意思就出來了,“不过,这发生在县里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们省里出面嘛,刚才莫言同志來过我这里,给我汇报了一下网上的新闻,莫言同志也很痛心,他还做了自我批评,说自己沒有管好新闻传播工作,让这件事破坏了我们的形象,其实这怎么会怪的着他呢,你说是吧,现在这个网络是新生事物,大家都把握不住的嘛。”
“是的,李部长再能干,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司徒阔循着刘红军的话说道,他这是实话,也是不想得罪李莫言的态度。
“对嘛,哪有面面俱到的人啊,现在莫言同志已经去做相关工作去了,在他走之前,他给我建议,我们省里不宜出面,这事应该交给桐乡地区的党委政府调查,云紫县是他们的治下,就应该由他们负责,后來我想了想,我认为莫言同志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们不可能什么都大包大揽,要是这样的话,那还要地市级党委政府干什么,司徒省长,你说呢。”
司徒阔现在真是有点哑口无言,我说,我还能说什么,你们都达成共识了,我就算说不行,有用吗。
其实,要不是李莫言出面提起此事,刘红军是不打算管的,不管怎么查,和他都沒有什么关系,并沒有什么利益冲突,但是李莫言向他提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为别的,就单单只为了将李莫言拉到他的阵营,他也要帮李莫言一把。
李莫言也是不想和司徒阔造成龃龉,他才私下底找的刘红军,他这么做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显得自己是从公事角度出发的,他从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瓜葛,因此他支持调查,只是控制调查的层级而已,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帮马相国的忙了,只要这件事是由他们桐乡地区自己调查,那么马相国就应该能自己摆平,那天离开的时候,马相国也是这么暗示的。
马相国可不是无的放矢,他的算盘是,只要这个问題由桐乡地区自己调查,那不说别的,曾宪桥就得出力,谁叫他也不能完全撇干净呢,曾宪桥的出力再加上他马相国在地区的关系,相信可以将麻烦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