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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楚天齐拿出手机一看,笑了,是宁俊琦的电话,他急忙按下了接听键。
宁俊琦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大乡长,干嘛呢?”
楚天齐“嘻嘻”道:“在院里散步。”
宁俊琦调笑道:“真够清闲的,就你一个人吗?身边就没有个莺莺燕燕的陪着?”
“我这人这么正派,哪会干那样的事?我的心里只有俊琦一人。”楚天齐拍着胸脯道。
“咯咯咯,真酸,你这花言巧语的的功夫倒是见长。”宁俊琦娇嗔道。
听的出来,她很高兴,看来女孩就得哄,当然不是哄骗的“哄”。楚天齐这样想着,又关心的说道:“你很忙吗?刚才是不是一直有人在?”
“是呀,我很忙,一天也没休息。冯乡长刚从我办公室离开,这几天光移交的事就挺麻烦的。”宁俊琦的声音多少有一些疲惫。
“俊琦,你要多注意休息,工作是干不完的,你要是累病了,我可会心疼的。”楚天齐继续献着“殷勤”。
“你这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怎么尽是甜言蜜语?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不会是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比如生活作风问题。”宁俊琦声音忽然阴阳怪气的说,“老实交待,组织上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党的政策你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听听,听听,你都快把我当成阶级敌人了。本人生性淳朴,作风绝对正派,我向组织保证,绝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楚天齐煞有介事的说道。
宁俊琦调皮的道:“像是在背剧本,估计是提前设计好的吧。算了,反正有些事也不是组织该管的。”
楚天齐“嘿嘿”的道:“请组织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说完,话题一转,“不是从九号就开始交接手续了吗?现在还没交完?”
“在九号上午就把手续移交完了。这不是冯乡长刚到嘛!他以前又没在乡镇工作过,好多事情都不清楚,有的甚至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一天到晚的,他不是往我办公室跑,就是打电话,我这简直就是师傅带徒弟,还得手把手教,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宁俊琦有些无奈的道。
“那不是显得你工作能力强,党政一起抓嘛!”楚天齐奉承道,然后忽然道,“你刚才说什么?手把手教?那可不行,时间长了还不得出事?”
宁俊琦“咯咯”笑道:“你想什么呢?怎么脑子里尽是这乱七八遭的东西,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对于你,我当然放心了。”楚天齐急道,“我是不放心冯俊飞那小子,那小子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这一天到晚跑的那么勤,八成是没安什么好心吧,你可要提高万分警惕了。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难道教训还不深刻吗?”
“你都说的什么呀,驴头不对马嘴的?我知道了。”宁俊琦撒娇道,然后话题一转,“你们今天是不是举行开学典礼,也开班会啦?”
“你怎么知道?”楚天齐反问道。
宁俊琦回答:“我……我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过,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吗?再说了,党校一般不都是这些程序吗?对了,参加开学典礼和班会有什么收获?”
“当然有了。通过参加开学典礼和班会,我才知道,我们的这个班叫特训班,而且确实特殊。”楚天齐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省委党校一般都是对厅级干部、县处级干部、党校系统师资进行培训,最低的级别也得是乡镇党委书记。而这次专门针对科级开班,在以前几乎是没有的,这就是面对群体特殊。这次培训时限也特殊,一培训就是连续三个月,而且这些学员全部都是在职脱岗培训。这次培训内容还特殊,涵盖了党史、党建、国情、经济学、管理学、哲学、科技文化、政策法律等多个门类学科,当然了,有的是必学课,有的是选修课。培训方式采用课堂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也比较特殊。”
“嗯,学的不少,我怎么感觉像是现学现卖呀?”宁俊琦调侃道。
“我就是现学现卖,老师如果不说的话,我又怎能知道?”楚天齐振振有词,对了,今天开学典礼上,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党校常务副校长李卫民也参加了。他讲话特有水平,观点犀利、见解独到,而且他讲的关于官场存在的一些问题,与现实非常贴近。”
宁俊琦笑着问道:“听你的口气,对这个李部长很佩服了?”
“那当然了,人家有水平,不服都不行。”楚天齐由衷的道。
“我怎么没发现?依我看他的水平也一般嘛,你还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宁俊琦不以为然的道。
楚天齐不解的问道:“那是你没听到他的独特见解。对了,你不是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过吗?怎么能没听到过李部长的精彩讲话呢?”
“他的讲话,我当然听过了,就是没有像你那么对他钦佩不已。”宁俊琦坚持着自己的观点,然后语气变的柔柔的,“不和你多聊了,我还得加班呢!自己要注意身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是,小人遵命就是。你更要多注意身体。”楚天齐“嘿嘿”一笑,“对了,晚上把门插紧,防备那个小子半夜敲门。”
“咯咯咯,你可真逗,我的隔壁可没有你英姐那样的人。”宁俊琦用王晓英调笑着他,然后声音很低的说道,“有人敲门了,我得赶紧挂了。”
楚天齐忙道:“一定是冯……”他的话只讲了一半,忽然发现对方早已挂掉了电话,他轻笑一声,收起手机,继续在校园内散着步。
……
冯俊飞正在办公室梳理接交过来的工作,忽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不禁心中暗道:一想二骂三伤风,八成是有人在骂我吧。刚想到这里,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他张口骂道:“他妈的,看来是伤风了。”
从三月五号到青牛峪乡算起,这已经到任一周了。一开始的那两天,冯俊飞觉得轻松自在,但也闲的难受。他认为宁俊琦说的“过了八号签约再移交”,纯属就是借口,是她不想交出权利的一个说辞而已,是她不想让自己代表乡里签字而找的一个理由。她还拿一些所谓的文件搪塞自己,真以为自己是三岁孩子啊?自己上班工作的时候,她还没出校门呢。
在六号晚上那天,冯俊飞给大伯冯志国打电话,报怨宁俊琦把着权利不放。没想到大伯根本就没有给自己一丝安慰,反而用训斥的口吻要自己听宁俊琦的安排,服从乡党委书记的领导,不要轻举妄动。实在是现在,要是以前的话,冯俊飞早已经给大伯甩脸子、放狠话了。可是,自从大伯那次吐血晕倒后,冯俊飞给过反思,才彻底理解了大伯,知道大伯是为了他好。
于是,冯俊飞没有反驳大伯,而是应付道“我听您的”,就挂了电话。话是这么说,其实从冯俊飞心里根本就不这么想。他想大伯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好,让自己先忍一下,并不是真认同宁俊琦的说法。
所以,在八号那天,冯俊飞极不情愿的去参加了签意向协议仪式。因为心中不痛快,他去现场很晚,几乎是踩着点儿去的。也是吉人自有天象,他去的时候,上访村民已经走了。当他听说上访的事以后,嘴上表示着担忧,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该,让你们把着权利不放,就得有人闹腾你们,否则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交出权利呢。当然冯俊飞也不希望把签协议的事弄黄了,那样对自己以后的工作也不利,自己可是准备积极推进这件事,在正式签约的时候露脸呢。
三月九号的时候,宁俊琦正式和冯俊飞交接。冯俊飞心中暗想,这次能这么顺利交接,一定和村民的闹腾有关,否则,她说不准又会以什么理由推脱呢。
不到半天的时间,所有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冯俊飞假装谦虚的向书记表着态,其实心里根本就不以为然。
交接手续履行完毕,在要主任的协助下,冯俊飞把一些资料搬回了办公室。他现在的办公室就是原来黄敬祖的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椅上,置身于面积略大于宁俊琦办公室的屋子,心中顿觉志得意满,油然而生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掌握局面,最终取宁俊琦而代之。
兴奋劲儿还没褪去,挠头的事就来了。
这不,郝晓燕来汇报工作了。
郝晓燕进门就说:“乡长,‘西芹三号’种植规模如何确定?”
冯俊飞眼珠一转:“先按去年的规模操作。”
“哦,好。种药材的村又来问药材种植的事了,我们该怎么答复?”郝晓燕又问道。
“嗯,也先按去年的方式操作。”冯俊飞想了一想说道。
郝晓燕马上接道:“乡长,去年的药材是被何氏药业收购了。现在再种的话,对方是不是收购还是个未知数,这可是需要三年生长周期的。另外,老百姓还问‘再次种的话,利润能不能超过上次’。”
“这……容我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冯俊飞说道。
他可知道,数据显示,上次农民种三年的药材相当于种粮食作物七、八年的收入。再次种植,利润能达到多少,这可是个未知数,怎能随便回答。
郝晓燕刚走,高严就来了,也是请示了好几项工作,令冯俊飞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只好先临时把他打发走了。
就这样,从九号到现在,短短三天的时间,下面的人不时来请示,不时留给自己一些难题。冯俊飞给不出答案,只好去宁俊琦那里请教,赶上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只能打电话进行汇报。在自己这里很难的问题,到了宁俊琦那里就迎刃而解了。
此时,冯俊飞才算理解了一点儿大伯的忠告。看来还是大伯老谋深算,看得远,不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