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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上。
楚天齐、雷鹏、岳继先、乔海涛坐在座椅上,他们面前地上坐着吴恩义。
又冷又湿又饿又惧,吴恩义身上一阵阵的颤栗。
“吱扭扭”,车门关上,吴恩义的冷意才淡了一些。
目光看向楚天齐,吴恩义问道:“你就是姓楚的?”
“这重要吗?”楚天齐反问。
“当然重要。我不能败在一个无名小辈手下,败你手里不丢人。”吴恩义说话时,梗着脖子。
楚天齐“嗤笑”一声:“都这时候了,还充汉子,有意思吗?”
“有意思,宁可站着死,绝不坐着亡。”吴恩义停了一下,却又说出了意思有些矛盾的话,“好汉做事好汉当。”
楚天齐随即道:“既然你自认是好汉,那就说说为什么打人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二十万雇我,还提供车辆。扣除给那仨家伙的佣金,和日常杂七杂八的开支,我还净赚十万块。”说到这里,吴恩义叹了口气,“只是有命挣钱,却没命去花。”
“谁雇你的?都跟你说了什么?”楚天齐追问。
“苗子,这是江湖送他的称号,真名不知道。听说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小名就叫‘独苗’。”停了一下,吴恩义又说,“我这人平时就是替人要个债,看个场子,手下有几个人,挣得都是冒险钱。不过我有一个原则,在与目标交涉时,不打死不打残,因此也就没被重点打击。反正有事就躲,过些天换个地方再出来,倒也一直都没进局子。当然了,一般人的智商还真不及我,我也瞧不上他们。倒是听说你挺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服了。”
“别说没用的。”楚天齐斥过,然后又追问,“‘独苗’到底是怎么跟你交待的?”
吴恩义“哦”了一声:“他在找到我的时候,跟我说,有一件事,需要我去教育几个人,放假前完成任务就行。我问那几个人的身份,他说是定野市发改委和交通局的,现在在沃原市工作,让我在沃原市教训他们。听说是公家人,我又追问他因为什么。他只说教训了就行,让他们长记性,然后便出价二十万,先给了十五万。
听说仅是教训,价钱还这么快,我就没有多问,便拿着那几人的照片和资料踩点。在了解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市要修公路,也听说你是总负责的,还听说你这人挺厉害。不过当时也没多想,觉得你一个大市长不会管这事,何况还有替罪羊,便利用他们上山的时候,揍了那两小子。
打完人以后,我和苗子要尾款。他才告诉我,说是你肯定会盯着此事,要我千万小心。虽说觉得你不可能那么厉害,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分了两拨行动,我俩跑出省来,让那俩家伙去了定野。谁知道那俩废物把你引了过来,害得我跟着遭殃,否则你也未必能逮住我,不过这也不简单了。”
“苗子在哪?”雷鹏在一旁追问着,“他的联系号码是多少。”
“在哪我不清楚,我有他的一个手机号,估计他也把卡扔了。”吴恩义报出了一个号码。
雷鹏立即下了中巴,到另外的车辆上布置、联系去了。
“我就纳了闷了,那么隐蔽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有个洞,还知道我在洞里面?”吴恩义又问起了先前曾提的话题。
“你先回答,怎么你就知道了那个地方?”楚天齐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好吧,成者王候败者寇,那我先回答。”甩了句场面话,吴恩义讲说起来,“我吧,跟这里还有些渊源……”
随着吴恩义的讲说,现场众人都知道了缘由。
原来,吴恩义的外婆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是改嫁到山脚下村子的。当时吴恩义随母亲到过这里,曾经随村里小伙伴们上山玩,进过那个山洞。后嫁的外公暴病而亡,外婆被赶出家门,吴恩义也没再来过,并对这里的人忿恨不已。
吴恩义继续说:“本来在接到这次任务的时候,我只想着教训完人以后,随便一猫,过些天就没事了。后来听说你追上了这事,我就挖空心思的想着避难之所,便想到了这个山洞,径直就逃到了这个县。本来打算先到这踩踩盘子,结果还没等行动,这两个倒霉蛋家伙就来了。意识到危险,我便领着他们,想要找到这个山洞躲几天。可不曾想,那三个家伙竟然忘恩负义,想要拿我请功领赏,我只好自己躲了。
只是二十多年不来,我对洞口具体*位置根本记不清,趁着躲避那仨家伙的时候,我就来回的寻找。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要想找到,谈何容易?我就只能不停的找。
我也知道,当年的时候,山里孩子们没什么玩的,就是钻洞、抓鸟,这样的山洞经常光临。后来的孩子渐渐有了新的娱乐方式,就放弃了这样的事,尤其近些年孩子们都玩电子产品,根本就不会光顾这样的地方。这么一来,这个山洞就少有人出入,蒿草茂盛时应该直接就挡住了洞口。
也是凑巧,在拐过一个弯的时候,我看出那个低洼处很像,可是洼里面有水,照样看不到洞口。事情紧急,我就跳进了水里,结果看到水草下的一个缝隙,便使劲钻了进去。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山顶有人说话,便赶紧从洞里向外推了推,胡乱堵了一通,基本又挡住了那个洞口。所好从洞口处就是慢上坡,水才没有倒灌,我也才得以走到另一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却跳进了你张好的大网中,时也运也命也。”
楚天齐“哼”了一声:“这没什么好感叹吧,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山洞的,又为什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吴恩义又纠结起这个问题。
“奇怪吗?不过就是运用了‘赶羊’之法罢了,一点一点就把你们赶到一块。至于这个山洞,那就更简单了,我可是在这个县做过县长的。”楚天齐语气很是平淡。
吴恩义点点头:“哦,原来如此。”其实他并不完全清楚,是如何被赶的。
楚天齐和吴恩义说的,并非完全实话,也没必要向其如实讲说。
岳继先动用力量侦察的事,除了楚天齐外,也只有雷鹏知道一些,自是不能与吴恩义实话实说。
至于那个山洞,是刘拙提供的信息,刘拙曾带人走过,但现在开发价值条件不成熟,就暂时搁置了。刘拙要在黑山乡主持全局,还要在县里混,自是不便暴露,以免招置不必要的祸端。也正因此,除了带路找洞口外,楚天齐就没让这个侄儿出现,更不能让吴恩义等人看到。
又对吴恩义审讯一番,再没有新发现,便暂且把他带到了一边。
在离去时,吴恩义又甩了句汉子话:“楚市长,你厉害,神机妙算,我心服口服,败得不冤。”还夸张的竖起了大拇指。
与此同时,审讯那三人的工作也暂告结束
楚天齐等人汇总了相关审讯记录,便押着这些人,先行返回了安平驿县。
……
安平驿县政府宾馆,“和平”餐包内,一众人等团桌而坐。
虽然楚天齐坚决不坐主位,强调“不能喧宾夺主”,但最终还是以他为中心,两侧依次排列。
桌上菜品冒着热气,杯中飘出酒香,人们已吃喝了一通。
柯扬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老县长,我敬您!”
楚天齐抬手示意:“坐,坐下说,这杯也太大了。”
“杯子不大,您让我站着说。今天能够见到老县长,我太激动了,您要是不通知我的话,就太见外了。”柯扬语气有些激动。
楚天齐接了话:“先前执行任务,不便于通知大家,请多见谅。”
柯扬本就脸色通红,此时眼窝也带出红色,声音都略有颤抖:“最终老县长还是见了我,见了我们大家,这是没拿我们当外人,确实也没外人,这一圈人全是您栽培起来的。先说我吧,当初您到任的时候,我刚任常务,地位也不稳。正是在您的领导和培养下,我才不断的进步,也才能在您强力推荐下,出任县长,直至现在代理县委书记。
再说岳雯副书记,当初是县委组织部长,现在不但排名靠前,也成了响当当的正处级别。海涛更不用说了,那是您一手栽培的,由普通副县长晋级到常委,再升到政法委书记,现在还临时兼着公安局长,成为这一方水土有力的保护神。曲勇、杨福瑞、高佳明、刘拙等等,都进步神速。
我们都是您的兵,都是您培养起来的,正是在您的培养下,正是受您的人格魅力感召,受您为民思想指引,才不断进步。如果没有您,就没有我柯扬的今天,也没有大家的今天。我们……”
“快别这么说,大家能够各自有所作为,那都是你们的能力,是你们自己辛苦拼搏的结果。谢谢大家的等待与捧场,谢谢各位工作人员的辛苦,这样,我敬大家。”楚天齐说着,站起身,举起了酒杯。
其他人等随即起身。
清脆的碰杯声响过,众人一饮而尽。
现在人们老友相聚,欢声笑语,很是高兴。却不曾想,这也会成为日后别人攻击楚天齐的一个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