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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哈哈一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小阮你倒是变得豪气了!”
"少爷说过,想拥有的,全都拥有了,人就应该无所畏惧。”
"哈哈哈!亏你还记得……不过看来今天……我们真的要上地狱去走上一遭,你……怕吗?”
小阮整个身子趴在陆羽的肩上,长发滑落在他的胸前,挡着几柄长剑,还有几只长枪。
陆羽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抬起来,抚摸着小阮的脸颊,两人没有看对方,但眼睛里,却全是彼此。
包围,越来越紧。
遍地的尸体,还有神情紧张的人。
到底……死了多少人了?谁也数不清,只是看着两人的身后,如同山脉一样堆砌着的尸体山,满满的血红,就像是深秋漫山的枫叶,红的让人心慌。
他们应该是死了。
陆羽身上插满了各种兵器,还有残肢断臂。如同一个奇怪的刺猬。
小阮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点完整的皮肉,即便上衣已经残破,却让人看不到一丝嫩肉。
两人就这样互相支撑着,好似谁离开了对方,都会彻底倒下,再也站不起来。静止在那里,如同一座流血的雕像。
他们却都没有死,因为他们在呢喃的说着话,语气平静,透着溺爱与心疼,却唯独没有不舍。仿佛两人知道,他们终究要前往同一个地方。
去往同一个世界。
此时……无人上前!
"有多久了?"天残看着那原本支撑身体的两支长剑已经变得残破,歪歪着身子,还要靠手中的另一柄剑才能支撑。
如此状态的他,勉强的问出他心中的疑问。
旁边丢了一支长刀手臂的地缺深吸一口气,用因疲惫而发颤的声音说道:"该死的,三天了……三天三夜了!这个小子就不会累的吗?他的血早就应该流尽了吧,怎么还能……”
嘴里咒骂着,但眼神中,却无法隐藏一片敬畏。
数以万计的高手,如永不停歇永不间断的潮水一样,对中间那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整整进行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攻击,他们就这样,一次次眼看着就倒下,却又一次次站起……
敌人,也会怕的。
因为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会如此生生不息?坚持如此长的时间?
到底是怎样的功法,才能让两个明显没有到达先天修为,甚至连半步先天都没有到的人,却可以杀掉那么多先天的高手,又伤了那么多的属性先天?!
到底……
"他们是什么啊?是人类吗?!”
平日里最是淡定的拂尘老者,此时却要哭了一样,问出了这样一句……所有人都想要问出的问题。
"是魔鬼!”
剔牙的人这样肯定的说着。
"不,魔鬼哪有他们可怕?”
没有特点的人,说着没有特点的话,他用力的将自己的小腿绑紧,因为下面那只曾经一脚踢碎巨永山山门的右脚,已经彻底离开了他的身体混在一堆残尸碎肉间,再也找不出来了。
他也不想去找。
陆羽似有似无的目光,望着身前三丈,那里便好似成了一道线,隔绝着生死,两天地。
这边,还是活人。
那边,就是死域。
陆羽和小阮在那边。
现在没有人再把他们当成是活人。
小阮妩媚一笑,这血染的面容,显得狰狞,但从第一面见到小阮,直到现在,陆羽觉得此时的她才是最美。
“有少爷在,便不怕的。”
“不怕就好。”
“少爷。”
“嗯?”
“奴婢这样趴在你的肩上,就不算回头了吧?”
“嗯,不算。”
“少爷。”
“嗯?”
“没什么,我就是想喊一声。”
“嗯,我也最喜欢听。”
“少爷。”
“嗯?”
“……”
良久……
无声。
陆羽愣了一下,肩头也沉了一下。
他全身抖了几下,好似一个海绵,从脚到头的一路挤上来,最终挤出几滴泪水,从眼角流出,却立即被陆羽突兀的咧嘴大笑而拦住了。
“小阮啊,少爷我呐……突然之间想起一件事情啊。”
“……”
“小阮啊,其实少爷可能要食言了,少爷真的可能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去天堂或者地狱了。”
“……”
“因为……”
陆羽终于转过头来,三天来第一次的回首,看着早已经闭上眼睛的小阮,柔声说道:“你去的地方,我去不了的。我只能去地狱。”
随后又笑了,缓缓站起身,腿脚晃动几下,却终究是站直了。
他用力颠了一下,将小阮背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折断插在身上的长枪,又插在地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不过小阮啊,不要伤心。你就耐心的等待一阵,一小会,等我到了那地狱,我会一路杀上天堂,去那里见你!”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深吸,再吐出。
口中是红色的雾气。
里面有火,里面有血。
血有铁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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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炼化了铁,成了钢。
“一起来吧。”
陆羽轻声说着,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们本来就很安静。
“我也乏了,有些累了。你们只管睁大了眼睛,看看这世上最后一只魔鬼,绽放最后一朵星辰,可好?”
“杀!!”
不知道是谁一声怒吼,率先冲了上去。
真的不知道是哪一个,因为就在这个瞬间,所有人都同样喊出了这样一句,同样疯狂的冲了过来,真的没办法知道最开始冲过来的是谁。
面对仇敌,人们会愤怒。
却只有面对恐惧,人们才会变得疯狂!
……
哗……
……
又是雨。
……
不知道是太多的鲜血生成了雾气,还是太多的灵气冲散了天机。
反正,下雨了。
大雨倾盆,洗刷不掉那满地的鲜血。
大雨冰寒,淹没不了人们身上的热气。
……
一剑,穿过风雨,切断最凛冽的风,割断最细密的雨。每一滴雨水在空中分成两半,均匀的两半,好似一块被斩断的玉。
剑来,直冲陆羽面门。
万光一刹,剑尖刺中陆羽鼻尖的汗毛,下一刻,便要将陆羽的头颅斩到这风雨里。
便只是这一刹……
陆羽睁开了眼睛。
他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抬起来,放在自己的鼻尖,然后……就挡住了对方的利剑。
任凭剑又多锋,力有多巨,便是丝毫不能斩破那小小的一根手指。
“大漠……孤行雨……”
雨,停了。
不是停止了大雨。
而是雨水停了。
“我总是忘了,记得的,却总是忘了。”
陆羽在这一片静止之中,连雨水,连寒风,连人们的寒毛都停止摆动之中,轻声说道:“孤江寒星,不仅仅是寒星,孤江……才是排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