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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的春天来的很早,二月时分,天就开始回暖起来,韩彦这段时间也很是清闲,内政全部丢给了荀彧负责,他只要掌握一个大概情况就行,所以不必操心什么,没事就到军营里面转转,亦或是跟着两个夫人赏雪赏梅、踏春游玩,倒不似一方诸侯了,反而更像一个世家公子。
但是河北的一切都还是掌握在韩彦的手中,韩彦将河北军马也整合起来,除去驻守各地的兵马,留在邺城的六万大军,分为八部,一部为强弩兵,尽皆控弦精锐,共一万人马,由程奂统帅;二部为轻骑兵,皆配备良马,共五千人马,由赵云统帅;三部为重骑兵,马匹皆披铠甲,共千人,由韩猛统帅;四部为步卒,皆是河北精锐壮士,共三万人,由乐进、朱灵、吕旷统帅;五部为大戟士,韩彦给张颌增添了五百人,补充大戟士的损失,共千人,统帅自然是张颌;六部为胡骑兵,共三千人,招募鲜卑、乌丸等胡人组建的,由太史慈统帅;七部为混合兵种,步骑混合,共七千人,由高览统帅;八部为韩彦的卫兵,共三千人,尽皆是敢死之士,为的就是护卫韩彦,所以都是骁勇之人,由郭援统帅,这八部人马只有韩彦能够调动,就算是他们的统帅,在没有韩彦手令之下,他们也不会作战。
随着春日到来,芙蓉的肚子也大了,已经四个多月,所以需要养胎,所以韩彦也不再外出,而是抓起来春耕之事,这可是韩彦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春耕不仅仅关系着百姓,还有韩彦新政的成果,氏族们还算识趣,在韩彦派出田丰之后,捣腾出了大量的人口土地,不敢隐瞒,当然总有那么几个舍命不舍财之人,田丰是什么性格,岂会手软,结果直接抄家,没收全部土地家产,将他们的奴隶、仆役、家卫都编入民籍,送到幽州去充实人口去了。
“将军,请为我等做主啊,那田元皓仗着将军的宠信,竟然将我等的家都抄没了,请将军做主啊!”
州牧府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被田丰抄家之后的那些氏族,田丰是什么性子,韩彦清楚,但是没想到田丰会这么直接,直接抄家,怪不得前几日田丰拉回了几百个箱子,直接送进了府库,韩彦也只是听李历说了那么一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都是田丰抄家所得的钱粮啊!
“主公,这个田元皓还真是不像话,竟然将十几个世家大族都抄没了,没收了他们的土地,连人家的家产都抄没了,主公务必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啊!”
第一个跳出来指责田丰的官员是沮授,韩彦也了解沮授,有谋略,仰慕古人之风,沮授亦是河北世家,眼见田丰行事这般,总觉得不合适,他并不是不赞成田丰的行为,但他觉得田丰杀鸡儆猴就行,何必牵连那么多呢?
“文若先生怎么看?”韩彦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询问荀彧的意见,荀彧是在背后支持田丰的,其实韩彦这么问,就是希望荀彧站出来表个态,韩彦就省得废那么多口舌了。
“属下以为,元皓此举,虽说过激了些,但是收效甚佳,开春之前,冀州得人口七万户,田地数万顷,这些可都是元皓的功劳,这一点是不可抹去的。”荀彧的话虽说的隐晦,但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见,田丰虽然手段过激,但是好处是大家都看到的,当然荀彧不好说那些抄没家产充实了府库这些话。
“田元皓虽有功,但是也有过,但是属下以为,功是功、过是过,不可同等言之。”说话的是赵浮,常山赵氏,那可是响当当的,算起来赵云和赵浮还是同族,只不过赵浮这一支是本宗,而赵云已经是分支末茬了,所以两人并不亲近。
“哦?那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韩彦脸色微变,但也仅仅是那么一刹那,就又恢复正常了。
赵浮上前一步,说道:“田元皓清理户籍民册,乃是分内之举,所清理添增之数,也是强占所得,属下以为,当要对田元皓稍加处罚,以安民心。”
“不可!田元皓行事虽过激了一些,然新政本就需要雷霆手段,若是温水煮蛙,那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见到成效,反而给一些心怀叵测之人错觉,觉得主公温善可欺,田元皓无过!”说话的是辛毗,辛毗早已经将韩彦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韩彦是支持田丰,而辛毗觉得田丰之举于他们颍川人有好处,若是让河北世家一直坐大下去,那么他们这些颍豫人士何以自处?
见众人有些剑拔弩张起来,韩彦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讨论,说道:“田元皓所做之事皆是我授意的,我是不会惩处他的,至于门外的那些人,全部押去戍边屯田,他们坐享其成也就罢了,敢阻挠新政,就是和我韩彦过不去,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
众人见韩彦发话了,也不再说什么,韩彦沉着脸,唤来田豫,让他派人将外面的人全部押往渔阳,让他们受些苦,体会一些老百姓的苦楚,他们也就明白什么才是正道了,在韩彦眼中,百姓就是正道,没有百姓,他韩彦就是个屁,甚至连屁都不是。
他不会刻意打压氏族,从新政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韩彦将关税都降低了,灵帝之时,关税是十取其三,韩彦降到了十取其一,这期间多么大的利润,他们还不知道,韩彦就是让他们交出隐蔽的人口土地罢了,让他们纳税,其实那点税收对他们来说并不多,哪个世家不是钱财巨亿,粮草万石,谁让他们不知足呢?那么韩彦就让他们一无所有,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都是奢求。
“新政不可废,冀州根本不在于官,而在于民,冀州没了我们其中任何人都可以,但是没了百姓,也就没了冀州,这一点你们都清楚,孔子曰:‘为政以德’,那么这个德,指的是什么,仁德也,氏族居天下之名,自当以民为重,可是有些人见利忘德,那就不必与他讲什么仁义了。”
“主公,眼下春耕在即,军屯那里需要及时调拨良种,还有随陶升将军归附的万户人,也需要调拨粮种,还请主公早做安排。”荀彧见韩彦越说越激动,当下连忙岔开话题,原本他们今天讨论的事情就是春耕之事,而不是田丰,只是大家一说激动就舍本逐末了。
韩彦也冷静下来,拿起手中的账册,吓了一跳,府库之中有粮草三百万斛,比年前增加了一倍有余,韩彦心里明白,这是田丰抄家所得,当下也不声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按照每户所得田亩,尽皆下发而去,军屯那里也早些下拨,这件事李历先生要早些去办,由孙资协助。”
“喏!主公,去岁主公命打造的十万农具也已经打造完毕,已经分发给各郡县,由百姓购买或租借,只是不知道租借,需要缴纳多少租税?”李历也上前禀报起来,询问韩彦。
“借一年,三斗粮米,购买的话,两百钱。春耕之时最是重要,李先生,您老年岁大了,就坐镇在邺城,派几个精明之人前往巡视就是了。”
“主公太小瞧人了,我李伯阳今年不过五十八岁,六十岁不到,怎么谈的是老了,主公放心,春耕之事我会亲自负责的。”李历很是不服气的说道,他最忌讳的就是人家说他老了。
当下李历一席话引得众人是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也缓和起来,韩彦也不多说什么,既然老爷子想动,那就动吧,只是不要太过辛劳就是,韩彦也考虑着该多掉几个能干之人前往相助李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