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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张妍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现在的她,除了用力的握住万琦贞的手,陪着万琦贞哭,真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傻丫头。”看着张妍哭的比自己还要激烈,万琦贞失笑。
她抬起手,轻轻抚去张妍脸上的泪水:“哭什么呀,姐姐都没有哭。”
“姐……”看着万琦贞含笑安慰自己,张妍哭的更加厉害了,“姐姐,你在古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光是听着,心都要疼死了。”张妍用力的搂住万琦贞,“你就这么过了三十多年,姐姐,你受苦了,真的受苦了。”
“你受苦了我还……”张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打我吧,我真是没心没肺的,我居然还诅咒你居然还……”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你又来了。”万琦贞温柔的搂住张妍,“姐姐跟你说过,我们姐妹之间,永远不要说抱歉。”
“要错,也是姐姐先把你赶出安喜宫的错误在先。”万琦贞抚着张妍的长发,“姐姐当时,真的是昏了头了。”
“姐姐知道你对姐姐的所为委屈和不理解,其实,姐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万琦贞苦笑,“当你告诉姐姐说,你想跟朱祐樘告别的时候,姐姐……顿时不正常了……”
“姐姐想起了你刚来要带姐姐走的时候……姐姐想跟皇上告别的画面了……”万琦贞痛苦的闭上眼睛。
“姐姐?”张妍不解。
“阿妍,你知道吗?姐姐绝对很讽刺,真的很讽刺。”万琦贞依然痛苦的闭着眼睛,嘴角的苦笑,都是满满的自嘲,“我那么痛恨这个禁锢我的时代,那么讨厌这个困住我的后宫,可是……”
“可是当阿妍你出现,要带我回去……我的第一反应,居然……居然是舍不得……”
“舍不得?”张妍轻声问着,“姐姐,你舍不得的……是皇上吧……”
“是的……”万琦贞紧闭的眼角,已经渗出了眼泪,“知道要回去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我想着,就算是要离开,我怎么,都要好好的跟他做一下告别,最后分开的日子中,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万琦贞的嘴角的惨笑越来越浓,“我本来只是想跟他一起一天的,可是一天后还是舍不得,时间就延长到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后,我还是舍不得,就一直延长了一个月,两个月……”
“可是……”猛然的,万琦贞睁开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恨意,“他为什么,就连我这最后的不舍也要给我泼上一层污水!”
“已经是最后的日子了,我只想要属于两个人的日子和回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在最后的日子里面插入一个琪贵人!”
“阿妍,你知道吗!”万琦贞声音的恨意更浓,“当我知道琪贵人的身孕后,我真的觉得很是荒谬,在那一刻,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意的,我舍不得的人,究竟是什么!”
“所以,阿妍,我立刻就想回现代。”万琦贞抬起手,抚着张妍的脸,“可是,阿妍,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你想等几天,你想跟人好好告别。”
“阿妍,我知道你说起来是无心,可是……”万琦贞再次用力的闭上双眼,“阿妍,你知道,那个时候你那样说,对我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晴天霹雳吗?”
“所以,我就失去理智了。”万琦贞睁开眼睛,含泪笑着看着张妍,“阿妍,是姐姐不好,你不会生姐姐的气吧?”
“不会不会……”张妍拼命摇头。哭的不能自已。
“你说过的,我们姐妹之间,永远永远都不需要道歉的。”张妍哽塞着说。
“而后面我要废掉朱祐樘,现在想起来,也是我真的失去理智了。”万琦贞疲惫的摇头,“朱祐樘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我一定要让你对他死心。”
“阿妍,其实我们姐妹都是一样的,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毫不保留的爱到极致,除非是真的被伤到一定境界了,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死心的。”
“你不会死心,我就想让朱祐樘伤你,姐姐也是……”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万琦贞自己都觉得讽刺无比,“不过阿妍,即使姐姐不想让你跟他在一起,姐姐还是不能骗你。”
“朱祐樘他配得起你对他的爱,姐姐用太子之位威胁,他面对那么大的困难和压力,在对你的问题上,依然没有松口。即使他明白,你们不可能会厮守,你对他而言只是一场空,他也不愿意用你去交换。”
“姐姐……”张妍含泪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娇羞和甜蜜。
她想起了,在东宫的时候,面对气势汹汹的成化皇帝,朱祐樘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跟成化皇帝对峙的画面。
即使那个时候她的心情是一团乱麻,可是,那样被朱祐樘护在身后的时候,张妍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心中的悸动和甜蜜。
那一瞬间,张妍甚至觉得,如果可以被朱祐樘这么护一辈子,似乎,也是一件,美好而又温馨甜蜜的事情。
“阿妍,傻丫头啊。”万琦贞那么了解张妍,张妍的语调变化意味着什么,她又何尝不知道?
“听姐姐的话,无论怎样,永远永远,都不要爱上一个皇帝。”
“跟一个后宫分享一个男人,永远都被困在一个单调重复的方寸之地,不是我们姐妹可以承受的。”万琦贞抚着张妍的脸庞,“阿妍,这个苦,这个痛,姐姐已经吃了三十年了,阿妍,姐姐受过的这些,我不希望你再经历一次。”
“你知道吗?”万琦贞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后宫的这么多年,我经常在想,若是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希望,我可以被火化,尸身成灰,抛洒于天地之间。”
“我在这个地方,在朱见深这个男人身边,已经困了一辈子,活着没有法子挣脱,若是死了,我再也不想被困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