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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亮的屋子里面,植野战人很不情愿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主人座位上,他不想跑到呆在这里开会,更不愿意开会的人里面还有非常麻烦的家伙,一贯独行主义的他与黑木家现任当家倒是非常合拍。
当前这间会议室距离战人最热爱的书房仅有一壁之隔,就算是跺跺脚隔壁有人的话也足够听得见,然而这个家里面全部的人都在这唯一的地方。顺着战人的桌子顺序,由主到次的人都已经落座,大家都对于在场的各个人的出现有所不适应,所有都变得相当沉默。
靠近战人右手边的上首位置坐着的是女主人植野加奈子,用这边的称呼就是月亮女士特拉特利斯,她的身边则是米莎本人。这位少女虽然辈分和实力上并不该出现在右边的席位,不过鉴于她是目前暗香部队驻扎地的代理主人,用来表现其兄长在此次会议上的分量。片刻不离大小姐的管家ace就侍奉在门外,虽然想要相信他,不过身为仆人的男子非常认真的拒绝了入席的建议,更加低阶的仆役们已经回到了宅邸。
与右手边相对,战人左边的客席上则有死灵法师的代表爱丽丝,她代替扎克.伊万斯前来寻找植野战人,希望获得一个合理的解释,与她同行的是纠纷中不存在大碍的临海月久。这样的架势摆在室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主人家有很多事情相互隐瞒,也不方便直说;而客人们远道而来则并不想对原本的困难加以破坏,他们可是趁着支开暗香之后才想到了开会的,这里面关乎暗香的方面也会很多。
最后,开门见山的爱丽丝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植野战人先生,如果你的身份就是那位传言中的契约者,那么我们想要知道曾经一度为你办事的沫玮小姐的事情,这次的突袭已经不单单只能将她作为一名魔女友军来看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战人不信的目光带有些微的挑衅,但是在如此严肃逼人的凝视之下。爱丽丝却不为所动。
带有同样不信任的死灵法师女性沉着冷静的面对这份质疑,她伸出手摆出足够的腔调解释道:“此次我方的驻地.米莎小姐所允诺过的安全并没有达标,维吉尔之所以能够毫无障碍的进入结界,同时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主要是因为你们日本方面的这群人对于沫玮小姐过分的包庇。她的身份如果仅仅只是战人先生的部下,如果仅仅是那样,却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高的自由度,要知道就连米莎小姐的结界里面都对她敞开,这份情报表明沫玮完全值得信任。作为与你们结交的死灵法师一方,我希望得到完整的情报,以此证明沫玮确确实实是应该得到信任的.”
“然后呢.信任来,信任去,就算最后所有的人都遵守信条,所有的人都不会叛离。那又有什么用,你们的首领扎克.伊万斯依然躺着像个死人一样坐收胜利么?”植野战人轻佻的打断了对方的陈述,像是精通于商场战争一样,战人非常擅长这项口头上的言辞对抗并且从不示弱,与植野战人做过生意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他是个咄咄逼人的老虎。能够心安理得的吃掉对手手边的所有肉块。
但是,对象是这位爱丽丝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在谈判桌上由于战人过分强势已经没有人能够和他谈条件的话,那么爱丽丝就属于那种已经过分弱小可以毫不在意的掀翻桌子的狂妄之辈,正是带着这不要命的暴动。爱丽丝压抑地愤怒爆发了,尤其当战人居然嘲讽了扎克.伊万斯本人。这位年轻的女性迅速的起身,虽然快速的反射动作并没有踢翻厚重的椅子。但是她将自己手边的一打纸张狂怒地洒向一边:“我再也不能忍受这份自说自话的孤高了!植野战人先生,即使你拥有更加深厚的经验和强大的力量,但你不可以无视掉人们心中的期盼,总是一意孤行的你现在又为了自己想要保护女儿的行动影响了战局的平衡,造成了对面的可乘之机。这种行为你认为是在战争里面可取的么?难道不该为自己的行动做出什么响应么?”
面对这质问和排山倒海而来的纸张文件夹,植野战人竟然毫无动作。他任由飞散的纸张从自己的头顶落下,然后当尘埃落定却静静地扭过脑袋看向爱丽丝。木然中带有坚定的眼神,像是要活生生的烧死眼前的所有人,他冷静过头的声音听起来却更加沉重:“从以前开始,我就没有承诺过我会与死灵法师联合。去对抗堕落者,而且也从一开始堕落者不管是找我宣战,还是尝试擒获我的女儿都没有与死灵法师有关。是你们不知道脑袋想着什么,从大老远的凯基斯坦兴师动众到了我的地盘,并且加入到自以为是的战争之中,最终由于自身的无能受到了最大的损失。非常完美的碰瓷,想要讹诈我什么呢?”
太过分了.
爱丽丝愤怒地想要用眼神射杀面前的男人,但是事实上爱丽丝真的没法和植野暗香的父亲谈些什么,这个男人就连一点的愧疚都没有,他的所有行动是多么的独断专行,多么的不顾旁人,年轻的女性开始为坐在他右侧的年长女性担忧起来,心想着作为女儿的暗香究竟是多么的苦恼。
退一万步来说,这边关于植野暗香的援助,从一开始就是扎克的注意,那个首领承载着引领死灵法师的责任。带着这份责任和意志,他选择了不远万里的协助曾经一同作战的同伴,而且这边也得到了植野暗香的欢迎,然而,同样的情况放在植野战人面前却变的如此奇怪。
“我们承认沫玮的事情是我们的不对,对于部下管教无方,以至于造成了这样的损失,并且对于这损失致以歉意。”说话的人是加奈子,这位元气满满的母亲第一次这么的沉重,比起战人的沉重来说倒是让爱丽丝心情好受的多,起码这位女士确实如同月光一样播撒着善意和恩惠,真正愿意将死灵法师视为同伴的看来只有这对母女。
“说到结界被破解,这件事情也有我们冯家的责任,并没有完全的查明核对,而且让家宅产生了莫大的空隙。”米莎也是一脸的歉意,对于这边爱丽丝则没有多怪,她认为这不是米莎的过错。真正的罪魁依然毫无察觉,不闻不问的稳坐如山。
为了缓和这份尴尬,为了让爱丽丝感受到属于同伴的归属,加奈子不得不正面给战人一个严厉的眼色。家中的女主人终于发话了,她说出了埋藏着的秘密。
关乎于植野战人是如何从远方落难而来,关于究竟又是在怎样的状态下邂逅精灵贵族的已婚夫人,关于沫玮的真实身份,这些就连植野暗香都尚未得知的消息,就在此刻被加奈子诉说了出来。连同屋外的ace,整个卧室又多出了四个人知道了这个秘密,知道沫玮是暗香同父异母姐姐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不时会有战人的干扰,不过碍于这黑色的历史战人也受到了加奈子频繁的白眼,看来植野家的经也相当的难以理解。之所以会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清楚,主要是为了获得更多一份理解,而且加奈子最后也坚定的相信大家不会帮助保守这秘密,除非到了会危急生命的关头能够用它救命才可以说出去。
拥有了这份秘密的爱丽丝变得更加沉默,米莎则是默默地同情挚友的童年遭遇,联想出一个父母都在暗暗怄气的家庭环境,难怪暗香会如此的孤单,毕竟没有什么是比隐瞒更加伤人,更加让人无法信任的。至于月久这边,同样作为挚友,也会永远守住这家族中的秘密,管家什么的更加不必说。
爱丽丝挪动身体,试着不去看一张臭脸的战人——从这个角度看来暗香和父亲却是很相似。她补充了一句:“认真想来我倒是能够理解了,扎克他不久前离开丛林时说过的理由。直到那个时候扎克才肯对我说,之所以要援助植野暗香,是因为第一次看见她就让人有种自发地从动性,这份吸引力来自于她本身深深隐藏起来的自己。能够被那孩子吸引,大约就是因为即便面对各种不如意却依旧我行我素的这份执着,让人会不由自主的对她的那份执念感兴趣起来。”
“要怎么说呢.”听到爱丽丝的总结,最近的挚友月久忽然说话了,她撑着下巴面带微笑的说道“那家伙的执着让人害怕,有的时候又很容易被欺负,不过不论她多么的不受欢迎或者自身的状态多么糟糕,能够永远感觉到活着的新鲜。”
“并没有你们所说的那么复杂。”米莎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从以前就是这样,总是会代入非常多的麻烦,但是每当问题到了面前,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前去解决,这份执念或许就像是火焰,正是因为我们这些人并不是瞎子,我们像是飞蛾一样愿意追随着她,想要看看这将后来的发展,甚至不惜将要**,我坚信扎克临近昏迷前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有些理解或者不能理解,所谓的社会或是集团的粘合本身就存在一个凝聚力的东西,只要这齿轮般的人物存在大家就会有干劲,然而缺少了这部件大家就会拼命的想要获取这部分的力量,能够作为这样的人物的人就是植野暗香。如果火焰一样危险,如同火光一样灿烂,能够带来危险的灾难,但同时却又会指引出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