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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司徒默默退场的时候,一个矮胖的身影和他擦身而过,飞快地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过去。
他步伐矫健,一猛子窜上了舞台,飞快地挤开黄露明,然后一把揪住了陈先生的领子。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老板双目圆睁,满面涨红,一双大手青筋暴起,严词质问掷地有声。
黄露明呆住了,现场嘉宾呆住了。
唯有扛着摄影机、穿着布满口袋的小马甲的摄像大哥最先反应过来,给了满脸悲愤的老板正脸一个大特写。
陈先生精心策划的求婚仪式就这么,彻底被毁掉了。
第二天,所有报纸杂志都在猜测他们三个之间匪夷所思的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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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的陈先生心情过于郁闷,老板纠缠不休,非要他声名自己只是在恶作剧更让他心烦。
于是黄露明干脆放下工作,也顺便给自己放个假,和陈先生一起跑去山里的一个滑雪度假村玩。
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始终无法克服重心太过靠后的问题,在缓坡上摔了无数次,虽然穿得很厚实,但是摔得狠了,不止衣服会蹭破,身体各部分肌肉砸地之后也痛得人咬牙切齿的。
白茫茫的雪道反射着亮光,在摔了无数次之后,运动细胞早衰的黄露明终于掌握了一点诀窍,滑行过程始终保持身体稍微前倾,重心向前,渐渐品出了滑雪的乐趣。
陈先生长手长脚,比她更难控制平衡一些,不过他有运动基础,再不济也能凭借犁式刹车——俗称内八字*保平安。
黄露明玩得累了,就停下来看他花样刹车。每次他平衡不了,知道自己肯定要摔的时候,就会用一个非常优美的姿势扔掉雪杖。
雪杖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地的同时,陈先生会迅速侧面放倒自己的身体,优雅地侧躺在雪地上。他这招屡试不爽,姿势越来越熟练。
教练在旁边感叹:不愧是大明星,摔倒都这么有架势。教科书一般完美的自我保护方法啊,真应该录下来给初学者们都看一看,太有教育意义了。
所以,当黄露明充分休息,继续起来和滑雪板较劲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摔倒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保持抬头,视线向前,不要低头看板尖!她对自己下指令。
结果一声闷响,陈先生的痛呼随着呼啸风声灌进她的耳朵。等她刹住车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蜷缩成一团满面痛苦之色了。
看他手臂姿势,黄露明心里一惊,糟了!估计是这次摔倒的时候用手撑地了,滑雪算是个危险系数比较高的活动,这一下,保不准胳膊要骨折。
她飞快地跑过去,一边大声问他:“是不是摔到手臂了?感觉严重吗?先不要动!”
等她走近了,陈先生浓黑的眉毛已经皱成一团,身上头发上都是雪屑。
看她一脸着急,他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事。应该不严重,你拉我一把,我能起来。”
黄露明打量着他,猜想陈先生是知道分寸,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于是稍稍放了心,可能真的不太严重。她走近一步上前拉住他伸出的那只手。
使劲蹬地一用力,陈先生却没有借力站起身来,反而拉扯之下将黄露明也带倒,眼看着也要栽进雪地里。
黄露明本能地身子一缩,闭上眼睛。
但是并没有如预想般砸上地面,她完整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狐狸一般的狡猾笑容浮现在陈先生脸上,他奸计得逞,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一点,黄露明挣扎了一下没成功,只好瞪他一眼,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居然是在演戏骗人!居心不良!”
刚才她根本没回头看到详细情形,这家伙只是喊了一嗓子自己坐在地上而已。
含笑俯视了一下怀里人的怒容,陈先生眨了眨眼睛,摘掉手套,从旁边的雪堆里刨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没错,就是居心不良。这里最清净,不会再有人跳出来搅局。”他的脸和耳朵有一些泛红,但是音调缓慢坚定,直视她的双眼,“编剧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怀里的人只是看着他,没动,也不说话。
说实话,上次老板出来搅局,黄露明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其实她并没有把结婚这件事放进计划中,虽然陈先生也还不错。
但是她始终不懂,为什么跟一个人缔结一辈子的契约,对于有些人来说简直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随随便便就结婚了,随随便便又离婚了。
或者像老板那样,婚外出轨不断,也能□□几十年。
怎么周围的人越洒脱轻松,她就越觉得难以决定,甚至想要抗拒呢?
陈先生叹了口气,明明骨子里是渴望被拥抱的人,却总是弄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象。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耐心。
喜欢一个人的果断,偶尔的胆怯和疑心病也可以照单全收,既然喜欢还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也要帮她明白自己的心意才好。
陈先生咬咬牙,把满脸犹豫的人狠狠地按倒,不顾她满是惊讶的目光,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上去。
突然被扑倒在雪地里,黄露明来不及反应。下唇已经传来了牙齿啮咬的触觉。刚开始他吻得很温柔,像身边纷纷洒落的细雪,又像北国秋风经过槐树扫落的那样似花非花的细蕊。
细腻温柔,极其温软的触觉,无声无息的,清浅,含着珍重之意。
慢火轻烧。
徐徐有如火苗摇曳在空气中。
渐渐地,这个吻加深了,从温和到浓烈,像是时光酿造出的老酒,香味渐渐浓郁起来。
荒原落雪,但天空高远澄澈,阳光很暖,唇齿冰凉。远山如黛,不是一色到底,而是有着丰富层次的一点点晕染。
让人窒息的深吻,某个瞬间甚至无法呼吸,只能模糊看见他背后天色青碧且高且远。
这样的人世太好,恐怕只缺烦恼。
陈先生有把这个柳绵一样轻柔纷扰的吻继续扩展到眉眼额头,鼻尖脸颊。同时紧紧握着她的手。
黄露明终于从这张轻柔但是难以挣脱的罗网中醒来,她回视他的眼睛,脑子里电闪雷鸣,一瞬间几乎就要点头。
但是被冷风冷雪一冻,她松动的心又重新坚固起来,她曾经找人算过命,对方预言她30岁才会结婚,现在?还是太早。
于是她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借口,“我还没到年龄呢,现在如果答应你,那就算违法了。”
看她还是摇头,陈先生满脸掩饰不住的失落,肩膀都耷拉下去,但还是站起身来,把她拽起来搂在怀里。他把戒指收回怀里,又眷恋地轻轻亲吻一下她手背。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很自然地手牵着手,谁也不提之前的事情。陈先生在送她去公司等电梯的时候正大光明把手放在她腰上,紧紧搂着。
“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样我完全没有退路,你也就能放心了。”
陈先生这样说。
黄露明看着他侧脸,回想起这个假期滑雪场经历的第二次被求婚事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朦胧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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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露明什么时候到法定结婚年龄成了陈先生最关心的事情。
他买了一本大日历,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她20岁生日这一天。
黄露明还是保持着晨跑的习惯,四季不间断。这天早上,她出门,忽然发现,从家门口到小区这一条自己的天然跑道有点奇怪。
路边一侧种着每一棵树上,都用红色的绸带,绑着纯白的风信子,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头。
这时候手机铃音响起,黄露明一看,是陈先生发的短信:请取下鲜花,然后跟着向前走。
黄露明一边无奈地笑,一边飞快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早起经过。上前去,把绑在树上的花枝全取下来。
一路走,一路取。最后上百朵花她两只手环抱都快要抱不过来了。
后面的花她干脆就不再拿下来,只跟着往前走。
清早的湖边,陈先生一身利落的黑西装,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微笑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不出意料地,他再一次拿出了戒指。这次还搭配了一本红彤彤的万年历。
“什么意思?”
“想一想,说余生都给你,还是不够。一百年不够,三百年不够,五百年也不够。如果真有无尽命途的话,这一万年,都想和你一起过。”
他在抱花的女孩面前单膝跪下,“编剧小姐,这个人一万年的真心,你要不要?”
黄露明看着他,轻轻开口,“不愿意,花拿得太多,手累。”
然后,她忽然一下子把所有风信子都抛向半空,然后扑进他怀里,“这样就轻松多了。”
满地鲜花铺陈着,第三次求婚,陈先生终于如愿以偿,把戒指套在了她手上。
黄露明用戴了戒指的手戳他冻红的脸,“你是不是傻?穿这么少?这么冷的天?”
陈先生除了低头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之后,就被黄露明推回家。
进门之后,两个人吃完早餐。相对无言,为了庆祝,他从柜子里拿出了总裁先生送的好酒。
两个人瘫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刚刚做完重大的决定,彼此心情都有点复杂,所以越喝越多,摆了好几个空瓶在旁边。
两个人都有点醉了,跑到阳台上去,打开窗户,吹吹冷风想要清醒。
陈先生靠着玻璃,笑着抱怨着难缠的老板:他简直太会变脸,闹翻之前说他面相手相都前途无量。等自己摆明不受摆布的态度之后,又诅咒他福薄运浅,活不过三十岁。
陈先生苦笑,对于老板来说,他不是一个人,他是出名的员工,一个能赚钱的机器,不配拥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有钱赚就安排各种高强度的电视电影广告的工作。不听话就连哄带骗,恐吓诅咒。
还好总裁先生找律师师兄研究了合同的漏洞,现在解了约,他终于一身轻松了。
“离开剧组的时候我想拿个纪念品,左看右看,只有一样合我心意。”他突然凑过来,目光迷离地看向黄露明,“你知道是什么吗?”
醉意涌上来,她只是目光迷茫地摇头。
陈先生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
展开来,原来是一块新娘盖头。
他笑嘻嘻给放在了她头顶。透亮的双眼直直盯着眼前的姑娘,嘴唇微微动了动。
本来以为他会很快揭开,黄露明没想到突然被压在了冷玻璃上。
陈先生整张脸都被酒精烧得通红,大脑发晕,酒性见风扩散,所以吹风之后,不仅没有感到清凉,反而整个人都燃烧的更加厉害了。
他隔着布料,一点一点用温热的唇描绘她的脸庞轮廓。
酥麻的触觉隔着布料一点一点传递到她的神经末梢。
红盖头是自己掉下去的,她脑中轰然作响,整个人被牢牢禁锢他怀里,轻微的喘息声响在耳边,温热的唇游走在她嘴唇,下巴,耳尖,脖子……她整个人都像溺水的人一样浑身脱力。
明明闭着眼,却感受到深深凝视她的视线,吻和怀抱都加重了力气。
身边的人用很低很柔的声音蛊惑着她。落在她腰上的手慢慢上移动着,带着滚烫的温度一路燃烧过脊背。然后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胛骨处,用手指轻轻拨弄她的耳坠。
随后舌尖轻轻滑上了她锁骨,彼此剧烈的喘息纠缠在一起,心脏狂跳,蚀骨*。
一路拥吻走进卧室之后,陈先生三两下扯掉领带丢在了地上,俯身去亲吻已经醉倒在床边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