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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成绩公布的那些天,是漫长的,度日如年。
邱行小时候成绩优异,在班级总是第一第二名,回来可没少受亲人们的夸奖,不少人都夸邱行以后会有出息,气氛和睦。长大后,走出大山,学习的步伐就难以跟上县城学校的步伐,再加上不适应初中老师的教学方法,各科的成绩逐渐下滑,都保持中等的水平。
渐渐的十几年下来,村里大伙的关系逐渐发生变化。
随城镇的开发接近村子,不少人搭乘这股潮流,有了些资本,在外经营一些小店,赚了不少的钱。
为供邱行读书,支付邱行高中的伙食费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邱行的家里经济情况几乎一成不变,跌落在村子里鲜有的贫困户之一。
人有了钱,心思也跟着变化,同住一个村子里的几位堂叔,总是对邱行家爱理不理的,平日里打招呼,总是摆着一副我比你高等的样子,头都抬到天上去了。甚至有两位堂叔落井下石,在村子里暗地专门找邱行家里的麻烦。
邱行在学校待得时间比较多,对这些事只有从母亲、父亲的电话聊天中有零星的了解,倒没真实的碰见过。
“三叔!”
理都不去理会,权当没听到,开着电动车直接从邱行边开过去,形同陌路。
邱行笑容尴尬的定住,抬起来打招呼的手不知该往哪放,略犹豫后放下甩了甩,苦笑变得尴尬,独自无奈摇头,慢步向旷野中走去。
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时过境迁,人心总会变化。
大雨停歇,落日余晖映照小村。
村庄庄稼田的左上角,用水泥雕刻着一头石狗。石狗和真狗一般大小,身体常年被雨水冲刷成砂砾状,凹凸不平,狗的双眼长了青苔,如点睛般的奇妙。石狗底下是一座圆柱形的平台,高地面大半个人。
邱行伸手攀住平台的上方,爬了上去,蜷缩着腿,和石狗一起入迷的看着落日,暂时的忘却那些烦人的心事。
第二天的中午,高考的成绩准时出炉,邱行用手机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查了查总的高考成绩。
三百多分,那最后一份试卷的成绩没有计算上去,也没有将成绩公布出来。总的七科总分和上一年的三A类院校录取线差了十二分,以理科出生的邱行,已对读三A没多大的希望,至于那一份莫名其妙的答卷,他也已经忘记得七七八八。
邱行大感无奈,以家里的条件,学费根本供不上邱行去读三b类的院校。
目前他剩下两个选择,一去外出入厂打工,二在家来年再做复读。
剩下的几天,邱行沉默着,窝在家里没有出去,郁闷的心情越发的浓重。
“行儿,今年地瓜丰收,三叔今年没种,你拿着这地瓜给三叔送过去,顺便出去走走,别整天窝在家里。”
邱行的母亲李婷推开大门,放好扛着在肩膀的锄头,手拎一袋塑料,里面的物体圆滚滚的,挤得塑料袋凹凸不平。
李婷脸上带着些岁月的皱纹,平日穿着朴素,言语平气,总是不爱生气,对邱行也是百般的关心。
“嗯!”邱行从发呆中惊醒,撇着嘴去接过塑料袋。
地瓜约有七八个,用红色的塑料袋装着,每一个都圆滚滚的饱满货色,拎在手上沉甸甸的,塑料袋都快被扯坏了。
邱行住的农村地不大,百来户人口,几个亲戚几个亲戚间都住得比较近邻,父亲作为叔辈最大的大哥,地里一旦收获了农作物,都会替几户亲戚家送一些过去。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却总带着几份血缘关系系着的情感。
半路上,邱行回想昨日和三叔打招呼的情景,心底就不大舒服。
高中读书时,他常常在学校住宿倒没觉得亲戚们的关系变化,一放假,倒是几个亲戚间感觉再找不回原来的味道。
顺延小路,几个思绪间,邱行步行到邱离病的家。
邱离病穿着短裤,卷着短袖,席地坐在庭院荫凉处的水底地上,手拿打火机,哒哒的向旱烟筒点燃一小嘬的旱烟。
“三叔!”
邱行露齿的微笑,手敲着庭院的铁门,打招呼道。
邱离病呆在院内,收拾收拾手中的旱烟,正眼不去瞧邱行,拎着小板凳就回家家里去了,大门也没替邱行打开,装作没听见邱离的话。
邱行回想手中拎着的地瓜,犯了尴尬症的站在门外,不知是回去还是继续等。
过了一会,他又敲敲铁门,问道:“三叔,在么,今年的地瓜丰收,我妈叫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屋子里虽然有动静,碗筷吧嗒作响,小孩啼哭,却没有人回应邱行的话。
邱行看了一眼转角开着的窗户,犹豫一会,将地瓜放在庭院门外,向窗户走去,准备告知一声三叔来拿。
窗户边,依稀听到大厅里传来的谈话声,邱行听到,呆住在原地。
“谁整天稀罕他那点农作物,借这点小恩小惠就想高攀我们家,这老家伙白日梦做多了吧!”
这语气分明是三叔的口吻,模糊听到这句话的邱行,再也没打算把地瓜留下,转身重新将放在大门外的地瓜拎回来,头也不回,跨着大步离开。
听那句话,好像邱行他家欠着邱病离什么东西似的,非得将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路上,邱行总算想明白家里人在电话聊天中诉苦时的心情。
“行儿,怎么没把地瓜给你三叔送过去,他不在家么?”
家里,邱行母亲正拿着还带泥土的大白菜,准备准备午饭,见邱行又重新把地瓜拎回来,柔声问道。
邱行一肚子的火,将地瓜扔在角,委屈的说道:“爱要不要去,说得我们好像欠着他们家似的!”
“怎么了么?”
邱行将听到三叔私聊的话详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愤愤不平。
“我儿子就算去搬砖,也不会找这种人家借一分钱!”李婷冲着邱病离的家大声的怒吼:“不就是家里的地被政府征了,有了点本钱,儿子在县城开家小餐馆么,威风什么啊威风!”
“别以为我家对你好是图你什么东西,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图的,不久几个破钱么……。”
母亲的话,邱行听着刺耳,心中隐隐作痛。
没钱,甚至连对别人的好也要被无端猜疑,没钱,已成遭受他人白眼的理由。
她吼完后,两户人家大半个月来再也没有来往,邱行和三叔家人遇见,平淡的走过,形同陌路。
村子的大街小巷上,邱行就算再遇见邱离病也在没打招呼,冷漠而过,比陌生人还陌生人,这样至少两人都不会犯尴尬。
六月末,邱行做了个决定,背着行囊,选择一边出去打暑假工赚点钱,一边再等通知书的下来,免得闲得无聊,在家乱想东西。
八月初,做鞋的厂子里充斥着一股怪怪的味道,风扇闷热的吹着,将用于做鞋的皮毛吹得到处乱飞,呛人得很。
生产线的值班班长轻拍邱行的肩膀,说道:“邱行,有你的快递,esm的,下去拿一下!”
听到这消息的邱行格外的高兴,匆匆放下手中贴皮革的胶水,和生产线的班长请了假,洗了手匆匆向工厂门卫的位置赶过去。
前几天晚上他和高三的班主任通了电话,通知书是一个三B类的院校通知书,班主任自掏邮费,替邱行将通知书寄了上来。
esm的跨地寄送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邱行在值班室的保安手中拿到了快递,迫不及待的拆开。
快递中仅有一份折叠着的录取通知书,以及一张黄色的纸张。
纸张到邱行的手中,似乎是一种指纹的验证方式,一片发光的纹路在纸上蔓延开来,整块纸张变得通红耀眼,金光闪耀的字迹在上面熠熠生辉。
邱行低头认真的读着,在这一刻,做了一个改变一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