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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门,裴傲阳高大的身躯站在她面前,视线不经意般落在她脸上,略一停顿,进门,手里一个公文包。
燕寒低着头,关门。
他一身黑色西装,像是开了很正式的会议,她发现他几乎每次穿深色西装的时候都很疲惫,他不开口,进门,托西装,扯掉领带,解了衬衣的两个口气,然后挽袖子,直接进她的洗手间洗了脸。
燕寒从厨子里找了一块新毛巾,回来时他已经出来洗手间,正在甩手上的水,看到她无言的递上毛巾,他愣了下。
她立刻解释:“这块是新的,洗过后就一直放着,没用!”
她以为他是洁癖,不用别人的毛巾,而他也没解释,接过去,擦手,然后又递给她,燕寒接过去又放到了毛巾架上,跟她原来的粉色毛巾并排摆放一起。
裴傲阳直接走到餐桌,扫了眼桌上的菜,四菜一汤。
燕寒觉得有些不自在,进厨房盛米饭,还在保温,热腾腾的,把饭放在他面前。他开口:“坐下吧!”
他倒是像在自己家一样,仿佛自己才是客人,燕寒坐下来,听到他说:“我下周要离开锦海了!”
她一愣,有些不懂。
“调到别处了!”他补充了一句。
她一呆,直言:“那,那我妹妹他们?”
裴傲阳闻言,视线锐利的投射过来,如刀般落在她脸上,冷哼一声。“原来你这么关心你的前男友!”
枉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她,可是她却关心拿她当棋子的男人,他还真是倍受打击。她是傻还是痴心?他真是不懂!
“我——”她卡壳了,没有说话。
他当她是承认了,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他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碗啪得一下搁在桌子上,沉声道:“明天他会回去,你放下心好了!”
“啊?你说什么?”她被惊住。
“我说他明天可以回去了!”他真是懊恼,吃饭时候提这个干吗?根本是倒胃口。
“这么说我妹妹没事了?谭齐升也没事吗?”燕寒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根本忘记了他刚才的话有多讽刺。她不在意了,只要他们都没事了,燕霜才会回学校上课,她只是不想妈妈担心难过。
裴傲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是,他们没事了!人放出来,不会被公诉,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他人就不要说了!”
“我知道了!”燕寒赶紧把碗拿下,脸上也不自觉多了笑容。“谢谢你,真的谢谢!”
他冷冷的看着她,半天后沉声道:“燕寒,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若是再犯,就算你卖十次,我也不会再帮忙!”
她的心里一刺,点点头。“不会了!”
他看着菜,又看看她的脸,放下筷子,不着急吃饭。“吃饭吧!”
燕寒一下子愣了愣。“你刚才说你要调走了?”
他有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他吗?他还真是倍受打击,骄傲如裴傲阳,第一次被女人这么无视。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离开了锦海,对你最有利不是嘛?”他的语气带着讥讽,凉凉的,让她心里一颤。
莫名,她心里掠过一丝失落,很奇异,却又立刻有点暗喜,他要走了,那她和他是不是可以
像是看透她心里所想,他立刻道:“怎么?很高兴我立刻要走了?不过很抱歉,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的!”
她脸上一僵,立刻黯了下去。
裴傲阳唇角翘起,看着她沮丧的样子,心情似乎不错。
“为什么要离开锦海啊?”她重新整理情绪,又忍不住问。“那你要去哪里?”
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的,只是知道别人都叫他裴主任,到底干啥她真的不知道,而且他现在这个调动又是调到了哪里?
“吉县!”他说。
“啊?”她一呆,“吉县是贫困县啊!”
“所以才让我去改善民生!”他抓起筷子,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都快九点了,才吃晚饭,午餐是饭局,没吃什么东西。
燕寒不懂他的意思,“裴主任!”
“裴傲阳!”他开口。“我马上不再是裴主任了!”
“可是——”
“你可以叫我名字!”
“啊!”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愿意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亲爱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她的脸顿时羞红。
“裴傲阳,亲爱的,或者傲阳,阳,四个名字,你选一个吧!”他笑得邪肆,像是故意要看她羞涩窘迫的样子。
“我”
他眉毛一挑。
她蓦地喊道:“裴傲阳!”
他眨眨眼睛,不是很满意,这个连名带姓的叫法是最陌生的。
她似乎发现了他的不满意,也感觉这么叫他有点不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叫他,索性支支吾吾,“你快吃饭吧!”
门豪体总体体裁裁。她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他也不客气,大口吃饭,吃的很香。“味道不错!”
“谢谢!”她的脸红了,紧张得不行。
吉县距离锦海大约有一百公里,是一个丘陵地带的山区小县城,人口约有四十多万,没什么支柱产业,据说有煤炭资源,可是因为暂时不在国家开采计划中,所以发达不起来。
燕寒了解那个小城,因为每次回老家都会路过那个县城,公共汽车会在那里停留十分钟。她实在想不出裴傲阳去吉县做什么,他是大领导,下去应该是做一把手吧?可是那个地方那么穷,想要政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出来。他家不是有后台吗?为什么他还要去那么贫困的地方?
“吃饭,想什么呢?不会是舍不得我吧?”他突然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她旁边的盘子,她吓了一跳,回神才听到他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的抬头,正好对上裴傲阳那双染上笑意的一团浓墨。飞快的低下头,他这是在撩拨她,他这样子更可怕,她脸上火辣辣的,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要去做县委书记吗?”
“不是!”
“啊?”她一愣,“那你去做什么?”
“县长!”他丢出两个字。
燕寒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县长也很好啊,真不可思议,我居然认识县长!”
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认识当官的,她觉得她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锦海大学的校长,可是校长却不认识她,后来遇到裴傲阳,虽然在那种情况下认识,但是这个人难得是是个好人!
他不是那种挺着将军肚头上秃顶脸上冒油的黑心官员,相反,他偏偏长得儒雅高大俊逸,虽然高深莫测,可是总得来说他是个好人!
她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她,会心甘情愿献上自己吗?燕寒在心里纠结着,偷偷瞄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扒着碗里的饭。
“县长有什么,一抓一大把!”他并不以为意,说的云淡风轻。
“那你以后都会在那里吗?”
“还会回来!”他不经意的说道,然后想到什么反问她:“怎么?你不想我回来?”
“哦!不!”
“撒谎!”他冷哼一声。
“我没有!”她只是很有压力,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还有,他说过交易,他们之间是交易。她突然又黯淡了眸光,是啊,交易而已,她总要还了!“下周什么时候走?”
“周一!”
“这么快!”
今天是周二了!
也就是说,还有六天!
她有点微怔。
他看了她一眼,吃的差不多了,从桌上的餐巾纸里抽了一张纸巾,抹抹嘴巴。
“我走了你不就不用这么害怕了?没有我的骚扰你不是很开心的去约会吗?”他的语气不咸不淡。
“我什么时候约会了?”她反问,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多了。
裴傲阳的脸上站放起一朵温暖的笑容,“上次在海边,前不久不是打扮漂漂亮亮的跟男人约会去码?”
“那不是约会!”她本能否认,原来他误会了,她跟路辰只是以前的同事而已。
“哦?!”他语气有些奇怪:“这么说我不需要对上次搅了你的约会而愧疚了?反正也不是约会是不是?”
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墨色眼珠,而他眼珠微转,轻巧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正好对上她慌乱的眼神。
燕寒面对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的躲避他的逼视,避得十分狼狈,只好错开那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闪发亮的笑意。
闷在胸腔里的笑声,压抑着从对面传来,燕寒的脸一下子红了,懊恼地对上裴傲阳那对漆黑如墨的眸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来的更猛烈了。
裴傲阳笑得更加放肆了。
燕寒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收拾碗筷,躲进了厨房里。
他笑够了,然后起身,走到沙发上打开公文包,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只漂亮的玻璃烟灰缸,微微怔了下,唇角上翘,点了一支烟,看文件。
她再出来时,他安静的抽着烟,烟灰缸里摆了两只烟头了。
那烟灰缸是她好久前买的,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要用得上,只是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抽烟,她用了杯子装水当烟灰缸,后来路过一家店,发现了这个如水晶般漂亮晶莹剔透的玻璃烟灰缸,于是就买了回来。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看着他认真地看着文件,眉宇紧皱,似乎很不悦,他的唇角似乎有些干,好像上火了的样子,她又转身进了厨房,泡了一杯绿茶,又在被子里放了几朵菊花。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时,他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了眼杯子。
她低着头道:“喝茶吧!”
“这是什么茶?”裴傲阳看那杯子里的菊花还在上下飞舞的打着旋儿,一时有些意外。“加了菊花?”
“碧螺春,加了点菊花。败火的。”
裴傲阳眼睛眨了眨,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再瞄了一眼燕寒,眉眼一瞬的柔和,随即又垂下头,端过来,安静的喝茶。
燕寒低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味道很奇怪!”裴傲阳喝了一口,皱皱眉,“不过很好喝!”
她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他喝了茶又投入了文件里,文件有厚厚一叠,他好像才看了三分之一。
她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办,有点无聊,又不好赶他走,总觉得这好像很暧昧,而他却很认真的看着文件。
她只好抓了一本书,然后在沙发上也看了起来。
是一本散文,《永远追求不到的情人》,刚好是海外版,收录十年内的经典散文著作。
她也看的入迷,没有发现他偶尔抬起眸子扫她一眼,她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刘海很长,低垂着头,双腿收在沙发上,卷坐在腿上,裴傲阳看着她,心头,有股异样的情绪在流动。
这种感觉让人很安心,他坐在她家里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没他的沙发大,没他的豪华,她的房间客厅很小,她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不过门是关着的,他看不到里面,但这他坐在这里,反而有了种味道,那是一种家的味道,让他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人,偶尔回来吃顿饭,感觉很温暖
可是,当他看到她手里那本书时,微微的诧异了一下,《永远追求不到的情人》?他的眸子闪过什么,视线也变得悠远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神,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手里的文件也看完了,收起来,放在公文包里,然后站了起来。
燕寒一下被惊了,抬起头来,看到他已经去门口,穿西装外套,她也跟着穿鞋子站起来。“你要回去了吗?”
“嗯?!”他转头过来。
她立刻惊恐,怕他留下来。
裴傲阳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呆滞了一秒钟,然后将领带拿在手里,却不急着走,站在门口的位置。
安静的客厅,晃眼的灯光。
他就站在那里,背抵着门,微微仰着头,单手插在口袋,潇洒俊朗中带着一丝慵懒,还有期待以及疲惫。
那眼角眉梢透出的清浅倦意,让她一时失了进退,只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俊脸发呆。
“我明天很忙!”他说,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冰冷四溢。
“那、那就早回去休息吧!”燕寒在心里叹气,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时占过上风。
可是要她主动,她真的做不到,她怕!跟谭齐升谈了六年恋爱她都没有突破最后防线,更何况认识他才两个月不到?
“除了这个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无比的寒凉。
她的心突然一颤,皱眉看向依然回转身的他,笔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的脸上表情高深莫测,说着令她心惊胆战话。
“路上小心!”她轻轻的说道。
他的神色更冷,紧紧抿了抿唇,狠狠看了她一眼。
气氛一下子冷掉,她看看微微有些倦意的他,轻轻咬了咬唇,细不可闻的一叹,却还是没有开口留他。
“燕寒,你真是没有心!”他冷笑着说了一句,带着点懊恼的指控。
她鼓起勇气深深地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话未说完,她忽觉左手被扣住,身体也被拉了过来,锁在温暖的怀中。“该死的,你这无情无意的女人!”
她缩着身子,害怕的贴着他紧绷的胸膛,“对不起!我不能心甘情愿,如果你真的真的非要怎样,我保证不反抗!但我的心里不会心甘情愿!”
他突然俯下身,唇堵住她的唇。炽热的气息铺面而来,他的唇柔软,炽热,带着火热的温度,侵袭上她的如花唇瓣,那样柔软的让她心颤。她以为自己会推开他,可是没有,她的小手只是下意识地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完全的无奈加认命。
她脸上闪过一抹认命的凄楚,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他感到懊恼。她的眸子比雪花还要纯净,也比雪花更加易碎……
她色泽明艳的唇散发出罂粟花一样的暗香,裴傲阳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渴望,调整呼吸,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可是,欲念之门一旦开启,身体便不是自制力可以掌控的。他的行为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指挥,手悄悄伸到她的腰间,搂住。
唇舌的纠缠再也满足不了他的渴望,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衣服里,沿着纤细的曲线一路上移,手下滑腻的触感是她的肌肤,她身体明显一颤。
“不——”她的身体在他指尖战栗,却是害怕的战栗!
时间仿佛禁止,连呼吸都显得困难。唇上的感觉很刺激,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如电流般通向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