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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到稍早时分。
云希嘱咐了白虎归家,自己快步朝青衣少女走去:“巫女。”
对面的青衣少女面容清秀,额头上戴着一串兽骨额链,作为巫家的传人,巫女一直朝着成为大巫的目标修炼。大巫以祷祝为全族祈福,娲氏一族内,掌管占卜之术,承接大祭司一职的风姓家族,同巫家一道,成为族母诞生一族云姓“天女”的左右手。
作为族母最忠诚的追随者,历任大巫、大祭司都承担着帮助族母管理一族内务,并调节族人矛盾的职责。
于是,极为自然的,这两姓后辈同历任少君之间的关系都十分得亲密。
巫女将双手叠起,交叉于胸前,她缓缓鞠躬的同时,左手虚握拳不动,右手自胸膛处缓缓举起,遥遥划开一轮,行了个标准的问安礼,那姿势直如朱雀展翅,说不出得优雅。
云希脚下一顿,竹笼交于左臂下垂提着,右手抵胸,半躬下身回上一礼,便立刻起身,疾步上前扶起巫女:“快起来吧。”
“谢少君。”
“啧啧,你总这么多礼,都说了没人在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了。”
巫女这才笑笑,从善如流地道:“云希。”
“呵。”云希开心一笑,道,“这样多好。”
都是豆蔻年华,正当活泼爱闹之时,巫女才刚还有些同情云希辛苦,有些替她接下来几日的“地狱生涯”担心,但在当事人自己都没当回事的前提下,自也是转瞬就将那担心抛诸于脑后,转而关心起云希带回的各类药材来。
“生而知之”的云希为娲氏一族引进了不少稀奇的思想,一同讨论学习着长大的小伙伴里,巫女独对医药感兴趣,不断的钻研下,对医药的了解早已超过云希这个半吊子,照着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很有将医药也发展成巫家另一特色的趋势。
巫女在后山自己种有一小片药园,尚未成年,还不被允许离开中皇山、出入万兽林的她,获得的药种则大部分来自于云希的赠送。
这不,巴巴地从云希的“百宝袋”里盼到期盼已久的药种、药苗后,她便等不及地要去药圃先。
云希理解地放她离去,同巫女道别后,转道去往织女家中,问问拜托给织女的成年礼上的衣裳是否已经制好。
“刚白虎从我门前过,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一定会来我这。你等等。”织女转到里屋,端出一个托盘来,道,“早就给你备下了,快来试试,看看有哪里不合适。”
这是一件丝绸衣裳。剿蚕丝,制衣裳,这还是云希的点子,织丝成布,裁布成衣,这也是云希最先提议的,然而,提出建议,推动纺织业发展的人儿,自己却弄不清那些经线经纬,沉不下心来学习织布,更加不通裁剪。好在,有好伙伴代劳。
“真漂亮,这袖子就像蝴蝶。”
“嗯,那就叫它蝴蝶袖。”
自从养蚕业在中皇山繁荣起来后,娲氏族人们于着衣上逐渐有了余裕,衣裳不再局限于两片缝合的罩头款式,这其中,织女缝制衣裳的手艺算得上数一数二,时常会自己想些特别的样式。像这蝴蝶袖,虽然因为它的形状不标准而会造成一些浪费,但好在袖子不大,且是短袖,倒也额外费不了多少布料。最重要的是,这是给云希这位少君准备的,便不在乎这少许的浪费了。
“而且这是条黄裙子哎,还是织女你最懂我,每件衣裳都是红色的,穿得我都腻了。”
“就贫嘴吧你,这话也是能说的?能穿大红,谁不羡慕你呢。”
云希朝织女做了个鬼脸,转过脑袋去又爱不释手地看起衣服来,道:“既然如此,怎么这回倒给我做了条黄裙呢?”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不知织女说的羡慕,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羡慕,她不会在自个成人礼上穿的裙衫使坏。
织女上前几步,自云希手中黄色裙子的下方又翻出一件红色的来,道:“成人礼上穿的裙子在这呢,那样正式的场合,谁敢不让少君您穿大红?”
“那这件?”毕竟是上古纺织业刚刚兴起之时,族里的布匹资源并不十分富余,一次做两件新衣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奢侈。这么漂亮的衣裳,看到了、摸到了,之前还以为是给自己做的,突然却发现不属于自己了,云希的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的,语气间未免也带上了点情绪。
“自然也是您的。”好在织女十分善解人意。
“居然给做了两件?”云希感到的诧异竟是先于了欢喜之前,她望向织女,问道,“会不会太浪费了?其实,一件就够了的。”
“不会不会!”门外传来巫女的声音,随机,她人也跨进来,一如既往得活泼,当即便叽叽喳喳地解释开来,“风家的风牺就要回来了,族母特地让织女给你制了新衣。哟,这裙子可真漂亮,织女,下回我做新衣的时候,也帮我缝一件呗。”
“哎,好的。”织女端来茶水,几人在一个长条案几边席地而坐,巫女帮忙织女取过倒扣的茶盅,斟好茶水,先递给云希,云希结果,小啜一口,好奇道:“巫女,你怎么不忙着打理自己的那宝贝药材了?这回竟来得这般快。”
“还不是我阿哥,催着我找你过去一趟呗,再说了,云希,你偷着给织女带什么好东西了,还不快拿出来过过眼?”
“呀,差点忘了!”云希忙忙边将竹笼放在案几之上,边道,“今儿累了,巫女,你大哥那我明儿再过去一趟好了。织女,快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将竹笼朝前一推。
竹笼盖一打开,一只雪白的小东西就慌地往外跳,织女眼疾手快,手一伸,揪着两长耳朵就提了出来,待到看见是一只长耳雪兔之后,一向以淑静著称的她也不自禁地欢喜笑开来,连连道:“这下子我也有宠物了,少君送的兔子,阿娘阿哥他们可谁都不准跟我抢,不准煮了吃。”
三人都是一阵笑,彼此都很满意,被刚刚一阵的打岔后,云希倒也没忘记自己的问题,她的确有些渴了,不时啜一口茶水,看着巫女,问道:“风牺,就是风家那个已经离开了十多年的男子?他要回来了?不过,这同族母要给我做新衣有什么关联?”
“怎么云希你不知道吗?”巫女同织女都有些惊讶,“风牺,他可是要定给你做阿郎的呀!”
“噗!”云希一口茶水没含住,喷了出来,幸好避开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