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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面面相觑,皆都缄默无声。
“诸位,时至今日,这场国运之战的胜负,大家都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吧?那东安国已经是强弩之末,四大宗的主力牢牢地牵制在朵儿州境内,几次反攻,想要收复朵儿州,却都铩羽而归,现今处于了僵持阶段。反观我武昭国,兵员富足,仍有善战将士百余万,修士大军上万!攻克东安国,绞灭四大宗,只需三年!”平州节度使振臂一呼,运用着浑厚的先天之气,振聋发聩。
瞧着众人沉默的样子,这平州节度使暗自冷笑,语气真诚而又平淡地说道﹕“一国灭亡,免不了一番杀戮,如世俗界,如修仙界,再如武林界……也亦是如此!自开战以来,武昭国许多的武林帮派,纷纷组成了义军,协同世俗军队作战。待东安国灭亡那一日,也就是东安国武林重新洗牌之时!如那朵儿州武林帮派,一部分降了,受到武昭国优待,一部分负隅顽抗或是心存侥幸,尽被朝廷大军和义军剿灭,传承百余年的宗门易主,地盘与门徒被义军瓜分!”
“哼!既是武林之人,当以忠义为先!老夫虽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是翰林儒生,但老夫好歹知道,老夫是个东安国国人!”一名虬须老汉怒瞪着平州节度使,右手豁然往腰间一摸,卸下了一个腰带,手腕轻抖,就瞬息绷直,化作了一柄钢剑,如灵蛇般,刺向了平州节度使的咽喉。
平州节度使神色漠然,他端坐在那里,没有出手。倏然,在一处屏风后,一名摇着折扇的儒雅中年缓步走出,嘴唇张启,念念有词。随即,手中折扇朝着虬须老汉一劈,白茫茫的光华射出,噗的一声。就把他力劈成了两半。
两半尸体倒下,平州节度使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地朝着儒雅中年一拜,“参见仙师。”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又瞥了一眼那劈成两半的尸体,迟疑少许,纷纷跪地,冲儒雅中年长拜。
“武林,自古就有一个规矩……”儒雅中年环视,眸光淡漠,说道﹕“就是拳头至上!我比你们强,你们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可服否?”
“仙师法力无边,我服!”一名武林宗主率先表态,跪地而行,亲吻着儒雅中年的鞋尖。
儒雅中年见状,倏然大笑,折扇再次一抖,一片白茫茫光华斩下,把这武林宗主的头颅切了下来。
“武林!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忠义!!”儒雅中年厌恶地踢了一脚那武林宗主的残尸,他看着虬须老汉的尸体,冷漠语气微微透着复杂,说道﹕“厚葬他!”
“是,仙师。”平州节度使应诺。
待儒雅中年走后,平州节度使嘴唇微微弯起,流露一丝微笑,看着满脸惊慌不安的众宗主,说道﹕“这位仙师,本出生于武林世家,其父也是个忠义双全的大豪杰,可惜,在仙师八岁时,他的父亲被手下出卖,惨死在乱刀之中,母亲也被……唯有仙师一人活了下来,后拜入仙宗学习无上神通,对忠义二字,看的其实很重呐。”
众人无言,不敢接话。
“虽然汝等归顺了武昭国,但是,老夫还想提醒各位一句,切勿在那位仙师面前,如那豹宗主,太过谄媚,无忠无义……”老翁背着手,讥笑地看了那豹姓宗主残尸一眼,轻声道﹕“真的,让人很不齿。”
“各位宗主先行回去,召集帮众化整为零,潜入平州城内,至于你们的爱徒和子女,就先留在这里吧。”平州节度使说道。
所有人浑身一震,良久,暗自轻叹,应诺。
……
……
翌日,平州的天很晴朗,白云飘飘,但空气中,却透着烦闷的压抑感。
牧语站在平州城的城楼,挑眼望去,对岸黑烟滚滚,有无数精骑飞奔,反观城楼守军,各个士气低迷,无精打采。
“怕是回天无立了……”牧语自语。
“你认为,此城能坚守几日?”牧语冲暂代州牧问道。
暂代州牧犹豫片刻,说道﹕“仙师法力高强,威严无边,有仙师的庇护,三军将士定能……呃……”
话说到一半,牧语就无奈的摇了摇头,皱眉离去。
“粉饰太平下,东安国,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当牧语回到州牧衙门时,已经吩咐暂代州牧挂起了免战牌。
宗门派来的八十名炼气弟子,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融入八爪火螭阵中。
有了八爪火螭阵这张底牌,哪怕是输,牧语也不会败得太惨,仍会有回旋的余地。
大战在即,城中百姓也撤得差不多了,许多不愿意离开的,也呆在了自家的地道里避难。
在一处客栈,已经冷清,打杂小二逃离了平州城,唯有一个中年掌柜,无精打采的拾着一本书读着。
楼上一间雅房,玄虎宗宗主心神不宁的望着窗外西湖,许久后,他发出一道轻叹。
昨日晚上,玄虎宗宗主并没有离开平州城,赶赴宗门召集门徒,而是选择了留下。
这位中年宗主在犹豫,是投降武昭国,还是坚持心中的道义?
“可……我儿及爱徒,还在对方的手上啊……”中年宗主摇头苦笑,早知如此,当初干嘛把自己的亲子与大徒弟,扯进这个漩涡中呢?
若自己孤身一人,那夜,或许也会如虬须老汉一样,喝骂平州节度使,仗剑起攻之!
活的潇潇洒洒,死的快意恩仇!!
犹豫到傍晚,玄虎宗宗主一拍窗框,砰地一声炸成了无数木屑。他一咬牙,双眸密布血丝,有了决断。
……
州府府衙。
牧语看着肃立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宗主,沉默半响,问道﹕“你不怕吗?”
中年宗主眉头轻皱,随即缓缓地舒展开来,道﹕“为族,不怕!”
牧语暗赞,表面却保持着平静,冲中年宗主点了点头,道﹕“你的爱徒与亲子,我会保下的。”
“谢仙师!”
玄虎宗宗主叩拜。
……
是夜,胜隆武道馆门前,一名平庸少年伫立。
“那夜杀戮,你们,依旧不长记性啊……”牧语眸光冷森,掌指轻拍在朱漆色大门上,只听“轰”地一声,这大门就四分五裂开来。
噗!
成片风刃斩出,一个个武者要么被拦腰斩断,要么头颅不翼而飞,鲜血飞洒,铺成了一条血腥的道路。
“何人造次!”平州节度使厉喝,如老鹰般从大堂里飞出,袖子摩擦着空气,发出嗤地一声响音,闪电般探向牧语的头颅。
牧语淡漠的单手掐决,一段咒语念出,巴掌大火弹飞出,与平州节度使的鹰爪撞在一起。
这是炼八法力与先天之力的碰撞!稍一接触,火弹就爆炸开来,如一颗‘神威大将军炮’炮弹的威力,炸的这位在武林中,拥有显赫声威与地位的,先天大成巅峰武道巨头的手臂,变成了血糊。
“仙……仙……仙……师!”老翁惊惧的大喊,倏然,他似想起了什么,瞥过头去,声音凄厉,恍若夜枭一样,“……救我……”
话音刚落下,一道黄芒飞来,击破了如豆腐脆弱的先天护罩,砍下了他的头颅。
儒雅中年冲出,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一双瞳孔顿时紧缩!
“是谁透漏的消息?!”儒雅中年不敢置信,众宗主虽多是枭雄之辈,但对于自己的得意爱徒,亲子的性命,不可能不管不顾。况且,武昭国胜势明显,明眼人都能瞧出,东安国以及国内的修仙界,只是垂死挣扎罢了!谁还愿意与这艘即将沉没的巨船捆绑在一起?
“听闻,你出生于武林世家……”牧语瞧着他,说道﹕“几年前,我差一点,就要落草为寇,混成武林侠士了。对于武林的一些规矩,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些。”
“如今的武林,还有这等忠义之辈?”儒雅中年迷茫,叹息道﹕“若不是立场不同,我真的想与他结交一番,做个一世朋友。”
“可惜,你没机会了。”牧语摇头,抬手间,飞天梭如闪电刺出。
嘭!
折扇一抖,白茫茫光华射出,与飞天梭撞在一起。随即,儒雅中年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至一片草丛里。
“念你修至炼五不易,我给你一个自杀的机会。”牧语声音清冷,负手说道。
“东安国要完了,小心……别被这艘巨船,溅起的水花砸到,否则,你将会很惨。”儒雅中年的语气,没有一丝情感,抬手间,一柄符宝梭子刺入丹田,元神兵解,遁入轮回。
牧语的掌心,搓出一道火球来,把儒雅中年的尸体烧成了灰烬。随即,他捡起储物袋,大步朝着胜隆武道馆地下牢房走去。
十余名炼气弟子,基本把胜隆武道馆的武者杀了个干净,在牢房里,牧语也看见了被关押的百余人。
“除了玄虎宗的,其余人继续关押。若他们的父亲、恩师,真的率领帮众潜入平州城,我不介意……再次大开杀戮!”牧语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