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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大哥!”白羽迎了过来。
牧语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盒,把手中的玄冰草,放入了玉盒里,随即便抬头看着白羽,微笑道﹕“大功告成,咱们走吧。”
“牧大哥,仙师呢?”白羽问道。
牧语瞅了那大裂谷一眼,淡淡地说道﹕“或许摔死了。”
“牧大哥,你……”白羽吃惊,把头一偏,望着那漆黑不见底的裂谷。
“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他若能称得上‘仙人’那我岂不就是天上的帝君了?”牧语摇了摇头。
白羽张了张嘴,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老仙的身份,毕竟修仙界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了,整个魏村千百年来,都没见过一尊修炼者。
“他若真是仙人,岂能被我弄死?”牧语背着手,径直离去。
白羽沉吟片刻,仔细地想了想,有些恍然,但还是有点理不清头绪。
旋即,白羽快步追向牧语,开口询问。
牧语一边信步走着,一边问道﹕“你想修仙?”
“想!”白羽满脸坚定。
“修仙之路,不光千难险阻,还有数不尽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的下场。即使这样,你也想修仙吗?”牧语再次问道。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白羽攥了攥拳头,沉喝道。
“好!”牧语顿足,眸光炯炯看着他,道﹕“你若能追得上我,回去之后,我便传你仙法,引领你入道!”
“一言为定!”白羽稍显稚嫩的小脸上,流露狂喜之色,伸出了小指,但随即脸蛋一红,五指合拢,攥拳与牧语的拳头碰了一记。
牧语轻轻一笑,便迈开脚步,也就是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
白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丢下从魏山手中夺来的太重的短矛,猫着腰,如灵巧的猿猴,快速在丛林里窜动。
论武功,白羽不如牧语,但箭法,白羽没跟牧语比试过,他无从判断。
但论对丛林的熟悉,白羽自信,牧语远不如自己。
‘牧大哥,别看你速度快,但在平原上走,和在丛林里走,可是两码事’白羽嘿嘿一笑,他打小就在林子里也混,他的爷爷也对他处于一种放养式的成长,在平原上,白羽的速度肯定不如一头猎豹,但在林子里,可就不一定了。
几个腾挪,脚步踹蹬树干,又是一个攀越,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白羽就捕捉到了牧语的一条影子。
一盏茶的功夫,白羽微喘着气,稍稍停歇。他眼眸大睁,心底被浓烈的震惊所充斥。
牧语的移动轨迹就是一条直线,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而白羽却是抄近路去追牧语,可即使如此,将近半个时辰,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从原本可以看到牧语模糊的身影,到现在完全看不见了。
白羽咬了咬牙,拳头捶了一下地面,便继续疾步而奔。
牧语不急不慢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瞧见白羽已经没了影子,不禁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到底是少年心性,也好,当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是……唉?”牧语倏地诧然,瞧了见一个穿着麻衫,咬着嘴唇的少年郎,挥汗如雨的朝着他这里跑来,每跑一步,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就坠落下来,浸湿了草地。
牧语微微一笑,回过头,放缓了步伐。
……
几个时辰后,魏村村口到了。
“呼……呼……呼……”白羽停下,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
随即,白羽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牧语。眸中露出暗淡之色,道﹕“我输了……”
“我闭关出来后,便传你仙法。”牧语声音平和道。
“牧大哥,您……”白羽脸上陡然流露出讶然,随即便被狂喜所充斥。
牧语没再多说什么,走了几步,就回到了白羽家里。
“前辈,您回来了。”老翁拄着拐杖,看起来很是硬朗,腰板不再佝偻,挺得倍直。
牧语笑着冲老翁点了点头,立马回到屋中,开始闭关。
窗户紧闭,大门紧缩。
这里,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然而,牧语却感受不到一丝炎热,当他从怀里取出玉盒,打开盒盖时,一股滔天的寒气就弥漫开来,遍布整个屋子,甚至房梁,地面都蒙上了一层白霜。
牧语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盒中的玄冰草,从炕头取出两瓶黑色药罐,拍开封泥,一股刺鼻的气息就扑鼻而来。
玄冰草的寒气极强,如果直接生吞的话,凭牧语的体质,倒也是抗的下来,但为了以防万一,牧语还是做了一系列的准备。
比如这两个黑色药罐里的药液,就有中和玄冰草寒气的作用,虽说碍于药液品质,效果不太强,但总比没有的好。
牧语略微沉吟,少许,他抓住玄冰草,张大嘴巴,直接塞入了口中,缓缓地嚼动。
凉!
感觉嘴巴都冻麻似得!
牧语浑身轻颤,虽说嘴巴的感觉并不太舒服,但总体来说,却有一种很舒服的凉爽感,充斥他身体每个部位。
咕咚!
一口咽下。
牧语没有迟疑,抓起一个黑色药罐,喝下了里面所有的药液。
嗤嗤~~
白霜透过皮肤,在牧语的衣衫上覆满了一层薄薄的结冰。
索性,牧语扯去衣衫,露出了一具古铜色的肌肤。
寒气顺着毛孔,派出了体外,而在那寒气中,也参杂着淡淡的红雾,略微一嗅,就有种头晕眼花的不适症状。
万蛊毒毒素!
牧语心神空明,脸上没有发生情绪上的变化,一副淡定的样子。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寒气越来越浓郁,而参杂其中的万蛊毒毒素也是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整间屋子都充满着无边的寒气,而红雾,也在寒气与空气的稀释下,缓缓地变淡,直至消散一空。
一天的功夫,牧语就驱散了体内所有的万蛊毒毒素。
紧接着,牧语双手结印,轻拍丹田,原本死寂的丹田,猛地有了一丝撼动。
牧语吞下最后一个黑色药罐的药液,手势再变,掐出一种古怪的印决。
轰!
一声滔天的闷响,自牧语体内发出,他眉头一皱,渐渐紧缩,额头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开!”牧语低喝,猛拍丹田,一口黑血陡然喷出。
喀嚓!
死寂的丹田,似开启了一条缝隙,有大量磅礴的精气溢散而出,充斥在丹田中。
然而,下一刻,那一条缝隙愈合,丹田又重归死寂状态。
“这点灵力应该是够了……”牧语睁眼,擦去唇边的血渍,掌指一撮,没有念什么咒语,就有一道小火球,自掌心窜起,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牧语望着那小火球,精神一阵恍惚。
掐指一算,失去一身法力至今,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再次能够施展法力,令牧语心中,产生一股别样的情绪与怀念感。
掐灭火球,牧语双臂舒展开来,陡然就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下了床,牧语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中和屋内的气体。
现在,牧语还算不得恢复。只是借助玄冰草残余的药力,强行冲击因暴元丹后遗症,导致死寂的丹田,让少量灵气溢散,充斥在丹田中,一旦丹田中的灵气没了,牧语就又会变成以前那样,没有法力的凡人了。
“不过,有了这些法力,炼制一炉丹药应该是没问题了。”牧语攥了攥手掌。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不知道在魏村附近,有没有牧语想要的灵草。
要想破解吞服暴元丹,所带来的后遗症,一般的药草根本不管用,必须是诸多灵药,经过一番炼制,形成的宝液才可以。
“嗯?”倏然,牧语眸光一闪,隐约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牧语推开房门,瞧见院门口不远处,魏村的土地主魏老汉,率领一众家丁,把白羽和他的爷爷给包围了起来。
“小崽子,你老实交代,我孙儿到底怎么了?数十人去的,为了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魏老汉拄着拐杖,指着白羽鼻子骂道。
“我都解释了,他们的死,都是那神棍的罪责。”白羽沉声,他低下头,眼眸流露一丝愧疚。
毕竟,魏山等人的死,他也有一定责任,如果那时候,能及时让他们撤回来,或许他们也不会死在那条湖上的。
不过,哪怕那条木筏,没有被牧语毁掉,从时间上来讲,也是来不及了。
即使来得及,白羽的劝阻能不能管用,都是个未知数,就凭魏山等人当时陷入魔怔的态度,似乎也不会把白羽的劝告当作一回事?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只知道,我的孙儿没有回来,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所以,你就给我孙儿偿命吧!”魏老汉眼眸通红,他们魏家,三代独苗啊!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且魏山父母年龄也大了,哪怕他父亲再娶个妾,凭他父亲的身子骨,能不能播洒下种子,令小妾怀上身孕都是个两说之事。
“魏财主,你怎么蛮不讲理啊?!”白羽也是一怒。
“理?”魏老汉听后,陡然冷笑道﹕“在这个村,我的话就是理!你想杀你就杀你,我想剥你的皮就剥你的皮!”
“还愣着干什么,先打死这个老家伙!”魏老汉用拐杖打了一下家丁的屁股,冲老翁厉喝道。
一众家丁连忙攥着木棍,凶神恶煞的朝着老翁扑了过去。
“不许伤我爷爷!”白羽大喊,刷地一声,拔出佩刀,与数十个家丁对峙。
老翁眼皮一抬,无边的杀意,霎时自他体内弥漫开来,凡是靠近他的人,无不都被一股冰冷笼罩,浑身轻颤。
噗!
拐杖一抬,一棍,砸开了一个家丁的脑袋!
“老夫虽有数十年的时间没动武了,身子骨也是有点生锈了,但就凭你们这群蝼蚁,还敢在老夫面前撒野?”老翁直起腰版,睥睨着众人,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俯瞰一群凡人一样。
“爷爷……”白羽吃惊,他的武艺尽得老翁真传,虽说在白羽心中,对爷爷武功评定极高,但他毕竟气血衰老了,身手不比从前了,可现在一瞧,一棍就砸开了一个成年壮汉的脑壳!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就是这种程度吧?
“你这老家伙,原来一直藏拙!不过,你能打十个人,二十个,莫非还能打四五十个人?”魏老汉吓得退了几步,随即满面狰狞的大吼﹕“亮刀子,剁了他们!”
霎时,从魏家大院赶过来增援的家丁,把枪矛、大刀等兵器发到了各个家丁手上,甚至还有三个军方管制的连发弓弩,一同对准了白羽与老翁。
老翁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到底是失去了法力,沦落成凡人的愿修仙者,凭借高人一等的力量和身手,放到一二十个人没什么问题,但面对手持利器,甚至连发手弩的魏家大院家丁,还是感到了一丝危险。
突然,老翁神色一动,稍稍瞥过头,发现一个穿着素衣的青年,背着手,满脸冷淡的朝这里走过来。
“老爷,是那个外地人!”一个家丁大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骗来,哼,正好一网打尽!”魏老汉眸子大睁,密布着血丝,声音尖锐道﹕“放箭!”
嗖!嗖!嗖~~
数十根箭矢齐齐攒射,白羽大啸,挡在了老翁面前,而老翁却满脸平静的看着牧语,原本的紧张与凝重,陡然消失无踪。
牧语后足一蹬,一个窜步上前,宽大的袖袍猛地在虚空一抖,只听一阵“嗤嗤”的声响,少许,当箭矢破空的声音没了之后,众家丁定眼一瞧,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在牧语一只袖袍上,赫然卷着三台军用手弩,刚才射出来的数十根利箭!
而且,还一根也不差!
“这……”魏老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就算是隔壁县城,最厉害的武师,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最起码也得是一流高手,才可以施展出如此神乎其技的招数来!
“还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我牧某人奉陪到底。”牧语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