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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慕云知道,孙务本现在极度缺钱。他从田岛拓真支的三千元,其实还不还无所谓。可是,他欠肖春庭的这三千元,可是打了欠条,规定了利息以及偿还时间的。
肖春庭在白浒湾吃了败仗,当时他还跑到了古星,差点没被日本人削死。肖春庭正没气发火呢,如果孙务本躲着不还钱,他肯定会来找麻烦。虽然孙务本是特务,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日本人,也不能插手的。
“只要把工作干好,其他事情好说。阳逻的事情,你每天都要向组里汇报。”朱慕云提醒着说。
“组座,我能去阳逻转转么?”孙务本说,田岛拓真给他的命令,只能待在据点内。
其实,阳逻是个集镇,阳逻据点位于集镇附近。如果有钱,完全可以去阳逻消费。虽然远不如古星,也不如古昌,但总比待在据点内要好。
“田岛顾问给你的命令是什么?”朱慕云问,他当然不能让孙务本去阳逻,如果遇到沈云浩的人怎么办?
朱慕云给沈云浩的命令,潜伏在阳逻据点周围,等待时机,日本人离开阳逻据点后,他们才能相机行动。而且,进攻阳逻据点的目的,不是为了拔掉这个据点,也不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是为了让敌人知道,军统还在行动,这就够了。
只是,朱慕云在命令里不能说得这么直白,要不然,以后有人告到重庆,朱慕云就麻烦了。他最多也就是告诉沈云浩:“相机行动”。剩下的,就要靠沈云浩去领悟。
事实上,这个任务是很好完成的。半夜的时候,打一排枪,把机枪架起来,扫射几个弹夹,再把手榴弹一扔,就算完成任务了。可沈云浩似乎没有完全领悟,他认为,既然要搞行动,就得打出军统的威风。
“让我待在据点,需要送情报的才能离开。”孙务本说。
“每天中午和傍晚,你都要给组里汇报两次情况,不用找我,向周志坚汇报就是。”朱慕云沉吟着说。
“是。”孙务本说,既然田岛拓真不再管事,他当然得赶紧抱朱慕云的大腿。
朱慕云随后向植村岩藏汇报了孙务本的事情,当然,汇报是假,趁机打探情况是真。朱慕云虽然不参与阳逻之事,但他对阳逻的消息,必须时刻掌握。毕竟,沈云浩带着行动科的人,就隐蔽在阳逻附近呢。
“植村课长,我组之孙务本还在阳逻据点,何时可以撤回来?”朱慕云问。
“我已经给古昌宪兵队下令,草岛信夫会亲自率队去阳逻,等他的人到位后,你的人就能回来了。”植村岩藏说。
“太好了,请问草岛信夫的人何时到位?”朱慕云说,让草岛信夫负责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个嘛,就由草岛信夫决定了。”植村岩藏说,他只负责下命令,至于草岛信夫何时到位,那是草岛信夫的事。
“好吧。”朱慕云说,没办法,他只能给草岛信夫打电话。他与草岛信夫接触过几次,两人的关系也还算可以。
只是,朱慕云给古昌宪兵队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草岛信夫不在。朱慕云想知道他的去向,但对方多一句也不说了,哪怕朱慕云是政保组长,依然将电话坚决挂断了。
朱慕云听到话筒传来的嘟嘟声,满脸都是苦笑。日本人从骨子里,就瞧不起中国人。哪怕自己是政保组长,论军衔比草岛信夫要高,可电话那边的古昌宪兵队值班人员,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朱慕云分析,草岛信夫是不是去了阳逻据点呢?可自己刚与孙务本通了电话,如果草岛信夫到了据点,孙务本岂敢不报告?
朱慕云将周志坚叫来,让他负责与孙务本联络,如果阳逻据点有动静,要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
“你现在就与孙务本取得联系,确定你们以后的联系时间和方式。”朱慕云说,他刚与孙务本通过电话,不可能马上再打电话,确认草岛信夫的消息。
“是。”周志坚说,这种事情,原本是由田岛拓真处理的。现在交给自己,说明田岛拓真以后真的不再插手政保组的事情了。
周志坚相信,以后政保组的事情,将由朱慕云作主。之前,田岛拓真总喜欢对政保组的事横加干涉,看他以后还怎么办。随着朱慕云掌握实权,他也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真正干点事情了。
周志坚很快也与孙务本联系了,周志坚与他确定了联系的时间和方式。孙务本以前是跟田岛拓真的,对周志坚的态度不是很好。但现在接到周志坚的电话,语气非常恭敬。
这是朱慕云亲自安排的任务,周志坚不敢怠慢。马上又向朱慕云汇报,周志坚觉得,自己应该用朱慕云原来对待李邦藩的态度,对待朱慕云才行。只要是朱慕云交行的工作,一定要以最积极的态度去办理。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
“此事要注意保密。”朱慕云叮嘱着说,于心玉已经在政保组上班,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是否都被她窃听。
或许,晚上收到于心玉的情报,就能知道她在政保组的行为了。于心玉才刚上班,胆子或许没有那么大。毕竟,窃听长官电话,一旦抓到,可不是开除这么简单,直接就上刑场了。
草岛信夫确实接到了植村岩藏的正式命令,植村岩藏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寄托在田岛拓真与草岛信夫的私人关系上。以宪兵队特高课的名义,给草岛信夫下了命令后,古昌宪兵队自当全力以赴。
草岛信夫亲自带队,率领大半宪兵小队进入阳逻。他的人,并没有进入阳逻据点,而是散布了阳逻。阳逻本就是一个集镇,当地有维持会,草岛信夫就住在阳逻的维持会长家里。
沈云浩的人,只把注意力放在阳逻据点,并没有发现草岛信夫的宪兵小队。到晚上的时候,沈云浩在考虑,是不是打一家伙。
但是,沈云浩突然收到了“木匠”的来电,告之他草岛信夫可能到了阳逻。沈云浩很是意外,自己派人随时盯着阳逻据点,草岛信夫到了据点,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木匠”的提醒,沈云浩不能不放在心上,他晚上亲自潜入阳逻,发现维持会长家果然有动静。多了几十名日本兵,周围的人说话都不敢喘气。
沈云浩马上退了出去,没有准确的情报,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第二天,他派人再进阳逻,不仅仅盯着据点,还派人在阳逻打探情况。
阳逻来了几十号日本兵,还是在白天来的,瞒得了别人,瞒不过当地的百姓。阳逻对日本人,敢怒而不敢言,当着日本人的面,还要敬礼鞠躬,但背着他们的面,个个恨得牙痒痒。
朱慕云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了于心玉给自己留的最新情报。她到政保组上班,虽然还在熟悉阶段,但业务上的事,她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她动了手脚后,连罗双燕都看不出破绽。
但是,于心玉还是很小心,朱慕云的电话,她暂时还不敢窃听。可是,周志坚与孙务本的通话内容,她是知道的。她向“木匠”汇报了阳逻据点的情况。
“木匠”给于心玉回了信息,提醒她在政保组要安心工作,暂时不要以猎取情报为目的,而是尽快熟悉业务,最好能接触到报务。到时候,可以让政保组电台,为古星组所用。
第二天,朱慕云到镇南五金厂不久,接到了田岛拓真从陆军医院打来的电话。在医院住了一晚后,田岛拓真的伤势得到控制,又开始蠢蠢欲动。
“田岛君,伤势如何?我可是万分期盼你能早日康复。”朱慕云一脸虚伪的笑容,有些话连自己都不相信。
“昨天晚上,军统还没行动。”田岛拓真没有理会朱慕云的调侃,他昨天晚上几乎也是一夜没睡,今天清晨还给阳逻据点去了电话。
“没行动岂不更好?”朱慕云不以为意的说。
“沈云浩已经拿了一批枪支弹药,加上他一惯喜欢使用爆破,如果不行动,说明背后还隐瞒着更大的阴谋。”田岛拓真解释着说。
“只要他们不在古星捣乱,就与我没关系。”朱慕云缓缓的说。
“你不是标榜愿意为皇军赴汤蹈火吗?”田岛拓真生气的说。
“只要军统在古星有行动,我一定坚决消灭之。但在阳逻的事情,实在是鞭长莫及啊。”朱慕云叹息着说。
田岛拓真气得把电话直接挂了,朱慕云只顾个人安危,这样的人担任政保组长,真能打击抗日分子吗?只是,他又不能因为朱慕云的做法去告状。毕竟,朱慕云的做法并没有违规,只是不合情理罢了。
田岛拓真一直牵挂着阳逻的事,下午,他又给植村岩藏打电话请战。可植村岩藏没有同意,阳逻的事已经交给草岛信夫,与田岛拓真再无关系。
傍晚的时候,阳逻终于传来消息,草岛信夫的宪兵小队遭到军统的袭击。他们所住的那家院子,被一次扔进了数十枚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