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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依旧热闹喧嚣,里间却寂静无声,几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声的用眼神传递信息,却不敢吭一声。
沈孟青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目光虚虚的盯着某个地方,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浸人的寒气,屋子里冷得象冰窟似的。所以方卓越四个都离他远远的,坐在牌桌边。
关克勤定力最弱,忍不住咳了一声,这声音倒似惊醒了沈孟青一般,让他有了反应,他收回目光,冷冷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突然站起来朝他们鞠了一躬。
吓得方卓越几个也慌忙站起来:“孟青,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是啊,孟青,你这是干什么?”
“别介,孟青哥,”关克勤一紧张都叫上哥了:“倒底什么事你开口,上刀山下油锅,你一句话,我关克勤保证冲在最前边。”
“孟青,你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沈孟青缓缓开口:“不用你们上刀山,也不用下油锅,只恳请各位高抬贵手,远离苏思琪和林浩楠,就算帮了我大忙了。”
他这一说,大家就明白了,东窗事发,苏思琪刚才就是来告状的。怪不得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是拿沈孟青撒气了,所以沈孟青才拿他们撒气。
关克勤拿起一只麻将恨恨的在桌上拍了一下:“丫的小白脸还敢告状,爷我下次要剥了他的皮!”
沈孟青看着他,目光冷凝:“还嫌不够闹?我刚才的话你没听到?”
“不是,孟青哥,这也太憋屈了,你什么时侯受过这种气啊,你不方便出面,咱们几个替你把人抢回来不就成了吗?我们出马,什么事办不……”
方卓越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不要说了。
沈孟青眯了眯眼睛,声音冷彻入骨:“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打现在起,谁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是跟我沈孟青作对,别怪我翻脸无情!”
几个人半低着头,相互看了看,方卓越先开口:“孟青,你别生气,我们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他们了。”
另外三个虽然还有些不情不愿,也都跟着表了态。
沈孟青语气缓和了些:“今晚的事谁做的?”
杜铭宇有几分尴尬,缓缓的举起手。
沈孟青给了句评语:“下作。”
“谁跟着林浩楠去了北安?”
“不是跟着去的,是我先回的北安。”关克勤说:“我犯了点事,被老头叫回去的。”
沈孟青问:“你在北安给他找什么麻烦了?”
他一问这话,几个人都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
关克勤摸了摸后脑勺,嘟噜着:“没多大的事,不过是让他踩了几砣狗屎而已!”
方卓越他们几个实在憋不住,低着头偷偷笑起来,连沈孟青都忍不住嘴角上扬,摇了摇头说:“幼稚!你们真要做就做得干净漂亮点,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拿得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孟青就这种水平,丢人。”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
关克勤有些不明白,问道:“哥几个,孟青这话啥意思?是让咱们下次做得干净漂亮些?”
方卓越给了他脑脖子一下,“你傻呀,还来,看他不削死你,他今天晚上可是动了真怒了,不晓得那个有眼无珠的苏思琪倒底给了他什么气受?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说着,急冲冲的追了上去。
幸好沈孟青走得不快,方卓越在楼下追上他:“孟青,这次是哥几个不对,给你帮了倒忙,但是你心里怎么想的,总得给我一句话,别老让我为你担心好不好?”
沈孟青沉默的看着街两边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半响才说:“我和她真的完了。”
方卓越很吃惊:“守了这么多年,真的就这么完了?”
沈孟青掏烟盒,却发现烟盒不在口袋里,大概是掉在酒吧里了,“有烟吗?”
方卓越递了烟给他,又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两个人站在车子边吞云吐雾。
方卓越认得沈孟青这么久,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心灰意冷的表情,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眼里的沈孟青不可一世,万众景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傲然得如同是世界的王者,可倒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沾到俗世间的情爱,也只能是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孟青,只要苏思琪没嫁人,你就不要放弃啊。”
“快了,她答应了林浩楠的求婚,年底就结婚。”
方卓越很意外:“谁说的?”
“她自己说的。”
“她的话你也相信,十句有九句半都是忽悠人的。”
沈孟青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这回她没有骗我,我去了她家,知道了一切。”
“你去了她家,什么时侯的事?你去她家干什么?”
沈孟青苦笑:“是不是很傻,为了求证,山长水远的跑过去,也好,终于结束了。”
“你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怎么样?把她困在身边,她不幸福,我也幸福不了。”他叹了口气:“倒不如远远的看着她,祝福她。”
方卓越很婉惜的口吻:“如果不是顾忌着三年前那场车祸,你早就拿下她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让林浩楠抢了去。真是天意弄人!”
沈孟青扔了烟头,“你们玩吧,我走了。”
“孟青,想开点,一个女人而已。”
沈孟青笑了笑,“是啊,一个女人而已。”
只是这个女人是他的肋骨,她回不来,他这辈子就好不了了。
没想到就这么完了,当看到她冲进来,对他竖起浑身的尖刺,当她无畏的注视他,目光咄咄逼人,当他听到自己说:好,我答应。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真的很痛,肝肠寸断,象有一把极快的小刀,干脆利落的切下去,一下又一下,把他的五脏六俯都剁得粉碎,不是寸断,是粉碎,千刀万剐,却毫无办法……
那天晚上,在她家楼下坐了那么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抽得口腔都麻木了,可还是不甘心,一想到要真的放手,从此和她再无牵连,他就心如刀割,无法忍受。他告诉自己,最后一次,他要去证实,他必须去证实,不然死不瞑目。
风尘仆仆的赶过去,找到了她的家,看到她的车,听到她父亲站在门口和街坊说话。
邻居问:“苏师傅,思琪带着男朋友回来,是准备要结婚了吧?”
“是啊,”她父亲笑着回答:“他们想年底结婚,我觉得时间有点仓促,不过也不用我操持,男方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一刻,他脑子嗡的一响,仿佛整个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
他逃也似的回到车上,一路狂奔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真的很难过,难过得想立刻死去,高速公路边的护栏象一条灰色的大蛇一路伴着他蜿蜒前行,他脑子里出现了可怕的念头,只要撞上去,他想,只要撞上去就一了百了了。
他象是中了邪,眼睛总看着那条护栏,好象在寻找最合适的碰撞点。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不行,你不能这样做,想想你的父亲!
另一个说:撞吧,撞了就没有痛苦了!
他突然把方向盘往右边一打,车子直直的朝着护栏撞过去,可是最后一秒,他踩死了刹车,并没有撞上去,可是惯性让他整个人都压了上去,撞在方向盘上很疼。他就那样趴在方向盘上,象是虚脱了一般,久久都没有坐起来。
大概是看他的车子斜斜的摆在路边,几乎挨上护栏,有人报了警,交警找过来的时侯,他还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交警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没有回答,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还在乎受伤吗?
其实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的身体里早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是没有人看得到。
后来他想,还好,比起三年前她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的时侯,他觉得还算好。那时侯才是真正要命的时刻,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看着虚弱的她气若游丝,那种惶然害怕悲痛绝望的情绪交杂在心头,总让他不时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生怕她就此离他而去。
现在回过头来想,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惊心动魄的二十四小时的。
而现在,起码她是活蹦乱跳的,还能气势汹汹的来找他的麻烦。
沈孟青坐在屋子里,窗帘紧闭,连一丝淡淡的月光都透不起来,伸手不见五指,他没有开灯,静静的坐着,任由这茫茫黑暗笼罩着他。
脸上微有凉意,一颗,又一颗,滑过他的脸庞。
从此,他的世界只有黑暗,再没有光明。
他还活着,却如同已经死去。
思琪,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我不能没有你,可是我愿意离开你,只要你幸福,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什么我都愿意,哪怕会失去你,哪怕这一生我再无法将你找回来,哪怕心如刀割万箭穿心,只要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