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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阳县衙后衙,知县齐柏宇的书房。
宽大的书桌后,齐柏宇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张纸,手指微曲不停的敲着,面上波澜不惊。
齐强谄媚的站着,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见他半晌也没有开口忍不住道:“知县大人,这方子我们找人看过了,那是经年的老手艺了,照着这个方子真的做出了红糖。跟齐家铺子里卖的一样,那姓赵的果真没有骗咱们呢。”说着发出得意喜悦的大笑。
寥当家的坐在一边,听了齐强的话,端起桌上的茶杯正好掩住了嘴边嘲讽的笑容。那赵顺是谁?他也是个老油条了,识时务的都知道跟着谁好处更多。别说现在是知县大人要方子,他不敢欺骗,千方百计的讨了真方子来,就是他廖家想要方子,只要出得起价钱,那赵顺也照样给弄来。
“……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赵顺就是个死脑筋,说是他的那个东家救了他老娘跟他闺女的命,说什么也不愿意把方子给我们,还是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跟他说了好些好话,还许了不少好处,他这才动摇了。哎呀,当时他死咬着不松口,我也是忧心不已呀,就怕辜负了大人的期许,不能把方子给要来。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还是有点儿用的。”齐强诉了一大通的苦,重点就是想提醒齐柏宇这回他可是有很大功劳的。
齐柏宇敲凳子的手一顿,嘴角微微上翘,扯出一个弧度。看了齐强一眼道:“知道了。你的功劳不会忘记的。当然还有寥当家,你也辛苦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齐强高兴的连连大道。
寥当家却是放下茶杯,起身推辞道:“身为商会会长,这是在下应当做的,当不得大人一声辛苦了。”
他这个态度很是取悦了齐柏宇,他大手一挥“别推辞了。爷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们只要认真为我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听了这话,寥当家的这才不再推辞,向齐柏宇道谢。
“现在有了方子,你们说要怎么做才能尽快挣到银子呢?”齐柏宇起身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说来齐家虽然也是商户发家,可是发达以后,家里也开始逐渐向书香人家靠拢了,从齐柏宇父亲那一辈开始,族中子弟也都是自幼熟读诗书的。只有不受宠又在读书上没有天分的那些庶子才会让他们出去经商,打点家里的庶务。
齐柏宇是家里的嫡子。学问上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也勉强过的去,再加上有长辈疼爱,他又怎么会接触到家里的庶务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他吃穿都是最好的,出去没有银子了就去账房里支取,从来不说钱不够的话。可这回他上任,祖母偷偷的给了他两万两银子,他娘也给了他一万两私房,还有公中的给的银钱,亲朋好友送的仪程,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五六万银子,可他这一路上,自己带着的这一群人的huā销,拜访上峰送的礼物,还有打点用了一些,现在手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齐柏宇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何曾为了这些黄白之物而操心。可他才上任一两个月,要是现在就写信回家让家里送钱来,那不是送上门让人嘲笑吗,为此他才把主意打上棘阳县的商户身上。棘阳县是个小县城,就是把所有的商户都给聚集起来,从他们身上也揩不到多少油水。
说来也巧,偶然间齐柏宇才从家里的来信中知道扬州那边有人卖红糖,而且卖的很好。更重要的是家里掌庶务的堂弟知道红糖是从棘阳县卖出去的了,就想让他帮忙搭个线,弄些红糖去卖。他这一打听,知道齐记杂货铺背后的东家竟然只是个小毛孩,又有廖当家、齐强在旁边出主意,这才想要把方子弄到手自己来产红糖,没想到他还真的做成了。可这方子到了他的手里就是他的了,他可不想送回家去成了公中的东西。可这做生意他不在行,所以才有此一问,想听听廖当家跟齐强的主意。
齐强听了一喜,正要开口回话,转回头见廖当家一副淡然很有把握的样子,忙住了。,谦让道:“大人,小人你是知道的,要说找找谁的麻烦还成,可这做生意是大事,小的哪儿懂啊,这事还是听听廖当家的主意好,他管着廖家那么大的生意,可是比小的有见识多了。”
齐柏宇见他难得做对了一件事,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廖当家。
廖当家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大人,这方子是个好东西,不管放到谁的手里都能挣钱,我只想问大人一句,大人是想定期拿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还是想一次得到一大笔的银子?”
这也就是想要长远利益跟眼前利益的选择了,齐柏宇反身又坐到凳子上,一副很有兴趣的问道:“此话何解,你慢慢说来。”
关系到银子的事儿,廖当家也不含糊,直言道:“大人要是想一次得到大笔银子,那我就把方子买下来,一次给大人两万两银子。可大人要是觉得这样不妥,那咱们就合伙,现在正是甘蔗成熟的时候,楚州府附近也有不少种甘蔗的,咱们要是建了作坊,制糖倒也不是很困难。大人知道,我们廖家在不少地方都有铺子,这白糖、红糖又是个紧俏的物什,想来咱们自己卖收益也是可观的。”
廖当家说完紧紧盯着齐柏宇,心里紧张不已,面上却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生怕齐柏宇看出其中可观的收益跟别人合伙了,让他白忙活一场。
齐柏宇想了半晌,一拍掌大笑起来“好,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方子我出。作坊跟工人的事儿就教给廖当家的了。至于齐强。”齐强听到提起他的差事,两眼直泛光,齐柏宇顿了顿,接着道:“这作坊总是还需要做事的人,那这招人的事就交给齐强你去负责了。”
“大人放心,小的就是肝脑涂地也把大人交代的事情办好。”齐强得了个好差事,笑的一脸得瑟。
廖当家知道齐柏宇这是不放心才把招人的事交给齐强的,可他是谁。齐强这只嫩鸟在他面前可真是不够看的,是以他对于齐柏宇的安排完全没有意见,还保证一定把事情给办好。
出了书房,齐强笑的见牙不见眼,要不是地点不对,他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齐强的心情那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当初进了那什么商会当了个副会长他还以为以后能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了,后来才发现,每天吃的是好,喝的也好。出去了别人也都爷长爷短的叫着,可这银子却是一个铜板也没得着。他娘不止一次说他傻。可他有什么办法,能那点儿别人的东西就不错了,谁叫上头有吩咐不能闹的太过呢?现在可不同了,这有了方子,又有了作坊,这钱还不得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他怀里流啊,想到这些,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得意。谁能想到他齐强还有今天!
“爷,你回来啦!”刚一进门,一个黄鹂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个娇俏的美人就迎了上来。
“哟,是石榴啊,今儿这胭脂涂的好,白里透红爷喜欢。”齐强说着伸手在那美人脸上抓了一把。
美人娇笑一声,推了他一把,抛了个媚眼嗔道:“爷,你讨厌。”齐强听的是半边身子都酥了。
lì香正在屋里整理箱笼,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使气的关了箱笼,跑出来道:“你个死丫头,我不是让你去厨房给我煎药吗,磨蹭什么?”
“爷。”石榴倒是不惧怕lì香,跺了跺脚,冲着齐强叫道。
见lì香面色不善,齐强也不敢太放肆,推了石榴一把道:“少奶奶的药还没煎吗,这是大事,你快去。”
石榴见他这样,知道今儿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不情愿的去了庖下。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了,lì香却还是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怔怔的发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掉不下了,配上她凄婉哀怨的面容,很是惹人疼惜。
齐强从小就稀奇lì香,两人也是有几年甜蜜的时光,见此心疼不已,忙过去把lì香揽在怀里。
“好了,爷的心肝,委屈了呢。”齐强安慰着她。
听出他语气里的怜惜,lì香的心情又回暖了一些,可是一闻到他身上陌生女人的香气,lì香的眼里闪过不甘和愤恨。
“我知道这事是娘做的不对,可她也是担心我没有儿子,以后被人笑话。再者这人又是别人送的,不接受也不好看不是。你放心,爷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咱们可是少年夫妻呀。再说了,她们也就是些玩物,怎么能跟你比。就是生了儿子也是要叫你喊娘的,你要是喜欢,到时候就把孩子抱在身边养着,不然就远远的打发了,总是不让你伤心就对了。”齐强这两年也长了见识了,又因为齐凤儿的关系,对这些大户人家处理妾室跟庶子的法子也略有耳闻。
lì香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自己今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能再过分了。男人还愿意哄你,就说明他心里还有你,可是女人也不能恃宠而骄,那会让男人失去耐心的。
“我明白的强子哥,都是因为我没有孩子娘才这样做的。我不怪娘,就是心里觉得难过,要是那个孩子保住就好了。”说着lì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听她提起这个,齐强的神色有一瞬间僵硬,很快却又恢复了正常“你也别自责了,那孩子跟咱们有缘无分,说不定现在已经投胎到了一个更好的人家也说不定。咱们以后也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别想太多了啊。”说着拍拍lì香的肩膀,往房里走去。
lì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齐强的背影,觉得异常的陌生。当年那个见到她笑的一脸喜悦手足无措的少年不知曾几何时已经长大成熟了,可是那份心也随着成长消失了。现在的齐强再不是当年那个她愿意孤注一掷只愿意嫁给他的强子哥了。lì香觉得她在那一瞬间听到了huā落的声音。
很快收拾好了心情,lì香快走进步进屋服侍齐强换衣服,见他面色高兴,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喜事啊,看把强子哥给高兴的。”
见她终于问到点子上,齐强抱着她亲了一口,道:“咱们要发财了。”说着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什么?你们把方子要来了,还准备建作坊?”lì香闻言一惊,手里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