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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虽然也不喜欢珍儿,可是相对于这个所谓的二堂婶来,珍儿怎么说也是进了她家的门,那就是他们赵家的人,这样当面不给珍儿脸面的,不就是下她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更何况珍儿一个人就弄的这人灰头土脸的,她当然不介意落井下石。
“乖媳妇可被这么说,你这教养嬷嬷可是从小跟在定国公姑奶奶身边的,听说就连太后都曾夸过她规矩好,你这说她是个绣huā枕头,可是说太后夸错了人?”杨氏似模似样的道。简月娘的底细他们也早就打听清楚了,要不是有这样的人在珍儿身边,她就是撕破脸也要跟婆婆闹一场,非把这门亲事搅黄了不可。
二堂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吓了一大跳,这太后可是天边上的人物,他们这样的人只听说过,可从没见过,没想到这个乡下野丫头身边竟然还有得了太后夸奖的人。
这个二堂婶只是打头阵的,她的妯娌跟几个侄媳妇是要跟在她身后,要么落井下石,要么给她助阵的。谁知道她一开口就落了下风,这会儿又听说珍儿身边有这样的人,就歇了要为难珍儿的心思,各个挺直身板坐着,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二堂婶一眼,自然把她求救的目光给忽略了。
珍儿今天敢这样反驳,一点儿面子都不留,也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从前些日子起,她就知道赵家跟族人的关系不好,既然这样,她干嘛还要给这些族人面子,处处忍让着他们,她嫁过来又不是为了受他们气的。赵家的人她没嫁过来就已经认识了,喜欢她的照样喜欢,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她没必要委曲求全讨好别人。
接下来的认亲宴风平浪静,一点儿波折都没有,那些族人热情的比六月的骄阳还火热。珍儿险些受不了。
一个早上又是唇枪舌战,又是跪来跪去的。珍儿也有些吃不消。好在首战失利,二堂婶又看出来她是众矢之的,黑着脸受了珍儿的礼,就再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就走了。其他的人见也懒得留下,走了一小部分,还有一些是看赵家这两年名声又起来了。想巴结赵家就留了下来。
伺候完赵老夫人跟杨氏吃了早饭,珍儿才半倚在简月娘身上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一大清早闹了这么一出,她都有些头晕了。简月娘看她苍白的脸,心疼的不行。看珍儿吃了东西脸色好了才放下心来,转身吩咐道:“以后每天早上早早熬了燕窝粥来,让少夫人吃了粥再去立规矩。”这大户人家的规矩一般是不容易取消的,无论如何珍儿这头一个月的规矩还是要立下来的,等以后去了书院那边。就看杨氏的心情了。
赵旸铭过了一会儿也回了院子。刚刚吃了饭,他被赵山长叫去书房说话了。跟珍儿两个见了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珍儿让简月娘把规矩说了,两人就回去休息了。
这老宅他们反正不会住多久,这些伺候的人。到时候是个什么说法现在还没有定论,只要不乱了规矩就好。再则,赵家人口简单,两妯娌虽说关系不怎么好,倒也不会在小辈身上使绊子。赵家人口单薄,一家都巴不得兄弟俩拧成一股绳,把赵家再撑起来,哪儿会在后面拖后腿。
赵老夫人怜惜珍儿,晌午就没让她去伺候着用饭,杨氏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心里还记挂着错过了昨儿婚礼的侄子跟侄女,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倒是没来找珍儿麻烦。
紧赶慢赶,进城的时候还是耽搁了一下。等到进了城,已经是午饭后了,杨弘毅本想着他们能赶上午饭,又想给杨氏一个惊喜,就没让人去通知,结果现在晚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把马车赶到了赵宅门前。
杨氏得到消息,连这么多年的午睡都不睡了,忙让丫鬟给梳妆,要去二门前接他们进来。
赵旸铭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鬟,芳茵跟芳惠得了消息,忙到上房来。彼时珍儿刚刚睡着。
赵旸铭看她苍白的小脸,就知道她今儿累的够呛。好在她没有忍气吞声,让二堂婶他们刁难,不然她今儿吃的苦还要多。他家的那几个亲戚,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也怪他疏忽,忘了提前提醒珍儿一声,倒是没想到她看问题这么通透,第一次就做的这么好。
芳茵在门口禀报,赵旸铭不忍叫醒珍儿,谁知道珍儿早就被吵醒了,她嗫喏道:“再让我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赵旸铭不忍见她这么辛苦,却也知道他娘不喜欢珍儿,要是今儿她不去,他娘又找到由头为难她了。正犹豫着,珍儿已经睁眼,撑着手坐起来了。赵旸铭忙拿起床边的衣服要给她穿上。
珍儿被他的动作吓到,回过身,忙道:“你先出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好。”脸却红了。
赵旸铭知道她还不适应自己在旁边,想想总要磨合才好,于是起身出去了。
杨弘毅跟杨婉琳跟着丫鬟一路进了二门,一个脸上笑呵呵的,一个面沉如冰,老远就能感觉到寒气。
杨弘毅看了杨婉琳一眼,示意她收敛着些,这可不是在京城自家,谁都会让着她。
杨婉琳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缓了一点儿。
“弘毅,婉琳,你们可来了。”杨氏一看到他们,上前一步拉着他们的手,脸就红了。她心里早盼着侄子、侄女过来,竟然连规矩也没注意了。
一路相携着进了屋子,刚一进门,杨婉琳就爆发了,她一把甩开杨氏的手,厉声质问道:“姑姑,你不是说我才是表哥的妻子,等我长大以后他会娶我的吗?现在那个下贱坯子又是怎么回事?”她就觉得奇怪,明明大哥送她过来只是避避风头,为什么还带着那么重的礼物。管事、丫鬟小厮也每天战战兢兢,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要不是走在路上一个小丫鬟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他们这回过来是来参加表哥的婚礼。那个下贱坯子凭什么敢染指她的表哥?
杨氏被这质问闹懵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这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吗?您看人家一路奔波,想来疲倦不堪,理应让人家先去歇着才对。”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微微还带着点儿笑意。
杨氏、杨婉琳、杨弘毅循声往门口望去,正看到赵旸铭跟珍儿相谐进屋的场景。因刚起床,珍儿脸上还带着起床后的红晕,看着煞是娇俏,赵旸铭一路担心珍儿累着,走的小心翼翼,不时看看她,生怕她累着。
这样一副俊男美女相携而来的场景深深刺痛了杨婉琳的眼,她面目狰狞的往这边冲过来。
“你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表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赵旸铭被杨万里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珍儿揽到身后。杨婉琳眼里只有珍儿,心里的愤恨早已淹没了理智,眼见珍儿躲到赵旸铭身后了,冲过来对着赵旸铭就是又挠又抓的。
杨氏看宝贝儿子受伤,捂着胸口直嚷嚷“快来人呀,快把他们拉开。”
门口的婆子丫鬟涌进来一批,却都不敢使狠手,叫叫嚷嚷的劝着,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木香跟木兰两个跟着珍儿过来的,见珍儿被赵旸铭护着除了身上乱点儿,倒是没受什么伤,不过赵旸铭脸上跟手上却被挠huā了几块,想着要不是他护着,受伤的就是珍儿了,也懒得管这疯婆子是什么亲戚,趁着人多,往杨婉琳身上掐去。
木香跟珍儿摔出马车受伤那段时间,叶老爷子来换药的时候,她们也趁机学了点儿东西,知道人身上哪儿是薄弱的地方,于是她俩专挑那种地方下手。
猛然被掐,杨婉琳疼得尖叫一声,手下意识的松了松,要是使点儿劲,趁机就能把他们分开,可周围的人不敢使劲,身后围了一群丫鬟挡着路,她又出不来,于是接下来她身上又被狠狠的掐了好几下,疼的她五官都扭曲了,却而已没人发现一样。她刚刚冲过来要打珍儿的样子太恐怖,大家都被吓着了。
足足闹了一炷香的时间,杨婉琳跟赵旸铭他们才被分开。杨氏慌忙跑到赵旸铭身边,看他脸上huā了,手上也伤了,心疼的不行,却又不好责怪杨婉琳,毕竟这是她亲侄女。于是就把怒火撒向珍儿。
“你是怎么做的?那种情况下怎么能躲在旸铭身后?你看看他伤的,一个大老爷们盯着这样伤,你让他怎么出门?”
珍儿也很心疼赵旸铭,刚刚被他护着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吴玲玉写给她的那封信,突然觉得她之前可能真的是个傻的,竟然误会赵旸铭喜欢的是吴玲玉。怪不得当初亲事定下,简月娘跟吴玲玉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原来那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看出来了。
“娘说的对,我也很想知道,明知道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下这样的狠手。说是咱们家的亲戚,这样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亲戚,我可是不敢恭维的。”珍儿刚刚进门就听到杨婉琳那句下贱坯子的话,她不是不气,只是为了顾及杨氏的脸面才找台阶给杨婉琳下,既然人家都表现的不要脸了,她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