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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屋外天气晴朗,徐夫人的精神也略好些。
兰香扶着她来屋外晒太阳。
徐夫人问兰香:“兰香,进三月了吗?”
兰香说:“明天就是三月十五了。”
徐夫人感叹说:“原来已经过了三月初三……”又说,“还记得小时候,每年三月三,都会在我外祖家的花园里放风筝……”
说到这儿,徐夫人心中百味杂陈,泪水盈然。
兰香鼻子一酸。徐夫人自幼失去双亲,已是可怜;下嫁刘府,又备受欺凌。尤其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真相——刘彦昭竟然根本不是袁太君亲生,其实是奴才生的!徐夫人这半辈子,过得确实够苦的了。
不多时,刘静安放学回来了,他过来给母亲请安。“太太,今天的天气真好,您身上可觉得痛快些?”
徐夫人点点头,慈爱地看着儿子。她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儿子将来能成就一番事业,不负她自小悉心教养。可是她体弱多病,真怕自己熬不到那时候。
兰香看徐夫人又伤感,忙在旁边打岔,说:“大少爷,太太刚刚说起小时候放风筝的事呢。”又对徐夫人说,“太太,明天是休沐日,不如叫拴柱出去买个风筝来,让安哥儿陪着您去花园里放风筝。”又说,“咱们府的花园也大着呢。我叫他们开了几块地出来,种花、种菜,您都没有去看过呢。”
徐夫人不忍拂了兰香和刘静安的意,点头说好。她叹息说:“我这一春天,一直病着,已经误了*光。”又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兰香安慰她说:“春天冷暖不定,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如今已到三月半,天气开始暖和,容易保养身体,太太马上就好了。”又说,“我听秀姐姐说,小妞妞也生了场病,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呢。”
徐夫人心中一动。她跟那孩子的命运,有种神秘的联系——她重生了,那孩子就活下来了;这次她大病一场,那孩子竟然也病了。
刘静安还不知道妞妞生病了,他忙问兰香:“太平什么时候病的,我怎么不知道?”
兰香说:“前些天着了凉,有点发热;后来不发热了,还是咳嗽……”
说起来,林妞妞特别害怕生病。
她可不是像现代的小孩子,怕生病是因为怕打针、怕吃药;她是怕自己熬不过去。
古代医疗技术落后,若赶上时疫流行,很多老人和孩子都熬不过。一场时疫下来,不知会死多少人。
那天傍晚,她忽然精神倦怠,而且厌食;秦氏一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
当时的人们,平民百姓家请回大夫不容易,所以并不是一发烧感冒就找大夫。每家的主妇都有自己的土方,用来治疗头疼脑热等小病症。
秦氏也有母亲那辈留下来的土方。她的土方是刮痧。
她找到一块牛角做的刮痧板,又用酒和姜汁调配了刮痧油。她袒开林妞妞的后背,用刮痧板蘸着利痧油,在妞妞背上,沿脊柱两侧从上至下,使劲刮下去。
林妞妞疼得直“哼哼”;旁边林二郎和胡图看着,也觉得心疼。
刮完痧,秦氏又用银簪子,在林妞妞额头上刺了几下。林妞妞前额上顿时出现了一排小红点,跟戴上紧箍咒似的,非常可笑。
秦氏说:“出出火,就好了。”
胡图不太相信这种土方,他说:“不如去忠义侯府,请节孝夫人把把脉吧?”他还记得上次妞妞生病,是徐夫人开的药方,他和舅舅深夜去城守府盗药,回来给妞妞喝了一剂,妞妞的病就好了。
秦氏说:“我听兰香说,徐夫人正病着呢,不好去打扰她。可是去别的地方找郎中,我又信不过。”
原来,梁州城的药铺,都跟宋英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秦氏很避讳到药铺里去请大夫、抓药。
胡图皱眉。
他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斧头帮”为什么想找林家的麻烦——其实是“连记南货店”的老板宋秋莲,她要找林家的麻烦!因为她跟徐夫人是死敌,她仇恨所有跟徐夫人有关系的人。而梁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当初徐夫人母子能活下来,是秦氏救助了他们。
胡图心想,他不在乎徐夫人如何,但是宋秋莲惹到了林家,他就饶不了她!
只是郭凤春离开梁州前,曾千叮万嘱他,切莫仗着自己武功出众,引来别人不必要的好奇和关注……所以他才没有针锋相对地对“斧头帮”和宋秋莲进行报复。
可是现在妞妞生病了,他也顾不上郭凤春的叮嘱了。他打定主意,今晚就去“莲记”南货店和“宋氏”生药铺探查一番——先摸摸宋氏兄妹的底细,再顺便给妞妞盗点儿药材回来。
夜里,等众人都睡下后,胡图换上一套紧身利落的衣服。他打开窗,向外看看。见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翻上了楼顶。
他从楼顶跳到墙上,又从墙上跳到正房。
他看到林家夫妇的卧室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想来是因为妞妞病着,林家夫妇没睡,正在看护着妞妞。
胡图在正房上稍停了一下,在心里轻轻说道:“妞妞,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他听房内没什么动静,便转身离开。他借着夜色的掩护,跳到后街上,沿着墙根悄悄潜行。他的动作轻得赛过狸猫,连周围人家养的狗都没有惊动。
很快,他来到“莲记”南货店的后院。据他了解,宋秋莲就住在南货店里,只是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个房间里。
胡图站在旁边一处人家的房顶上,观察了一下南货店后院的地形。
只见南货店的后院宽敞,有三四排房屋。可是这几排房屋,看上去都不像住人的,而应该是南货店的库房。
四周围墙很高,墙头上挂着瓦片,如果有人想翻墙过来,很容易就会踩掉瓦片,弄出动静来报警。
院内还有成队的家丁,正提着灯笼来回巡逻。每间库房旁边的跨间里都亮着灯,似乎有人在里面值勤。
看来,南货店的贵重货物,都在这里存放着。这里守卫森严,想在这里动手脚,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这样的守卫,还是拦不住胡小哥的。如果胡小哥真发了脾气,照样能来这里杀人放火。
只是今天,杀人放火不是胡小哥的目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胡图继续察看,见那后院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跨院,那应该是住人的地方。于是他跳下房顶,穿过小巷,来到另一边。
这座小跨院临着后街,非常僻静,有一个角门通向后街。墙头也很高,也挂着瓦片。但是胡图并不打算从墙上走。他掏出怀中的匕首,攀着墙缝,几下蹿到了厢房的屋顶上。随后他小心踱步,来到正房近前。
只见正房内灯光大亮着,显然房内的主人还没有睡下。
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焦急地说:“玉哥儿还在发烧呢……我让你们去我哥哥家里请大夫,怎么还没到呢?”
随后有侍女回答:“回夫人——已经派人去了,想必这会也该到了。”
胡图一听,那女人说话声音耳熟,正是宋秋莲,他曾在夏家胭脂铺里遇到过她,不会有错。
原来,宋秋莲的儿子也生病了。
胡图心中冷笑:“既然你也有孩子,就应该有几分母性,为什么那天竟然让‘斧头帮’的人去绑架小妞妞?”又想,“这回我可拿住了你的命门——如果小妞妞有什么事情,我就拿你的儿子撒气!”
在胡图的眼里,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只有他的小妞妞才是最重要的。
正这么想着,只听院内脚步匆匆。随后就见一个婆子从角门那边过来,她急匆匆地穿过院子,来到正房台阶前。她向房内禀道:“夫人,宋园的严管家带着大夫来了。”
“快叫他进来!”宋秋莲吩咐。
婆子去角门开了门,带着两个人进来。显然,这两个人便是严管家和大夫。
严管家带着大夫进屋,给莲夫人请安。
宋秋莲说:“别废话了,快让大夫给我的玉哥儿看看,身上烧得都烫手了!”
大夫不敢怠慢,忙到刘静玉榻前问诊。诊过之后,他回禀宋秋莲:“夫人请放心,玉少爷只是偶感风寒,待小的给他施两针,服上一丸药,睡一觉便可痊愈。”
宋秋莲道:“你可别唬弄我——我哥哥那里的药,哼哼……”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严管家在旁边忙说:“莲夫人,瞧您说的——给咱自己家里的人看病,不管用什么药,自然都是用最好的。”
这时,严管家又说:“夫人,我来时宋大官人有话嘱咐,可否到旁边说话?”
宋秋莲便让贴身侍女看着大夫给刘静玉治病,她把严管家带到旁边的屋子里。
胡图听他们这意思,定是要说什么机密的事情。他很好奇,便仗着自己轻功高强,轻轻一纵,跳到了院子里,随后悄悄伏到窗台下面偷听。
就听宋秋莲和严管家在房间里说话。
严管家说:“莲夫人,宋大官人本想亲自过来看看玉少爷的,奈何今晚京中来了贵客,他实在走不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