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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有爹有娘，有弟有妹，再加上有钱的日子真的是太美腻了。可是，这仅仅是唐甜甜的想法而已，在三爷和唐老娘的心目中，唐甜甜还缺一样！
咳咳，男人！
算算日子，李大狗也快回来了，三爷琢磨着唐甜甜最近挺靠谱的，要不就趁着李大狗不在，先帮唐甜甜把嫁妆都办好了。这过了年，唐甜甜已经是十五岁的老姑娘了。咦？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好吧，十五岁了，也该嫁人了，就算是勉强再留个一年，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三爷作为一个父亲，一个恨不得把全部家底掏空来补偿唐甜甜这些年受过的委屈的父亲，琢磨着唐甜甜的亲事真是不容易。一方面，他希望能把唐甜甜多留几年，好好地疼爱疼爱。可另一方面，他又在纠结，唐甜甜的脾气太坏了，唯恐这多留几年后就变成直接嫁不出去了，真要是那样他该后悔死了。
如果真要唐甜甜说的话，她宁愿自己嫁不出去。你说说看，嫁人是为了干啥子？不就是想过得比娘家舒服吗？可事实上，嫁了人的女人基本上都没有在娘家时来得舒坦。嫁了人，该赚钱还得赚钱，干家务也不能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一样样的事儿那是存心折腾死人！更别提还要孝敬公婆，甚至于婆婆的公婆了。
那啥，至今为止，唐甜甜也没闹明白，为毛女人要孝敬公婆呢？他们是生了自己还是养了自己？或者说，两者有关系么？有么？
45°仰望天空，唐甜甜一点儿也不明媚忧伤，她只觉得挠心挠肺得难受。
好在三爷疼她，貌似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李大狗还真是一个好的夫婿人选。至少人家没有父母要供养，至于干家务倒是不用唐甜甜操心了，三爷给的嫁妆那么多，请几个丫鬟那是毛毛雨！
前世，唐甜甜听过一句话，最好的男人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这要是搁在前世，这样的好男人几乎是绝种的，但现在嘛~李大狗其实真心不多滴！
哼(ˉ(∞)ˉ)唧~！
只是，知道三爷在给自己准备嫁妆，和三爷明确地告诉她要开始备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唐甜甜觉得自己真心还很小，才十五岁呢，能不小吗？搁在前世读高中的年纪，哪怕是跟男同学走得近了点儿，那都是要告家长的。可是现在呢？这会儿操心嫁妆什么的，真的不早吗？
答案是，不早。
“明天跟爷去一趟官衙门。”某天吃晚饭的时候，三爷如是说。
唐甜甜懵了一下，随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蹦出了一句话：“爷，你这又是哪里想不开了？”狠狠地一筷子打过来，唐甜甜捂着脑袋叫道：“别用有油的那头打我！”
三爷默默无语，闺女啊，那真的是重点吗？“明天跟我去官衙门办理地契过户。”
纳尼？唐甜甜茫然地抬头看着三爷，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模样。
三爷懒得跟她絮叨了，反正跟上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理解……唐甜甜是唐老娘生出来的，就算是蠢那也是不是像他！
其实，唐甜甜也不是不理解，而是没把古代的那套繁琐的过户手续跟她前世那套更加繁琐的过户手续连续到一起。这么说吧，在这个年代，只要是超过了五十两的银票在钱庄取银子的时候，就要实名认证的，除了出事自己的户籍证明以外，还会要求画押。咳咳，是摁手印。
至于庄子铺子的转让，那就更加麻烦了。尤其是庄子，转让一个庄子，除了要求双方自愿以外，还要有庄子上的户头签字表示同意。当然，这是指庄户都是自由身的情况下，如果一个庄子上所有的人都签了卖身契，那他们同意不同意就不会考虑了。铺子稍微简单一些，只要双方自愿，并且交付一定的手续费就可以了。
因为三爷是传说中的VIP大客户，加上他跟官老爷还有那么一点儿联系，因而这手续办得还算是挺快的。早上出发，傍晚回来的时候就把事情都办妥当了。这要是搁在前世，没个十天八天的肯定办不好。而且这十天八天还不是自然日，而是工作日！
除了办妥了所有手续外，唐甜甜还得到了一个小盒子，据说是官老爷的侄女，也就是曾经救过李大狗的那位女大夫罗馨诺。她早在去年就嫁人了，这回托人带了礼物送给这边的亲戚，甚至于唐甜甜也有一份。
盒子里装的倒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一个手工不错的香囊，还有就是折叠起来的一封短信。信中无非是问候一下彼此，另外在信的末尾著着，明年可能会到这里来。
正常情况下，收了礼物也得回礼。可是，这年头送封信那可真是价值万金了，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那是相当了不得的。想着反正明年罗馨诺就会过来的，还不如到时候请她来自己的庄子上坐坐，也好过眼巴巴地送封没几个字的信来得实诚。
只是，唐甜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今日跟三爷在官衙门办理的庄子铺子的过户手续，会引起了别个有心人的算计。
说起来，也是三爷疏忽了。一般来说，这女儿的嫁妆是有定数的。皇家允许两百五十六抬，官宦人家则是一百二十八抬，商户之家最多是六十四抬，而一般的老百姓则是十抬八抬的。
这里面的定数可以不到，但万万不能超过，不然就是逾越了。只是，定数放在明面上，这暗地里要怎么折腾却是自家说了算的。毕竟，那嫁妆里若是装着不值钱的玩意儿，几百抬都是弄得出来的。但若是统统装得稀罕货，那就值钱了。
像唐甜甜，因为三爷身上有个小官，是花钱买的，并且没有实权。这种情况下，三爷只能算是商人，而不是官宦人家。因而，唐甜甜的嫁妆是不可以超过六十四抬的。以三爷喜欢低调地扮猪吃老虎的特性，他是只打算给唐甜甜准备个三十二抬嫁妆的。毕竟，好东西装个两三箱子就好了，摆出来那么多是要闹哪样儿？
别的不说，陪嫁的两个庄子外加集市上一座宅子两家铺子就值老鼻子钱了，只是几张房契地契用一个小梳妆盒子一踹就好了，根本就凸显不出来嫁妆的多少。当然喽，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三爷打算再给唐甜甜打上些金银首饰和海外的珍珠宝石，外加从江南运来的各色稀罕布料，再稍微打点儿家具之类的。至于旁的，谁忒么在乎！
因为觉得自己低调，三爷也没往别处多想，只是他做的再低调，却架不住官衙门里做事的人管不住嘴。
集市这边倒是还没有传开，但镇上却已经传出三爷要嫁女儿，而且嫁妆极为丰厚的传言了。传这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外加那人还是在官衙门做事的，可信度自然也高了不少。顿时，这大街小巷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开始盘算自己的嫁妆，顺便抱怨一下没摊上一个好后爹！
咳咳，就是好后爹。
不出三天，三爷是个好后爹的事情已经被人们传扬开了。只是，跟后娘不同，这后娘若是善待丈夫前妻的孩子，必会被人夸奖一番，比如唐大姑。可这后爹善待妻子前夫家的孩子……
咱还是不说了o(╯□╰)o~！
街头巷尾的传扬开了，总有一天是会传到集市这边的。只是，最近唐甜甜被拘着开始学习绣工，不说绣个戏水鸳鸯的背面，好歹也得绣个荷包或者纳个鞋面吧？三爷对唐甜甜的要求不高，只是这闺女可以绣活不精，但不能一点儿也不会吧？
因而，唐甜甜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关于自己的传言，而唐老娘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天天围着四胞胎瞎转悠。也就是唐甜甜这会儿要准备嫁妆了，要不然她一准忘记自己还有这个闺女。
相比之下，唐大姑倒是更像是唐甜甜的娘，手把手地教着唐甜甜做绣工活计，还要告诉她为妻之道。但凡是该母亲做的事情，唐大姑都做全了。也因此听到传言的只有三爷一人而已，可这传言跟之前那种流言蜚语又不同，主要是没法子压住，哪怕是那些个有求于他的商户也在传着。因为人家根本就不觉得说这话有什么不对，甚至于还有人当着三爷的面说起，只当是在拍马屁。
三爷制止了两回，见没效果也就罢了，反正这种事儿真心传不了太久。算着日子，李大狗快回来了，到时候江南的货物一到，保管他们别说是唐甜甜的嫁妆了，就连自家亲闺女的嫁妆也懒得管了。
只是，在李大狗还未回来的时候，唐老太婆上门了。
【119】
再次看到唐老太婆，唐甜甜很是囧了一下。
说句实话，唐老太婆的年纪也不算很大，还不到五十岁的她倒是因为经常干农活显得有些苍老了点儿，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挺有精气神的老太婆。可是，不过才一年多未见，原本只是略显苍老的她，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了。
略略一想，这其中的原因倒是不难打听。毕竟，唐二和唐二婆娘都被三爷弄到采石场去了，虽然跟发配边疆没法比，但唐家现在确实是没了当家做主的人。再加上之前因为唐小丫被唐二婆娘拐卖的事情，唐甜甜一气之下把唐二家的两个小子发卖掉了，这对于唐老太婆来说，也是一个很重的打击。
而唐老太婆这次之所以找上门来，却是因为听说了唐甜甜嫁妆丰厚，想要讨点儿钱财花用。
唐甜甜默默地掩面，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别人以为她是个心地善良淳朴憨厚的好姑娘呢？难道她给人的表现不是那种，一谈到钱财就必然会拔刀相向的泼妇妹纸吗？
“大丫头，家里真的没钱了，连买米下锅的钱都没有了。你的嫁妆那么多，分家里一半也是应当的吧？”虽然是来求人的，但唐老太婆却完全没有求人的态度。也是，在她看来，唐甜甜是她唐家的孙女，那孙女的钱不就是唐家的钱吗？
唐甜甜幽怨地看着唐老太婆，难道自己真的长得一脸傻样儿，看上去很好骗的样子吗？还张口就是一半，忒么她要嫁人没找唐老太婆要嫁妆，已经是很对得起她了，她怎么就有脸再讨要上门呢？叹了一口气，唐甜甜终于开口了：“奶奶，我要嫁人了，你该给我准备一份嫁妆的，对不对？”
“什么？”唐老太婆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原地跳了起来，可随即就大力地摆手：“家里哪里还有钱财呢？再说了，谁家嫁女儿还要备嫁妆的，收了聘礼就好了！嗯，要不这样吧，你把你母亲给你准备的嫁妆给奶奶保管着，到时候我再给你添上一点儿？”
唐甜甜：“……”忒么老纸在你眼中到底是有多傻？！
“其实也可以这样的，你呢回去给我准备一份嫁妆，倒时候送到我这里来就好了。至于保管什么的，我自己能行。”不就是比无耻吗？唐甜甜自认为没人会比自己更无耻。
“这怎么行？你要嫁人，那肯定是从唐家出发的，这里算什么？你是唐家的人！”唐老太婆从唐甜甜的话里听出了问题，当即大怒：“难道你要从这里出嫁吗？唐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无语地望天，唐家人有这么高尚的玩意儿吗？
“要不这样吧，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在这里吃三爷的住三爷的花的还是三爷的，你既然说我是唐家人，那就没办法了。我是知道的，唐家人最有骨气了，最是不吃嗟来之食，所以麻烦你把这些日子我的花费结算一下吧！放心，没多少的，我每天也就吃个一两银子的饭菜，隔个几天吃顿美食城的饭菜，这一个月下来肯定不会找过一百两银子的。”
看着唐老太婆突然懵了，唐甜甜还是一脸认真地掰着手指算账：“还有我身上的衣裳，都是名贵的江南布料。这每季要做四套衣裳，逢年过节或者过生辰了都要加一套。摊在每个月，肯定不会超过五十两的。”
唐老太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还有那丫鬟的钱，我现在身边有四个一等丫鬟，八个二等丫鬟，十六个三等丫鬟，还有几十个洒扫的粗使丫鬟和婆子。对了，还有一个月俸在五十两的教养嬷嬷。这么算起来，给下人的花费每个月也不会超过一百两的。”很是严肃地看着唐老太婆开始两眼发直，唐甜甜决定再接再厉。
“对了，我是唐家人，小丫她也是啊！我可跟你说了，小丫花费起来比我还厉害。她人小，会长个儿，每季做衣裳根本就赶不上她长得速度。所以，她的衣裳都是每月做的，单单是衣裳上面的花费至少比我多出一倍。这吃的喝的也比我更加精细一点儿，不过她吃得少，吃食方面的花费跟我差不多的。”
眼瞅着唐老太婆开始有晕眩的前兆，唐甜甜仍然面不改色地继续施压：“小丫除了跟我一样的丫鬟婆子以外，还多了一个玩伴。平日里还要经常购买那些个精致的玩具，我估摸着单是玩具每个月都要花费上百两。”
“我、我……”唐老太婆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唐甜甜那一连串地花费弄得头晕眼花，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奶奶，我是知道的，唐家人最是有骨气了！我们绝对不能接受别人的施舍，他三爷了不起啊？切，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们唐家人可不能接受三爷的臭钱。不说了，奶奶，我跟你走！对了，这钱还是得还的，快些拿钱还上吧，我们唐家人可不欠别人的！”唐甜甜很是自豪地拍了拍胸口：“你去还钱，我去接小丫，到时候我们一块儿走。切，臭钱算什么？”
“我这家里还有事儿呢，你爷爷病了，我要去给他抓药。我、我过阵子再来看你们。”唐老太婆以完全跟她年龄不相符的身手快速地遁走了，那遁速之快让唐甜甜不禁感慨她要是穿越到自己的前世，一准是个世界级别的短跑冠军。
“这就把人给吓跑了？”三爷晃着他那招牌式的扇子，很是娘炮地走了过来：“啧啧，这老太婆也就这点儿能耐。”
唐甜甜并没有理会三爷，而是看向三爷身后的唐大姑。显然，刚才是唐大姑去通知了三爷。不过，唐老太婆再不对，那也是唐大姑的亲生母亲，她这么做……
“大丫头，你奶还是这副样子。”唐大姑没有像唐甜甜想象的那样指着她一顿臭骂，而是神情黯然地叹了一口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爷不痛不痒地说道：“甜甜，你真的嫌弃爷的臭钱？”
唐甜甜果断地翻着白眼：“我诓她的！不过，俗话说，钱财如粪土……”
“懂了，你还是不要钱财。嗯，够高尚！”三爷不等唐甜甜把话说完，就立刻夸上了。
唐甜甜被噎了个半死，但还是坚持把刚才的话说完了：“俗话说，钱财如粪土，那我就要做粪坑！不要大意地拿钱财羞辱我吧！”
这回轮到三爷默默地掩面了，唐甜甜这性子绝逼是像唐老娘，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跟三爷互相调侃了几句，唐甜甜就带着唐大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只是，唐大姑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反常态的愁眉不展。
很是纠结地看着唐大姑，唐甜甜觉得她这会儿没蛋也疼。那啥，若是本身就是类似于林妹妹这样的人，皱着眉头忧伤倒是无所谓。可瞅着平日里爽朗大气，动不动就双手叉腰骂街的唐大姑化身成忧伤妹纸，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
“姑啊！您是咱亲姑啊！咱不忧伤了成吗？要是你心情不好，指着鼻子骂我也是可以的。”最终，唐甜甜受不了了，只能开口讨饶。
唐大姑白了唐甜甜一眼，别她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只是她终究跟唐甜甜不一样：“那是我娘，我今个儿虽然躲起来没见着她，但要是下回她再来，我总不能次次都避着她吧？”
唐甜甜当即腿软了：“姑啊！您别吓我啊！我奶她下回还来？”
“额。”唐大姑也有些迟疑，照今个儿的情况看来，仿佛是不会再来的。可是，这若是唐家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不准唐老太婆还真是会来：“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对了，你奶不是说你爷病了吗？”
“那又怎样？”唐甜甜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唐老太婆来不来跟唐老头儿病不病的有什么关系。
“可能家里真的没钱了。”皱着眉头盘算着，唐大姑想着这几个月她拿了不少的工钱，家里仿佛还剩下些不急着用的……
“家里没钱就去赚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呢？唐家的情况我也清楚，好几块田地呢，房子也有两处，这去年还是个丰收年，今年的粮食压根就不贵。她想吃粮，家里铁定多得是。没钱看病，那就卖点儿粮食。再不行卖田卖房的，什么不成的？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些都给卖了，家里还有健壮如牛的二小子，让他随便出去找个活儿，难道不来钱吗？”
唐大姑不吭声了，自己母亲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家里未必就是穷了个家徒四壁了，只是这田呀房呀的，他们肯定不会卖。粮食应该也不会，庄户人家除非粮食太多了，一般都是不卖的。至于让二小子去外面找活儿，他们肯定也是不舍得的。唯一的孙子了呢，怎么舍得再让他、吃苦受罪？
“大姑，爷奶的心思连我都明白，你肯定更明白。”唐甜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们就是这德性，想着孙女不算什么，有钱当然是要给孙子喽。甚至于恨不得我把三爷的家底都搬空了给他们的宝贝孙子吧？”
默默地点头，被唐甜甜这么一说，唐大姑那点儿想要帮忙的心思也就熄了。唐家到底还没到那份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