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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皇上若问起了兵符之事,她又该如何回话?
直说她一时大意,导致弄失了兵符吗?
她的一条命还是小事,现在的情况一触即发,若真出了事,状况危急,弄不来朝廷大军,导致江山易主,害死皇帝,她董大司马真成了千古名人了,被唾骂的名人……,史书上的大奸臣应该都是这么来的。
在路上巧遇太后,她心里一片惊慌,直呼大事不妙,为了避免猜疑,却只能不动声色的跟着回到宁王府,在皇上及太后跟前侍驾,她暂时脱不了身,唯一足以信任的闲人顾子衿却在昨晚挂了彩,至今还在秋风楼。
兵符丢失的事,万不能让宁王及英王知晓了,他们一旦发现皇上调不来朝廷大军,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快太后一步,立刻发难,卫家那区区几万兵马是敌不过宁王跟英王的联军的。
她心急如焚,好不容易以更衣为由脱身,回到厢房内,获得了短暂的时间,未久,宁王的贴身侍婢文心打了一盆水进来,笑道:"董大人吩咐奴婢过来服侍,宁王殿下交代,马上就要开席了,大人得尽快,可别让太后跟皇上候着。"
现下,她已经找不到足以信任的人了,文心,是她唯一的希望。
"文心,妳能自由出入宁王府的,是吧?"她忙不迭问道。
"宁王府是殿下的居处,不是一般处所,各处门口都有侍卫看守着呢,文心只是个奴婢,出入王府,得总管许可……."文心不明就理,见她神色颇不对劲,于是接着说道:"不过,编个理由,倒是不难,总管不会刁难的。"
董卿紧紧拉着她的手,神色肃然,正色道:"文心,现在我只能信妳了,这件事十分的重要。"
文心听了,显然紧张的咽了一咽口水,道:"大人请吩咐。"
她把林阳儿的红玉塞入了她的手里,神神秘秘的嘱咐道:"妳拿着这块红玉去秋风楼找顾子衿,他若还在晕,妳用冰水把他给泼醒,然后把这块玉交给他,切记,不能转手他人,一定要亲自交给顾子衿,妳对他说,去符老板侄媳妇那里,把我交给林阳儿的那块东西给换回来,那东西非常的重要,他一定要想办法要回来!让他拿了东西,迅速的回到宁王府来。"
文心低头见到了手中的红玉,脸色却变了一变。居然又是这块红玉。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东西特别的奇特,这是块玉吧?居然会是红色的?"文心避重就轻的说。
当然会是价值奇昂。
董卿摆摆手道:"这世上珍奇之多,一块小小红玉,不足为奇。"
文心笑道:"这倒是…….若说珍奇之物,王府内多的是呢。."
语罢,立刻退了下去。
董卿暗忖着,文心这丫鬟不是爱财之人,应该不会私吞了红玉逃跑吧?她能逃到那里去?更何况顾子衿若空手而回,她是无法对她交代的,至于那个林阳儿……..虽说她是酒后误事,错拿了兵符,可她明明知道她错给了她兵符,她却不动声色的收下了,她显然是有目的而来!
她可会乖乖的交出兵符吗?
她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换了件衣裳,稍稍梳理便踏出房门,前往大厅。
才出了房间,便瞧见小安子在长廊上等着她了。
肯定是皇上支使来的。
她微征,问道:"有事吗?"
小安子立刻跑了过来,道:"妳昨夜一夜未归,皇上担心死了,在太后跟前,他又不好开口询问,妳究竟跑去那里了?昨天大门守卫说妳是跟顾子衿那枚纨裤出了府门,这倒也罢,可妳却一大早随同宁王及太后回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咧?"
一夜未归,皇上一定询问,董卿早已想好了说辞,她徐徐开口道:"昨晚跟顾兄连袂去秋风楼饮酒,他醉倒在那里,我也醉了一夜,醒来时,心里想着得侍驾,皇上肯定会传唤,于是便独自急促着赶回来,不巧,在路上巧遇了宁王,然后,又巧遇见了太后……."
"还真他**的巧啊。"小安子心不在焉的瞥了屋檐一眼,然后悄声道:"董大人妳可有注意到屋顶黑压压的一大片?那是太后带来的侍卫,各个武功高强呢,已经来了一刻钟了,宁王现下应该也瞧见了……."
董卿跟着抬眼,果然瞧见屋顶上趴着几道黑影,她的心里猛地一阵惊慌,忙不迭问道:"太后可有提起卫崇文?"
"妳怎么知道?"小安子道:"妳才离开了厢房,太后便说卫崇文也来了,不过人还在城外。"
"果然………"董卿脸色微黯。
大事不妙了!
小安子接着说道:"我知道妳在担心什么,连卫将军也来了,说不定,整个姑苏城已经被卫家的兵马给包围了,总管私下对我说,太后忍受不了宁王权势过大,正想趁势发难呢,宁王府内侍卫不太多,屋顶上的侍卫是足以护着皇上跟太后平安离开宁王府无恙的,等到皇上确定平安了,短短几刻钟之内,卫家的兵马便可迅速入城,来个正面交锋,让对方防备不及,一次解决多年的仇隙。"
让对方防备不及?太后突然驾临,说不定这个时候,宁王跟英王已经在私下调谴兵马了。
董卿苦笑一声,"皇上可知道太后的打算?"
"皇上当然知道,他很不高兴太后此举,太过轻举妄动,脸色正沉着呢,不过,妳也知道,太后以前是皇后,深受先帝的宠爱,母仪天下,现在是太后,皇帝的娘是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她这一辈子都活得比别人还嚣张,性子要强了一些,可宁王是省油的灯吗?人家可是惠帝可怜巴巴的遗腹子,刘姓诸王用心肝来疼的心上人哪,宁王得到诸王相助,如果认真打了起来,可就麻烦了,谁胜谁败,还说不准呢?不过,太后忍太久,已经决定不甩诸王,她打算直接硬着干了,皇上态度不同于太后,他并不打算跟宁王打仗,他正顾忌着英王呢,不过他还是担心真出了状况,措手不及,于是特地派我来吩咐,妳那兵符得小心收好,随时得用上.......。宁王手上有兵,英王也有兵,要是真不小心打了起来,皇上的朝廷大军应该是足以应付了。"
情势果真危急了,所以皇上特地支了小安子过来。
提起兵符,董卿抺一抺额上的冷汗,然后很是虔诚的默念了几声佛。但愿一切顺利,但愿顾子衿能顺利的将兵符给拿回来。
"皇上可有提及,要我交还兵符了?"
"本来是打算让妳交还了,可皇上突然说了,英王并不知道兵符在妳身上,所以让妳先攥着…….."说到这里,小安子悄悄的递给她一个小哨子,道:"急难时刻,妳赶紧吹哨,倾刻间会召来一队身手高强的暗卫,妳可以放心的把兵符交给暗卫,大军很快便会赶来了,至于我们的安全,皇上已经另行安排好了。。"
说话间,宁王遣了人过来,催着入席。于是她加快脚步,来到了大厅。
皇上担心太后怆促对宁王出兵,引发战争,应该不会轻易的同意离开宁王府,太后得确认他平安了,才敢放心地动手。
不过,她仍然担心。
太后贵为帝母,这个一生平顺的高贵女人,她是很有个性的,很冲动,最经不起别人挑拨。
厅内,已经开席,太后跟皇上并坐在主位上,太后右下依次是武太妃、太夫人、太傅苏沐,皇上左下依次是准皇后窦沅沅,然后是地主宁王、英王。其余是入得了大厅的高位仆从,皆在后方侍候。
董卿拜叩了皇上,便匆匆入席,她大步至英王身旁的位置入座。
宁王刘骥抬抬手让下人们斟上美酒,他举樽笑道:"好久,宁王府没有这般热闹了,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本王得送上几坛美酒上屋顶啊,但愿太后的人,能够谨慎一些,别把我这王府的屋子给压垮了。"
太后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哀家的排场便是如此,出门在外,不比在宫里三层五层的防卫,今日的阵仗还不如皇宫呢。"
宁王道:"太后亲临,大批护卫傍身,理所当然,随身护着便是,需要爬上屋檐吗?小王是心疼府上的青瓦啊,那可是最高档的磘品啊。"
武太妃却是轻啜了一口美酒,冷笑道:"皇宫侍卫的职责,便是得紧紧护着主子,时时盯着,不待在屋檐上,怎瞧得见这屋里的动静?这一切,全然都是为了护卫太后及皇上的安全啊,若有冲犯,得请宁王包涵了。"
以护卫为名,是令人无可辩驳的借口。
一队精兵爬上屋檐,太后明摆是卫着他而来,准备发难了。
宁王当然心知肚明,他挑一挑眉道:"侍卫待在屋檐,可不是临高制敌的态势了吗?敌?原来我刘骥不是亲戚,是敌啊?我倒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看来,王府的一举一动,太妃已经比小王还要清楚万分了?"
他替自己倒了一樽酒,豪爽的大饮一樽。眼神中却带着隐隐约约的怒意。
卫太后侵门踏户而来,他绝不轻让,战争一触即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