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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脸上洋溢着极大的满足,而她的身旁竟坐着一个令他绝对无法想像的女人。
蓦地,刘骥停下了脚步,脸色骤变。
窦沅沅来这里做什麽?
"等四十九回来,我立刻让他替金孙命名,得替这个孩子取一个长寿富贵的好名字啊。"太夫人抱着小男孩,一脸的心疼道:"我可怜的孩子啊,无名无姓的在外头流落了这麽久,你这个当娘的也真是,就算你爹强迫你嫁给皇上,难道我宁王府还会保不住一个孩子吗?你怎不立刻将他给送回来江南呢?难道,这种事情,我们还会大肆的往外宣扬吗?自是不会害了你啊!"
窦沅沅垂着眸,抺一抺眼泪道:"原本,沅沅是打算将小宝悄悄的养在农村里,一辈子不让人知晓,毕竟我与宁王殿下的情缘已尽,经过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他断然是不会再接纳我了。可终究是个儿子,既然是能传承香火的子嗣,还是得让孩子的生父来命名才是啊,等他替孩子命名之後,我的心愿已了,便可以安心的将小宝带走了……"
太夫人听见此话,立刻将金孙紧紧的抱在怀里,斥责道:"你在说什麽胡话,我刘家的子孙,身为皇嗣怎能任他流落在外头咧?"
见太夫人爱孙心切,看来,她是绝对无法割舍小宝了。宁王侍母至孝,此事由不得他不妥协。
这个从农村里偷来的孩子,已经顺利的成为了她的护身符,还保障了她的终身富贵。
刚开始,孩子整日啼哭,为了能与这个小鬼迅速的建立感情,她强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每日不厌其烦的亲自照料,果然,孩子适应了她,便不再啼哭了。
事已至此,戏得继续演下去,窦沅沅楚楚可怜的落泪道:"我的父亲因为谋逆罪被诛,窦家被抄,家族在一夕之间败落,我窦沅沅已是个罪犯之身,怎还有颜面回过头来祈求宁王的原谅呢?虽然如此,让我割舍亲骨肉,将他独自留在王府,此事绝无可能,打从生下了他,为了家族的缘故,我只好狠心的将他留在农村里,当时我心如刀割,只要想到了孩子便天天落泪。这一次,就算是为奴为婢,我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她悲悲凄凄的拿出绢帕拭泪,倏地,这时却瞧见了宁王竟站在珠帘後,他的神色阴冷,一对深眸正凌利的瞪着她。
窦沅沅猛地一惊。
这时,太夫人也瞧见宁王了,正等着他回来呢。她朝着儿子招招手,笑道:"四十九啊,你总算回来了,快!你快来瞧瞧,儿子长得可真像你啊!简值是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哪!"
刘骥沉着脸,转头对着董卿,低声道:"你先去侧厅候着,本王有点事情必需先处理。"
董卿听了,一句话也没开口,掉头便往外走。
片刻,後方传来了珠帘晃动的声响,紧接着是宁王暴怒的声音。
"窦沅沅,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然後,便是孩子被吓哭的声音。
孩子不停的哇哇大哭,屋里一阵混乱与吵杂。
"你吓到我的金孙了……,孩子都被你给吓哭了,乖啊乖啊,奶奶疼啊,四十九你先别发火,你快坐下来说话吧!"
这时却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後头的那间屋子里,倾刻间,已经天翻地覆了起来,里头正一团乱。
见她的步伐极缓慢,雪雁立刻上前,抬手道:"请姑娘尽快的离开这间屋子,前往侧厅候着吧。稍候,宁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雪雁是太夫人的近身侍婢,她的态度,其实便是主子态度的缩影。
董家与窦家是世仇,此事人尽皆知,她与窦沅沅当然无法并存於宁王府。雪雁敢以这般的态度来对待她,看来,太夫人的心意已决,为了留下孩子,她会不惜与宁王做出最大的争执,最终这对母子会是太夫人胜出的吧?
董卿受到了驱赶,只好往侧厅的方向走。未久,她已经在厅里的大椅上落座,总管倒还是挺殷勤,立刻亲自送了茶点过来。
大厅里一片的宁静,无人敢进来打扰,适才的事令董卿不禁深思了起来。
宁王跟窦沅沅……他们竟然有一个儿子?
沈慕秋曾对她提及过,宁王跟窦沅沅曾经海誓山盟的相恋过一场。
如今窦家已经败落,身为窦氏之女,她得被发配为奴,於是窦沅沅便带着儿子来到了宁王府,打算紧紧的抓住宁王这个唯一能让她翻身的男人。
她的心思,宁王岂会不明白?
不过,屋里的那个小孩子,样貌确实是神似宁王,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
能在这麽短的时间之内,找来一个长相极像宁王的孩子,年龄还得符合,除非是运气特别的好,不然绝非易事啊。
正沉吟中,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时刻,但见雪雁轻唤了她一声,董卿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雪雁的脸色相当的沉重,她从後堂那里带来了一封信,递交给她後,便低声道:"这是宁王给姑娘的休书,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丈夫出妻,向来是不需要女方同意的。一纸休书,责令妻子离开夫家,夫妻之间的法律关系,从此便彻底解除了。从此董姑娘与我王府两无瓜葛,无论是宁王抑或是姑娘,都是有身份的人,请姑娘好自为之,安静的离开王府吧。"
意思是担心她会吵闹不休吗?
笑话!她董卿是何许人也?不管是有缘抑或是无缘,她都不会因此而争闹,她只想弄个清楚明白。
糊糊涂涂的走人,绝对不是她的作风。
董卿迅速的打开了那封信,仔细的一看,果真是一封休书,书信上头写着:『刘骥自作主张娶妻董氏,引得母亲不悦,竟为此引发旧疾,为人子不得不孝,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後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後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上头还有宁王的署名,与那纸婚书上的字迹是一样的。
"既然打算休妻,宁王为何没有亲自过来?"董卿抬眸瞪着雪雁,冷声道:"一纸婚书,我与他成为夫妻的关系,一纸休书,立刻推翻了婚书,从此两人各自婚嫁,双方无瓜葛。出妻之大事,难道他不应该亲自过来吗?"
雪雁徐徐说道:"爷此刻正在太夫人的床前跪着呢,董姑娘若不肯相信的话,尽管去後屋瞧吧。"
董卿听了,脸色顿时一沉。
"董姑娘是个明理之人,奴婢就实话告诉你吧。"雪雁接着说道:"刚刚在太夫人的寝殿里,天翻地覆了,向来事寡母至孝的殿下,竟然为了姑娘,第一次忤逆了太夫人。他坚持非得让你入门不可,并且要求窦姑娘尽速离开,窦姑娘听了便哭着要带走小孩,太夫人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个金孙,当然死活不肯,於是母子俩人便激烈的争吵起来,太夫人一气之下,竟然昏厥了……。李大夫勿勿忙忙的来了,说是什麽气血攻心,十分的危急,连忙扎了好几针,让太夫人服了药,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了。"
事情竟然闹到了这个地步,宁王自是不得不让步了。董卿低声道:"临走前,让我去见一见他吧。"
"看来姑娘是不相信我了?"雪雁抬手道:"那麽,姑娘请吧。"
於是董卿从大椅子上起身,再度回到了後堂,隔着同样的珠帘往里头瞧去,这时窦沅沅已经不在屋里了,但见宁王正直挺挺的跪在太夫人的床前。
太夫人的脸色略显得苍白,她气息微弱的缓缓开口道:"孩子是你的血脉啊,我一眼便看出来了,那小模样儿是多麽的像着你啊!刚刚滴血认亲,你不也亲眼所见了,小宝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麽会这麽的狠心哪,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肯认了?还想把她们可怜的母子给赶走,你明明知道窦家已经败落,失去了你的庇护,她们母子俩将何以为生哪?小宝该怎麽办哪?"说到这里,太夫人接连咳了几声。
刘骥跪在地上,神色痛楚,低沉的开口道:"娘,您别激动,身子要紧哪,儿子并没有不要那个孩子!是我之血脉,我岂会置之不理?刘氏之子嗣,怎能任由他漂泊,流离在外,只是孩子的母亲必需离开王府。"
"当初真心真意的爱恋一场,却只是一场利用,如此的不堪,你的心里定然是怪着她的,所以当时你便断然的毁玉断情。她如此重重的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你当然无法再接纳她了。窦家在一夕之间败落,我岂会不明白,她是想利用孩子来攀住你?不然怎会将孩子给藏了那麽久,不让你知晓?就算是如此,孩子何辜啊……我可怜的金孙啊!"说着,太夫人便流下泪来。
"儿子该死,又惹得娘亲伤心了!那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的照料,请娘安心罢。"